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邻市追凶（2 / 2）
“但他跑了,这是事实。”杨震说,“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何必费这么大劲跑路?”
“也可能是真的怕。”季洁想起林薇日记里的话,“他威胁过林薇,说不定以前动过手,知道自己有暴力倾向的前科,怕被直接定罪。”她顿了顿,“而且,他说走的时候林薇还好好的,这一点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王勇在后座插话说:“可凶器是他的皮带,监控拍到他的车,还有机油和纤维的证据,这些都指向他。除非……”
“除非有第三个人。”季洁接过话头,“在张强离开后,有人去过工厂,杀了林薇,还故意用了张强留在现场的皮带,嫁祸给他。”
杨震皱起眉:“这可能性不大。谁会这么做?而且怎么会知道张强去过那里?”
“也许是碰巧。”季洁看着窗外渐渐熟悉的街景,“比如有人正好路过,见色起意,或者和林薇有仇。废弃工厂虽然偏,但也不是完全与世隔绝,报案的老人不就经常去捡废品吗?”
车子驶进市局大院时,孟佳已经等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报告:“季姐,皮带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上面的污渍是血迹,dNA和林薇一致!还有那几根纤维,和林薇的羊毛外套完全吻合!”
杨震和季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季洁接过报告,指尖划过血迹dNA一致几个字,心里那点疑虑像是被冷水浇过,渐渐沉了下去。
“看来是没跑了。”杨震叹了口气,“人证物证都齐了,张强这次赖不掉了。”
季洁没说话,拿着报告往审讯室走。经过办公室时,看见田蕊正在整理林薇的遗物,其中有一个旧手机,屏幕已经碎了,正连着数据线试图恢复数据。“季姐,这手机是在林薇住处的抽屉最里面找到的,好像是以前用的,技术科说试试看能不能恢复里面的信息。”
季洁停下脚步,看着那部老旧的翻盖手机,忽然想起什么:“林薇现在用的手机呢?现场和她家里都没找到。”
“可能被凶手拿走了。”田蕊猜测,“也许里面有什么对凶手不利的东西。”
季洁点点头,继续往审讯室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张强的嘶吼声:“我没杀她!你们信我!那皮带是我落下的,但人不是我杀的!林薇她……她以前得罪过不少人,肯定是别人干的!”
她推开门,审讯室里的灯光惨白,张强坐在椅子上,头发凌乱,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见季洁进来,他猛地站起来,手铐在桌子上撞出刺耳的声响:“季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林薇在服装店上班的时候,跟一个女顾客吵过架,那女人还威胁过她!还有她前男友,一直不甘心分手,说不定是他干的!”
季洁拉过椅子坐下,把那份化验报告推到他面前:“皮带上面有林薇的血,还有她外套上的纤维,你怎么解释?”
张强的目光落在报告上,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我不知道……可能是我推她的时候蹭到的……”他喃喃自语,“我真的没勒她……我走的时候,她还在骂我,说再也不想见到我……”
“你离开的时候是几点?”季洁追问。
“大概一点半左右……”张强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开车走的时候,好像看见工厂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摩托车,当时没在意……”
“红色摩托车?”季洁抬眼,“什么样的摩托车?有没有看清骑车的人?”
“没看清,就瞥了一眼,好像是辆旧款的本田,车座上有个黑色的包。”张强努力回忆着,“当时雨下得正大,那车停在树底下,不太显眼。”
季洁在笔记本上记下红色本田摩托车,又问:“你说林薇和女顾客吵架,还有前男友的事,具体说说。”
张强咽了口唾沫,开始断断续续地说。林薇半年前在服装店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顾客因为退换货的事吵过架,那女人说要让她丢工作至于前男友,是林薇大学同学,叫周明,去年因为林薇和他分手,还去店里闹过一次。
“这些人,你们都去查了吗?”季洁问跟进来的丁箭。
“正在查,”丁箭点头,“周明的住址已经查到了,就在市区,我们派人去看看。那个女顾客的信息还在调监控找。”
季洁站起身,看着张强:“你说的这些如果属实,我们会去查。但在那之前,你必须老实交代案发当天的所有细节,一点都不能漏。”
走出审讯室,杨震正站在走廊里打电话,看见她出来,挂了电话说:“李少成那边有新发现,他在工厂后面的排水沟里找到了一个被丢弃的手机壳,上面有林薇的指纹,型号和她现在用的手机一致。手机应该是被人扔进排水沟了,正在组织人打捞。”
“红色摩托车,手机被扔了,”季洁把笔记本递给杨震,“张强说离开时看见工厂门口有辆红色本田摩托车,这会不会就是第三个人?”
杨震看着笔记本上的字,眉头紧锁:“如果真有第三个人,那他对工厂的环境肯定很熟悉,知道监控坏了,还知道张强和林薇在那里见面……这到底是碰巧,还是蓄意谋划?”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春风灌进来,带着外面玉兰花的香气。季洁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忽然觉得这起案子像一团被风吹动的线团,看似已经抓住了线头,却不知里面还缠绕着多少秘密。
“不管是哪种,”她转身往办公室走,“先把红色摩托车和林薇的手机找到再说。还有周明和那个女顾客,也不能放过。真相到底是什么,总得一点一点挖出来。”
办公室里,田蕊正对着电脑屏幕欢呼:“季姐!旧手机的数据恢复了!里面有几条没删的短信!”
季洁快步走过去,屏幕上显示着几条短信记录,发送时间是半年前,发件人备注是:
薇薇,我知道你和那个姓张的在一起,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要是不跟他分手,我就去你店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以前的事。
最后警告你一次,离他远点,不然有你后悔的。
最后一条短信后面,还附着一张照片,是林薇和周明大学时的合影,照片上的周明笑得一脸阳光,眼神却紧紧盯着林薇,带着一种异样的执拗。
季洁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着那张照片,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深。周明的威胁,红色的摩托车,消失的手机,还有张强那看似天衣无缝却又处处透着慌张的供词……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在背后精心布下的局?
窗外的阳光穿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像一个个等待被填满的答案。季洁深吸一口气,拿起对讲机:“通知所有人,周明有重大嫌疑,立刻去他住处实施抓捕!”
对讲机里传来整齐的回应声,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又紧张起来。杨震走到她身边,看着屏幕上的短信,眼神锐利如鹰:“看来,我们得会会这位前男友了。”
季洁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那片玉兰花上。洁白的花瓣在春风里轻轻摇曳,像极了林薇照片上的笑容,纯净,却又带着一丝易碎的脆弱。她知道,不管真相藏得多深,总有被揭开的一天,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沿着这些散落的线索,一步步走到终点,哪怕终点藏在最黑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