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他终于来了（2 / 2）

“明明血脉废弃卑贱，还试图突破不可能之瓶颈，若非他认不清自己的地位，心怀不轨，癞蛤蟆想吃天鹅，觊觎仙儿小姐那样的天人，也不会落得今日这副模样了。”

“全是他活该。”

有诸多年长而睿智的老者评述道：“就算他未走火入魔，他的慧根，也差了点。”

亦有吃瓜群众，怀抱笑态：“据说他亲手杀了陪伴自己一路走来的师父，当年的武圣武天玄，剩下的林族百口，也被他屠尽了，真是个狠人啊。”

有众怒不平：“还有迦蓝帝都，上亿生灵，也是死在他的手上！这是笔血债！”

“真不明白，仙儿时至今日为何仍对这种畜生心怀一丝念想。”

“放心吧，他的因果马上就要终了了。”

“令人唏嘘，他若未走火入魔，来到我族后，就算达不到仙儿给予的那种不切实际的期许，甚至哪怕再废材，他至少也能从我界抬着出去，可现在，他注定只能葬身我界。”

他们就如执笔的生死判官，明明是一个看客，却仿佛已为林燮写好了他的结局。

...

一处云山之上。

天罗白袖翩翩，站在云边，笑意如云，同样在低头斜望着下方的林燮。

他斜后方站着一名年轻侍从，双手相托于袖中，虽打扮不同，但观其样貌，好巧不巧，赫然正是先前草原酒肆中的那名小二。

想来也是了，他的气质本就不像是出自下界。

“那件事，办好了？”天罗问道。

“自然都按少主的吩咐，办得妥妥当当的。”侍从笑语谦谦有礼。

天罗默默颔首，也未再多说，这些都是后话了，与本次大典无关。

“走吧。”

“正戏马上开始了。”

天罗一甩袖袍，一笑回首，转身离去，笑容消失在云雾之中。

他人闲言碎语，他却一话不吭，因为他从容自信，心中早做决断，这次，就由他来了结天族天骄们这多年来的心中之愤吧。

...

圣山，雪山之巅。

这里傲视天族诸峰，与天齐高。

银装素裹的山崖旁，仙儿青丝如雪，同是透过云烟，眺望那道乘龙登天而来的少年人影。他入魔的面孔或许已经不是她当年认识的那个少年模样，望着他，她虽痛楚，但透过那副面孔之下，她看到的依然是记忆里那个纯朴的大院中稚嫩而温暖的少年。

那是孔雀归巢前，刻骨铭心的回忆。并未随岁月的流逝而消失在时间长河里。随着她血脉愈发地冰冷成熟，这一回忆反而显得更加温情。因为这世间已经再也没有能令她动心的人事物。似自冷酷的血脉因子中冰封隔绝，留存下唯一的温情之地，永恒于岁月。

仙儿身后，还半跪着一道中年人影，并不陌生，正是当年陪同仙儿一起前往林家，暗中保护后者的大叔，天隐。

天隐同是望到云烟中那道登天而来的少年人影，鬓白的面庞不由哀叹：“唉，真没想到，林燮少爷竟是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关于林燮的消息他先前只是耳闻，直至今日才是亲眼目睹到林燮现时的状况，他是看着林燮和仙儿一起长大的，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只能是不得不叹息一声，物是人非。

林燮没有食约，他是来了，可他却是以一副物是人非的模样来的。

他已然不是当年那个与仙儿小姐一起长大，天真无邪，纯真善良的，男孩、少年，林燮。

令天隐哀叹，事实总是令人难料。

他如今的这副模样，甚至还不如以一个普通人、平凡人的身份来到天族，至少，还能保全性命。

“小姐，时辰已到，该动身了。”他知道仙儿不舍离去，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一声。

仙儿晶莹剔透的瞳目望着云层中，平和的问道：“隐叔，你觉得，林燮哥哥，他回得来吗？”

天隐神情苦涩，犹豫了一下，但他是知晓仙儿性情的人，又是十分玲珑圆滑的人，遂道：“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仙儿轻抿笑意，合上双眸，身影如化光点泡沫，消散升空。

“隐叔，如今这天族中，也就只有你会哄我了。”

再度睁开时，望向那少年登天处，她的双瞳，充满无尽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