第382章 我想要一直守护的·过去（2 / 2）

「请签字确认。」

沃兰斯09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就开始静静的等待卡厄斯兰那书写完毕。

接着，沃兰斯09的形态开始逐渐消解，最后，变成了一封印着火漆的信，轻飘飘的落到了卡厄斯兰那的手中。

卡厄斯兰那觉得自己的情绪可能有点绷不住了，但他没空处理自己脑子里那些繁杂的东西，眼前这封信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他摘去了那荧蓝色的火漆，慢慢的从信封中抽出信纸。

我亲爱的卡厄斯兰那，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想必我已归于寂静。

首先，请允许我向你致歉，为我的擅自安排，为我的沉默离去，为这三千多万世轮回加诸你身的，远超你最初命运的重担。

对不起，让你独自一人走到这里。

但请不要为我悲伤，我并非就此逝去，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守护在你身边，沃兰斯是我的过去，我的现在跟未来依旧存在。

你膝上那手提箱中的空壳，和哀丽秘榭最后的宁静，皆是我存在过的证明，亦是我为你，为翁法罗斯筑起的最后壁垒。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那么就说明第1080号的机械蜘蛛也如沃兰斯一样，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我耗尽记忆，伴你轮回，并非要将你引入绝路，恰恰相反，我唯一的愿望，是将那个最初的，纯粹的卡厄斯兰那从注定破碎的命运中留住。

纳努克的目光注视着你的纯粹，那份纯粹足以燃尽你自身，亦会撕裂你所爱着的翁法罗斯。

我所能做的，便是以我全部的过往为代价，将我的记忆，情感与羁绊化作杂质，融入你的灵魂。

使你的毁灭不再纯粹，使你的意志得以在烈焰中保全。

爱与毁灭并非是不可相融的两条路，我希望，现在的你已不再会拒绝“破壳”，因为你已拥有了拒绝的力量。

翁法罗斯亦不会因你的升格而破碎，因为我献祭的一切，已在存护星神的注视下，于世界之外形成了绝对的防护。

这不仅是守护，更是从根本上，杜绝了你彻底吞下最初的智种后，可能为这片寰宇带来的灾厄。

你看，预言算法的计算从未出错，哈尼雅，我的兄长，祂永远是这片寰宇中最聪明的人之一。

当然，身为沃兰斯的我一定也觉得自己不比哈尼雅差。

这么看来，我所守护的，始终是你唇角最终能自由绽放的笑意，是翁法罗斯万千生命能拥有的，不必被轮回苦痛定义的未来。

还记得吗？

我曾说，我追寻的从不是终结一切的火种，而是暗夜中能指引归途的晨星。

而现在，晨星已至。

抬起头吧，卡厄斯兰那，看看那片寰宇，星穹列车定然已经如约抵达。

当你读到这里时，想必已经听见了汽笛的长鸣。

这不是轮回的终结，而是新篇的序章。

是你漫长的逐火之旅，已抵达终点前的最后一个黎明。

列车上的人们会告诉你，星空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在那里，你可以重新定义卡厄斯兰那这个名字的意义。

他们带来了变数，带来了希望，带来了预言算法中唯一的，光明的未来。

你将不再孤独，你必然会拥有更多的同行者，你也定将走向更广阔的星海。

不必回头寻找沃兰斯，我即是你脚下的路，是你前方的光，是翁法罗斯屏障上流淌的微芒。

我因繁育的悲悯与守望而生，亦因见证你最终挣脱命运的壮丽新生而圆满。

若万象必将归于重演，若我所守护的生命注定在百世轮回中反复承受哭泣与苦痛。

那我愿以心为烛，于生命每一次初生之时，为他们点亮一束足以唤醒自我的微光。

就像父亲，就像繁育。

繁育从不只是血脉延续，亦非孕育者将自我牺牲为下一代实现的托举，而是一种在反复的苦痛中仍选择创造与守望的，悲悯的自由意志。

我追寻这种自由，呵护着生命在千万次重复中开出的解脱之花，我脚下的命途不仅繁育肉体，更繁育着生命的意义。

我不会死去，因为，每一次繁育都将使我涅盘。

所以，我亲爱的白厄，翁法罗斯的小太阳，最初的卡厄斯兰那。

向前去吧。

带着我们所有的过去，走向那条唯一能通向光明的未来。

去成为生命，去向这整片寰宇，呐喊你的诞生。

届时，你所见的万千星辰，皆是我对你的祝福。

永远为你骄傲的，

毕亚斯·欧西德·沃兰斯

于记忆尽头，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