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3章 金盆洗手后(六十九)(1 / 2)
不管想没想好,但谢承彦不敢怠慢,连夜遣心腹以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城,并附上自己详细的奏报。
消息传至庙堂,果然掀起轩然大波。
朝会之上,争论激烈如沸水。
“荒唐!如此旧事,焉能当真?一块不知真假的玉佩,就想换一座城镇?此例一开,人人持个古物便来索地,国将不国!”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气得浑身发抖。
“王大人所言差矣。”一位中年文官出列,“既是太祖亲赐,且有秘录为证,便涉及朝廷信义。若确是‘连城佩’,我朝岂能全然不顾旧约?失信于天下,恐伤国本。”
“谁能辨其真假?凭一些残破野史?或者边镇一女匪首之言?”兵部侍郎冷笑,“天宿镇虽小,亦是国土。今日予她,明日蛮族来索,又当如何?”
“蛮族是劫掠,此乃求约。岂可混为一谈?”
“谁知那花照雪是不是与蛮族有所勾结?谢家大公子可还在她手里!”
朝堂上吵作一团,年轻皇帝高坐龙椅,面沉似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的龙纹。
他登基数年,勤政勉力,却始终膝下空虚,皇后与几位妃嫔皆无所出,此事如巨石压在他心头。
朝臣们争论的焦点多在“信义”与“国土”,却无人察觉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疑虑与震动。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当夜,年近八旬、早已致仕荣养的太傅,被一顶小轿悄无声息地抬入了宫禁深处。
太傅是三朝元老,博览皇家秘藏,知晓无数尘封旧事。
他颤巍巍捧着一卷用金线封缄的陈旧册籍,在御书房内屏退左右,只余皇帝一人。
灯火摇曳,太傅的声音苍老而低缓,仿佛从时光深处传来:“陛下,老臣听闻‘连城佩’再现,恐非吉兆,亦非偶然……那残卷所载,只是皮毛。”
他翻开那本更为古老的秘册,指着一行行褪色的字迹,“真正的‘连城佩’,并非简单的恩赏凭证,其内蕴含着一道以血脉和气运为引的‘契约’。”
皇帝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色。
“昔年关中王等三位异姓王功高震主,赏无可赏,先帝赐佩,许以‘一城之诺’,实则是以皇家气运为凭,立下契约,暂平其心,亦分其运。
然恩不可尽予,约不可迟践。契约既定,若皇家迟迟不履诺,或异姓王后裔持佩求告无门……契约反噬,持佩一脉将受‘子嗣早夭’之困,并非仅为宫廷秘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