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8章 伤天害理(2 / 2)
他倒不是因为冬生回来不先和他打招呼,而是听说石宽叫唐森和阿香去吃饭,不叫到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想起以前和石宽的日子,他坐到了操场旁抽闷烟,一口接着一口。
阿香和冬生没发现柱子有什么异样,还以为柱子是嫌几个小孩都放学了,在家里跑来跑去的,到外面坐清静一些。
只有赵寡妇知道柱子的心情,前几天因为菜卷的事,两人闹得不欢而散,现在都还没说话呢。
其实赵寡妇是比较矛盾的,一方面觉得柱子小气,一点点小事都拿来计较。另一方面又觉得石宽确实有点跟柱子走远了,有钱人家和穷人越走越远,这也在所难免,可是石宽只是和柱子走远,和其他人就越走越近。比如唐森,又比如牯牛强。
第二天早上,在龙湾镇和黄蜂镇交界的一个小村口,有个村民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二赖。二赖胸口和裤头全部是血,这回倒是没有晕过去,见到有人,艰难地抬起手招唤,嘴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村民一开始还以为是死人,看到二赖挥动手,这才敢过去查看。二赖的舌头被割去一大半,嘴肿得像牛×,根本说不出任何一个像样的字。裤裆里也是齐根断去,血肉模糊。
村民问了几句,问不出什么名堂,便回村里去叫人。村里的人胆小怕事,出来看到这个样子,就建议报官去。
这时有一个独眼无耳,脸上横七竖八,道道疤痕,双手圆秃秃,没有十个手指头的人一瘸一拐走来,看了一眼二赖,说道:
“不用报官,官要是理的话,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村民们觉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二赖这个样子,绝对不是自已走来的。他们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有人说不用报官了,那就有人问:
“花龙,不报官怎么办?让他死在我们村吗?”
被叫做花龙的丑八怪不姓花,而是姓庄,本名叫庄龙,早些年在龙湾镇当团丁。后来因为惹怒了土匪,被土匪割去了男根还有双耳。脸被割得像渔网,手指也被砍了去。因为相貌太难看,村里人就叫他花龙。
花龙笑了笑,臂弯夹着拐棍,撩了一下二赖的裤子,说道:
“死不了,还没有我当年伤的一半重,我都死不了,他怎么能死得了。前面土地庙不是经常有东西进去吗?把他抬到土地庙,以后在那看土地庙就好了。”
实际经常进土地庙偷吃贡品的就是花龙自已,人们念花龙这个样子,又干不了活,就没人说破,偷吃就偷吃呗,土地老爷都不怪罪,他们也就不管那闲事,反正拿去上供的东西,又不准备拿回来,就当是土地老爷显灵吃去了。
花龙说要抬去土地庙,他们就七手八脚的把二赖抬去了。有人生一堆火给二赖烤,又有人从家里拿来了一些红薯,让花龙烤给二赖吃。
别看花龙十个手指头全部没有了,仅靠手掌的一点握力,以及臂弯和腋下夹住了拐棍,也能较熟练的操弄棍子。
红薯烤熟了,花龙剥了一个放到二赖嘴边,自已也剥了一个,边吃边问:
“兄弟,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被人弄成这样的吧?”
“啊啊。”
二赖说不出话,勉强点头表示一下。他的手脚被困了一天一夜,血液不通畅,又被冻僵。现在连抓握的力道都没有,只能双掌夹着红薯,慢慢送到嘴边。
即使红薯已经到了嘴边,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也不敢吃。舌头被割了,现在说话都还疼呢,这冒着热气的红薯,怎么敢立即开口去咬。
花龙的话问到他心坎上了,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忍不住,眼泪就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