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要打死肖亦骁（1 / 2）
朋友圈是在第二天更新的，红酒西餐，男人的手，西装名表，构图和氛围依旧很美。
肖亦骁还点赞留言：「又跟我们家宴臣约会去啦！爱心\/爱心\/爱心」
「滚滚滚，都他妈少打主意！」
后一条不清楚是不是那群公子哥儿又留了什么评论，把他刺激到了。
孟宴臣看不到。
也不关心。
第二次的邀约发起在一周后，这次他略作思索就答应了下来，流程和第一次并无不同。
于是就这么继续下去，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肖亦骁没看错，她和叶子不一样。
安静，有分寸，有边界，只在白天发出邀约，且百分之九十九都在吃饭，期间也从不打探他的工作和生活。
寒暄只在见面时，而且只有一两句，还是那种礼节性的简单客套。除了需要麻烦他配合拍照，几乎不交流。
即便是在偶有一次的散步，两人并行而走，上一秒为了出片短暂地拉近过距离，下一秒就恢复绝对安全的社交距离。
邀约也很规律，间隔一周，会提前一天问他行程，之后约定好时间地点，两人各自开车，在餐厅碰头，摆拍照片，安静吃饭，利落分别，然后在晚上、或者隔天，在朋友圈更新无正脸出镜的“暧昧照片”。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产生任何的不适感，她的视线也不曾在他身上过多停留。
孟宴臣并不排斥，如果只是这样的举手之劳，就能减轻她身上的愁绪，让她的生活更清静些的话。
很快到了五月。
集团事务逐渐得心应手步入正轨，可家庭那边还是维持着僵硬的局面。
准确一些，是许沁跟付闻樱还在僵持。
一个过不去孟家伤害宋焰那道坎，一个放不下自尊和颜面。
但事已定局。
孟怀瑾跟他谈过，说带着礼物登门拜访过，同意了宋焰和许沁的婚事，并且在翟家和他们吃了一顿饭，那边也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了。
孟宴臣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
于公，孟家欠宋焰，他也欠宋焰，在叶子诬告案里，是宋焰不计前嫌劝翟淼拿出证据证明了他的清白；于私，从十多年前的那个抉择起，从答应许沁作为妹妹留在孟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出局。
如今只能试着放下，试着退场，试着偿还愧疚，连同付闻樱的那份一起。
稍微有点难，毕竟时间太漫长，感情太深厚，愧疚太刻骨。
他暂时还没有办法直面宋焰和翟家人。
在这种时候，凌云致那边反而成了他难得能够放空的港湾。
他开始期待跟她每周一次的约会，从繁杂的琐事和复杂的纠纷中抽离，去获取短暂的安宁，不用思考，不用费心，也不用交流，两个人安安静静地，互不干涉，各有各的心事，但因有人陪在身边，也不会觉得孤独。
可是，没过多长时间，这份平静就被打破。
六月下旬的某一天，钟程闯进了他的办公室，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你们俩没谈吧？”
孟宴臣越过他，看向门口，陈铭宇和安保喘着粗气，手足无措地为难，“对不起孟总，没能拦住——”
砰！
“我问你话呢，孟宴臣！”钟程俯身逼问：“你俩没谈，对吗？我在她小区买了房子，一次也没有看见你的车。”
跋扈的瞳孔映出平静的人影。
孟宴臣依旧越过他看向门口：“把人带走，回头帮我约见一下启程物流的钟董。”
“是。”得到指令，陈铭宇冲身边一抬下巴，随后安保一拥而上，将钟程架走。
“放开我，放开我！孟宴臣，你他妈占着茅坑不拉屎——”
陈铭宇把门关上，将声音隔绝，办公室重归寂静。
这件突如其来的小事没占用孟宴臣多少时间和精力，他很快就全神贯注投入到工作当中。
但几天后的约会却着实让他为难了一把，几度欲言又止，犹豫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凌云致。
仔细想想，他充其量是她的演员，再多，也不过是一周只见一次的朋友，似乎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询问什么。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她没有拒绝的能力和权力，只会加重她的不安。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明显感觉到她的状态与酒局那时不同，没有那么惶恐拘谨，仿佛迷雾散了一些。
左右也没造成什么麻烦和困扰，孟宴臣想，还是不要说了。
他小心呵护着这片宁静，开始回请。
六月携手夏日来临之际，他请她去听音乐会，演出结束，观众离席时，凌云致第一次在他面前感慨似的吐露了自己的信息，“以前我曾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入门就是这首《致爱丽丝》。”
孟宴臣想了想，说：“我当年练完基础，上手的曲子好像是《梦中的婚礼》。”
但凌云致没有接话，她望着已经谢幕的舞台，神情恍惚，像是陷入了回忆中。而等她恢复，便又把蝶翼般的睫毛垂下盖住眼睛，又把那层朦胧的愁绪披到身上。
“谢谢孟总款待。”
她没有继续那个关于钢琴的话题，而是说了再见。
回到家里的孟宴臣很不得劲，像身上落满了春天的柳絮，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点进了凌云致的朋友圈。
清一色的照片，咖啡杯旁的两张音乐会票根，是今晚；私厨后院的园林趣景，是上周；《欧洲美术史》上的两张画展票据，则是上上周。
他的手表，皮鞋，风衣的一角，阳光下恍如依偎的影子，离开时流入车群的尾灯。
夕阳晚霞，不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拍的，但在回程路上他也见过相同的景色。
她偶尔也“僭越”，让他“记得换表”。
还记得有一天，半途刮起了大风，她便让他在风中抓她飘扬的发丝。
而那张被肖亦骁怒赞超有性张力的手扶方向盘的照片，则是某一回他实在忙碌，实在抽不出一星半点的空闲，凌云致大概也是没素材了，就指挥他下班后把车开到路边，她开车过来跟他碰头，然后花了一分钟在他的车上拍下这张照片，在道谢之后叮嘱了一句记得吃饭，就扔下他走了。
匆匆而来，匆匆离开，连身上的香气都没来得及在他车里停留。
也有他没参与的内容，名牌包包，鲜花，珠宝领带，钢笔……这些应该是属于她独自的表演，他没有送过，也没有收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全部看完，孟宴臣有种奇怪又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来，也无法形容，只是突然生出了好奇心，驱使他下载打开视频平台，一路找到她的账号，却手误点开了别的账号一个视频。
评论和弹幕都相当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