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意志的本源（2 / 2）
按理来说，长生劫的雷击对于修炼紫雷淬骨的李羿来说都是开胃小菜，这种程度的静电又怎能让他有感觉。但偏偏就是这小小的静电，却瞬间击穿了李羿！
一道电流直击他的大脑，小尸妹用银针传导电流改变影蛊本能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慢镜头重播，他能清晰地看到电流在银钉间游走，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施加在影蛊身上，那蛊虫就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之后便改变了自己的本能！
一个高中物理知识突然在李羿脑海中浮现，电磁感应效应！电生磁！是磁场改变了影蛊体内的生物电，而生物电是形成条件反射的基本要素，改变了生物的条件反射也就改变了生物的本能！而这个本能又是构成意识的基础！
李羿想起了自己初见天道时看到的那个类似神精元传导的画面，他终于想明白蛊神是如何在肉身被毁，灵魂缺失的情况下存活下来的，还有蛊神意志又是如何降临到他人身上，以及蛊神意志或者说所有意志的本质！
无数的条件反射形成了生物的本能，而一系列的本能构成了意识，条件反射的本质是电信号的传导，那么一系列的电传导就形成了电流，而电流又产生磁场，这便是意识的本质！当意识强大到一定程度，这个生物磁场就可以反过来改变生物的本能！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牺牲与救赎；还有很多很多，这些都是自我意志改变本能的体现！
在想通这些之后，李羿豁然开朗！唰的一声，他用言出法随将自己传送到了迷情洞口。先是对着天空行礼道：“多谢上天指引，弟子明白了！”随后便进入洞中。
李羿张开结界并将黎弄相从扎染袋里放了出来，在其周围布下玄玉惊雷阵之后，便开始了新的实验，测试电磁场对意识的影响。
在镜花水月的世界里，黎弄相突然感觉到一丝压抑，紧接着李羿便出现在她面前。她在这里已经不知道被各种各样的虫子吃了多少次，死了多少回。
“大长老在这满是蛊虫的世界过的如何啊？还觉着蛊神是可以信赖的嘛？”
“这只是你的幻术世界，和蛊神想要创造的世界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哦？你认为蛊神会创造一个怎样的世界呢？”李羿抬手一指，一道佛光注入黎弄相体内，后者突然感觉自己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黎弄相看着自己的双手诧异道：“这还是幻术。”
“我只是把这个世界的控制权交给了你，现在你有能力改变这里的一切。来吧，给我看看你心中那个美好的世界。”
黎弄相轻哼一声，闭上双眼，双手猛一拍地面，蛊神从她脚下钻了出来。蛊神张开大嘴朝着天空发出一声怒吼，随即天地变色，日月无光，毒水喷涌而出污染着大地，天空下起了酸雨，花草树木全部凋零，鸟兽游鱼尽皆死去……
“这就是蛊神想要创造的世界？”
“不破不立，想要建立新的时代，必须先打破旧的秩序，自然也包括旧秩序下的生灵！”
毁灭持续了很久，直到这世界上最后一只老鼠死去，天空终于放晴，河水慢慢变得清澈，待到春暖花开，草木丰茂，虫子们终于从地下钻了出来。重见天日的不光有虫子，还有黎弄相和她带领的苗人，她们藏在山洞里，靠着积存的粮食躲过了这场浩劫。
看到这一幕，李羿看着无知的黎弄相只是笑了笑，没有打断她，更没给她解释这里有多少逻辑错误。
很快，苗人们在蛊虫的帮助下重新建起了房舍和村寨。田地里，蛊虫帮他们翻地、播种、除虫、授粉、收割；江河中，渔夫坐在大水甲虫背上，而小水甲虫则是在帮他捕鱼；作坊里，蛊虫吐出丝线，让人们纺织成纱，做成衣服；这一切看上去是那般融洽……
“这才是蛊神想要创造的世界！”
李羿摇头笑道：“我只想问你，蛊神更在乎虫子，还是更在乎人类？”
“当然是人！”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侍奉蛊神！”
“那些虫子同样可以侍奉他。”
“我们能为蛊神提供信仰之力！”
“蛊神只是利用信仰之力恢复自己的实力，当他完全恢复，留着人族还有何用？”
李羿说完随手一挥，铺天盖地的蝗虫飞了过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人都被它们啃食的只剩白骨。
“虫子并不懂得节制，而蛊神杀光了这世上其他的生灵，它们没了限制，就会泛滥成灾，就像这样。”
“所以蛊神才需要我们，我们可以限制那些泛滥的虫子！”
“好，如果蛊神需要用你们来限制虫子，不让它们泛滥，那你们就得大批量的灭虫，这样一来你们是不是就成为了虫子的敌人，换言之，你是不是也成为了蛊神的敌人？”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是蛊神的敌人？”
“是嘛？看来你对人性不太了解呢！”
李羿随手一指，人们看到自己的田地被毁，亲人被杀，自然是愤恨不已，他们纷纷操控蛊虫灭杀蝗虫，然而这只是杯水车薪，他们根本挡不住那铺天盖地的蝗虫大军，死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的恨意越来越重，他们双眼通红，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蝗虫作战。
黎弄相见状，立刻冲了上去，开始成片成片的击杀蝗虫，她都没有注意到，李羿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而后便消失了，她只顾着自己的族人，带领着他们作战……
李羿成功地改变了黎弄相的认知，让她把这里当成了真实的世界，甚至忘记了自己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还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个人，应该站在人类的立场上。
迷情洞中，李羿看着雷电在玄玉惊雷阵中连续传导，看着阵中的黎弄相一脸紧张的表情，看着头顶的山石正在碎裂。
轰的一声，山石崩塌，迷情洞消失在一片烟尘之中。武圣明王法相破开塌陷的山石，带着李羿和黎弄相从烟尘里跳了出来，后者仍然被困在镜花水月的幻术中。
李羿摇头叹道：“想要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意识看来需要很长时间呢，这样不仅消耗太大，蛊神又不会像她一样乖乖地待在电磁场里，还是得想个见效更快的法子。
诶，既然已经确定蛊神意志就是某种生物磁场，那如果我能施加一个反向磁场，岂不是就能将蛊神意志彻底消除了？这样就快了啊！不对，蛊神意志那么强，就凭我肯定没办法瞬间消除。唉，还是得好好研究一下啊。”
在注入佛法之后，李羿又将黎弄相装进了扎染袋里，然后就去寻找更合适的场地进行下一阶段的实验……
二十天转眼就过去了，岚泽总算是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工作，让所有蛊师和体内植入蛊虫的人成功断供，算是封住了蛊神的一条退路。接下来，就该进行更加困难的第二阶段了，那就是改变桑川所有苗人的信仰，让他们不再信奉蛊神，改信月老。
苗人已经信奉蛊神将近三千年了，用根深蒂固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想改变他们的信仰，那可不是搞几场天地异象，耍些小手段就能实现的，所以岚泽就去找还在搞电磁场实验的李羿商量如何行事。
玉龙雪山的一处山谷内，李羿正用十六组玄玉与雷击木组成的惊雷阵，测试意志的磁场稳定性。他坐于剑上悬浮空中，紧闭双眼感受着身下磁场的变化，他的眉头挤成了川字。
“你这边怎么样？有眉目了嘛？”
李羿睁开眼睛，御剑降落到岚泽身边，摇头叹道：“唉，难呐！我现在已经能够感受到意志磁场了，但我没想到意志磁场竟然是不停地变化的，方向，强度都在变，而且毫无规律。”
“那小尸妹是怎么让力担山听话的？”
“因为她只是改变力担山的单个喜好，当力担山正好表现出喜好时，通过固定方向和强度的电磁场进行干扰，时间一长，就把这个意识改过来了，而且这个磁场强度不需要很大，对方根本都察觉不到。
蛊神就不一样了，他是主管变异的神，而这变异的源动力就是不停变化的磁场。所以蛊神意志的磁场很可能包括这世上所有磁场的变化，换言之，即便我能创造出足以影响到蛊神意志的磁场，但再怎么影响，蛊神意志还是蛊神意志。”
“那就没办法了？”
“至少到现在我是没想出什么法子。唉，我现在才明白弑神，哪怕是这般落魄的神，有多么困难。”
“当初的四御王蛊不也说没法消灭嘛，到最后不还是让咱们解决了。”
“四御王蛊只是蛊神的备用肉身，是意志的载体，本身没有意志，所以可以消灭，这次真的不一样。”
“那怎么办？蛊神还杀不杀？”
“肯定要杀啊！只是我现在还没缕清思路。罢了，还是用老法子，劳逸结合换换心情吧，说不定能有新的突破呢。诶，你来找我干嘛？”
“按计划，该想办法改变桑川百姓的信仰了，当时你让我断供行动完成之后再来找你。”
“断供行动这么快就完事了？真是辛苦你了。那咱们就进行下个行动，我称之为月眼行动。”
“月眼行动，什么意思？”
“你觉得人在什么情况下最容易改变信仰？”
“最无助的时候！”
“没错！”
“喂，你不是想让桑川百姓身陷险境吧！这我可不干！”
“当然不能让百姓们有危险了，所以我打算用幻术，让他们在幻境中遇到危险，再诱导他们改变信仰。”
“桑川现在可有一百多万人，你怎么可能将他们全都拉入幻境啊！”
“光凭我肯定不行，但现在咱们不是有帮手了嘛！借助迷幻药，我与会用幻术的蛊师们一起实施一次联合幻术，月圆之眼计划，简称月眼计划。”
“你详细说说。”
“可以，但是现在既然明白了意志的本质，那这月眼计划还有进一步改进的空间，咱俩正好一起研究一下。”
于是乎，李羿开始跟岚泽探讨这月圆之眼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