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归途（2 / 2）
“不怕被人看见？”
李羿伸手戴上一块半截面具，笑道：“早有准备。”
“好，那你御剑？”
李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还要压制蛊神意志，暂时飞不了。”
岚泽伸手抱起李羿，笑道：“那这次，我带你飞。”说完展开双翼，抱着李羿飞向桑川。
李羿站在尤途的墓碑前，岚泽则是坐在一旁。她面前摆放着孔雀茶台，一边煮茶，一边听李羿跟尤途道别。李羿多是在抱怨，大致意思就是责怪尤途把自己害成这样，若是由他来压制蛊神，自己还能得个逍遥快活，他也不用死。
说了半天，李羿说的口渴了，便坐到岚泽对面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怎么样，我这茶艺有进步没？”
“你知道我，我哪会品茶啊，有口喝的就行，相较于茶艺，我还是更喜欢看你跳采茶舞。”
岚泽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她正色道：“你跟我说实话，你伤得到底有多重！”
“不都跟你说了嘛，没什么大碍了。”
“我给你的是白水！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你的五感是不是都出了问题？”
李羿无奈地摇头笑道：“想不到你还会试探我。罢了，跟你说实话吧，我失去了味觉和嗅觉；视觉也出了问题，在我眼中一切都是黑白的；听觉和触觉也大不如前。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月老说了，这是因为我要用大部分的精神力去压制蛊神，等将来蛊神意志没那么强了，我的五感还能恢复。”
“时间一久，怕是再也无法恢复了吧。”
“哪能呢，你忘了，还有泰安娘娘呢，等到泰安娘娘醒了，我可以求泰安娘娘帮忙。”
“那不是要等上三百年！你还能活三百年嘛？”
“应该能吧，我有紫雷淬骨和金身护体……”
李羿话还没说完，岚泽突然甩出一根断金丝试着划破李羿的手指，好在断金丝未能伤他。
“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真不用再试探了，我现在就是空有个二品的躯壳，内里都用来压制蛊神了。不过你放心，就算是孔青林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你要这样熬多久？”
“那就得看蛊神能挺多久了。”
岚泽看向尤途的墓碑抽泣道：“这么看来尤哥哥反倒是少遭了不少罪。”
“是啊，这人要是能痛痛快快地死去确实不失为一件幸事。”
“好啦，不说这些了，毕竟你还活着。你想看我跳采茶舞是么，我可以跳给你看，但你得为我唱上一曲。”
“行啊，想听什么？”
“我们都是天地正神的棋子，就像象棋里的卒子，之前听你那首《走卒》，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你就唱这首给我听吧。”
李羿点了点头，从麻布袋中取出吉他，随即弹奏起来：
我乃人间一凡夫邀月饮尽一杯无唱不尽这世间离别苦
奈何红颜天命妒尘世湮没英雄骨凌空处笑看伊为君舞
我此生如走卒亦未曾止过步论成败英雄莫问出处
向人间借朝暮尘满面心如故是非功过留待后人书
我此生如走卒亦未曾止过步论成败英雄莫问出处
向人间借朝暮尘满面心如故是非功过留待后人书
看他诗词临风处且引春风入屠苏翩翩霓裳羽衣随风舞
她似九天一仙姝眉点朱砂阑珊处可叹良人最难成眷属
我此生如走卒亦未曾止过步论成败英雄莫问出处
向人间借朝暮尘满面心如故是非功过留待后人书
我此生如走卒亦未曾止过步论成败英雄莫问出处
向人间借朝暮尘满面心如故是非功过留待后人书
……………………
在与岚泽告别之后，李羿便踏上了归途，不过，在回北魏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安置好月华。
从桑川去往白帝城的路可不近，而且苗疆十万大山，山路崎岖难行，这对不能御剑的李大才子来说也着实是不小的挑战。
这一日，李羿正在山林间休息，九尾妖狐白若伊挥舞着宝剑向李羿背后刺来。但听得铛的一声，宝剑刺在金钟上随即折断。不等白若伊作出反应，李羿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缚灵锁随即锁住了她的灵魂。
“跟了这么久才出手，你还真有耐心。”
“你竟然知道我一直跟着你？还有你这缚灵锁是怎么回事？”
李羿松开白若伊，取出盘龙笔，笑道：“伸手！”
白若伊无奈地把小手递到李羿面前，让他写下短横，一个目字已然完成。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一直跟着你呢！”
“从你偷听我与岚泽的对话时，我便知道你在。我只是五感受损，又不是灵识断绝，怎么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呢。”
“那缚灵锁呢？”
“既然要离开苗疆，告诉你也无妨，我四弟早就把你盗取缚灵锁的事告诉我了。你身上那个是假的，我就是靠它来确定你的位置的。”
白若伊从袖袋里取出红绳一把扯断，红绳化作才气慢慢消散。
“哼，既然如此这次我认了，这一笔你也写完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那可不行！你知道我现在行动不便，单靠两条腿得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十万大山啊。所以有劳白姑娘送我一程，到了白帝城我便放你走。”
“凭什么？”
“就凭这缚灵锁啊。”
李羿单手一勒，佛法化作铁索连接到缚灵锁上，他单手立掌念动经文，使得白若伊现出了原形，随后纵身跳到她背上。
“这几天就辛苦白姑娘给我当个脚力，到了白帝城我便放你走。我就说嘛，老天爷还是挺照顾咱的！好啦，这回的路途可就不会寂寞啦！驾！”
在去往白帝城的路上，李羿与白若伊朝夕相处，李羿不仅给她唱歌、讲故事，还进行了精准投喂。每到饭口，她就像狗一样摇着九条尾巴在火堆周围转圈，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若是要露宿山野，李羿就拿她的尾巴当床褥。
七天之后，他们便看到了白帝城那高耸的城墙。
李羿解除缚灵锁，摸着她的脑袋说道：“好啦，就送到这吧，再往前你就容易暴露了。”
白若伊化作妖身冷声道：“还有两次机会，我还是要杀你的。”
“没必要了，上天派给你的使命都已经完成了，你再纠缠我也没什么用了。”
“什么意思？”
李羿指了指天空笑道：“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就连你会去南越也是上天的指引。现在蛊神的问题算是告一段落，你这回彻底自由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我想杀了你！”
“可以啊，你还有两次机会！”李羿挥了挥手，戴上面具，迈步向前，随口说道：“别跟我进城，城里有大儒，他们可不像我这么开明！”
卫乐与蛊神同归于尽的消息已经在白帝城传开了，楚王特意追封他为安南侯，修建了衣冠冢，特许陪葬王陵。可惜李羿是没赶上自己的葬礼，不然以他的性格，说不定还会玩个七日还魂什么的。
深夜，李羿潜入卫府，这里已经改名为安南侯府，灵堂都没撤，堂内还有人为他守灵，府内充斥着悲伤的氛围，除了一个地方，月华的小院。
李羿刚一落地，末白直接就扑了上来，这可不是狗子见到主人时那种兴奋的奔赴，而是恶虎扑食的凶狠。不过，墙角紧接着就传来了狗子的求饶声，但也只有一声，因为李羿捏住了她的嘴巴。
末白传心语给李羿：“你的味道变了！灵魂也变了！什么都变了！”
“人没变就行！月华呢？”
“里面睡觉呢。”
“为什么府里其他地方都挂了白，唯独她这没挂？”
“因为全家只有她还坚信你没有死。”
“不愧是我的好妹妹！你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她。”
李羿悄悄推开门，来到月华的床边。小妮子睡得很沉，她手里紧紧攥着李羿送她的那颗夜明珠。李羿伸手点在月华眉心，随即进入了她的梦境。
当李大才子看到梦境中的自己立刻就后悔了，因为梦里的月华化身宇宙第一裁缝，而他自己则是成了模特，被迫穿着各种奇装异服游街示众，那是绝对的非主流。
梦中的月华还在享受众人的吹捧，李羿来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月华，你差不多得了啊！我来接你了。”
“哥哥怎么在这？你不是……”
月华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把抱住了李羿，抽泣道：“她们都说你死了，只有我知道你没死，你不会把我丢在这不管的，你一定会回来接我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有话要问你。”李羿帮月华擦去泪水，随后非常郑重地问道：“你是想跟我回魏国，还是想回草原？”
“哥哥去哪我去哪！”
“好，那就跟哥回魏国！”
“那这里的嫂子怎么办？”
“以后会有机会团聚的。”
“什么意思？”
“她们全都中了咒术，即便我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也不会相信我没死。”
“什么咒术这么厉害？”
“这你就不用管了，收拾好东西，等会儿我来接你。”
“好！”
李羿离开了安南侯府，去项景屈三家走了一趟，随后便带着月华离开了白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