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福尔摩斯引起读者轰动(2 / 2)
“投入?
当年你们用鸦片和枪炮打开国门的时候,怎么不算算欠我们的血债?”
老王寸步不让,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过去,“现在跟我们谈投入?少来这套!”
旁边的顾从卿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英方代表的表情。
他注意到对方在被戳到历史痛处时,眼神有瞬间的闪烁,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钢笔——这是情绪失控的征兆。
果然,英方代表被激怒了,口不择言地喊道:“就算你们拿回去又怎么样?
没有我们的管理经验,香江迟早会衰退!”
这话一出,我方的人都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反驳。
但顾从卿却在心里记了下来——对方看似强硬,实则在担心移交后的治理问题,这恰恰暴露了他们的底气不足。
散会时,英方代表气冲冲地摔门而去,我方的人也个个脸色铁青。
老王喘着气说:“刚才是不是太激动了?”
“不激动才怪,”顾从卿收拾着文件,嘴角却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刚才他们说的那句‘管理经验’,就是破绽。
他们怕我们能管好,怕香江离开他们照样繁荣。”
他顿了顿,补充道:“谈判桌上的争吵,从来不是为了争输赢,是为了逼出真相。
对方越愤怒,越容易说漏嘴。咱们看似在发脾气,其实是在找他们的软肋。”
走廊里,小李还在为刚才的争吵愤愤不平:“刚才真想把他们的文件扔出去!”
“扔文件没用,”顾从卿拍了拍他的肩,“让他们自己说漏嘴,才有用。
下次再吵,注意听他们急了之后说什么。”
谈判桌上的脸红脖子粗,看似失了体面,实则是另一种较量。
每一次争吵,都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每一次愤怒的爆发,都可能藏着破局的关键。
毕竟,在关乎主权和尊严的谈判里,比起虚与委蛇的客套,酣畅淋漓的争执,反而更能让真相浮出水面。
尽管工作上的谈判进展磕磕绊绊,顾从卿的书却出得异常顺利。
主编拗不过他坚持不改结局的执拗,只能带着几分无奈,让印刷厂加急赶工,没像往常那样铺陈大量宣传,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把书送进了各大书店的书架。
可“福尔摩斯出新作”的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开了。
读者们一看到那熟悉的封面和新的书名,眼睛都亮了,几乎是抢着往家带——谁不想跟着这位传奇侦探再破一桩奇案呢?
书店里的书一天天减少,出版社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收获一片赞誉,没承想,没过几天,编辑部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新书上架那天,伦敦的雨下得淅淅沥沥。
书店老板把《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新单行本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封面是莱辛巴赫瀑布的暗色调插画,没像往常那样贴宣传海报,只在旁边放了块小牌子:“神探归来”。
第一个冲进书店的是个戴圆顶帽的中年男人,他几乎是抢过书就付了钱,边走边拆塑封,伞都顾不上撑。
地铁里,他靠着车门飞快地翻页,手指划过那些熟悉的推理桥段时还在微笑。
可当看到最后几行字——“瀑布的轰鸣吞噬了一切,世间再无福尔摩斯”。
他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惊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不可能!”他失态地喊出声,捡起书反复确认,指尖把书页都捏皱了,“这不是真的……”
当天下午,出版社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接线员握着听筒,耳朵里全是读者的怒吼:“你们怎么敢杀死他?!”
“把结局改回来!否则再也不买你们的书!”
还有老太太带着哭腔:“我孙子每天睡前都要听福尔摩斯的故事,现在你让我怎么跟他说?”
编辑部的邮箱很快堆成了山,信封上的邮票来自英国各地,甚至还有欧洲其他国家的。
拆开一封,里面是用红笔写的抗议信:“福尔摩斯是我们的朋友,你没有权利让他死!”
另一封里夹着张剪报,是之前报道顾从卿的文章,读者在旁边批注:“这个作者根本不懂侦探小说!”
主编坐在堆积如山的信件里,揉着发疼的太阳穴。
他早知道会这样,却没料到反应会如此激烈。
街角的书店老板打来电话,语气慌张:“刚才有个小伙子把书摔在柜台上,说要找作者理论,我拦都拦不住!”
顾从卿在大使馆加班时,收到了主编发来的电报,只有一句话:“伦敦读者在燃烧。”
他看着窗外雨中模糊的街景,想起自己写结局时的咬牙切齿,忽然觉得有点荒诞——
那些在谈判桌上撒不出去的火,竟然以这种方式在异国的读者群里炸开了。
第二天,报纸的文化版全是关于“福尔摩斯之死”的讨论。
有评论家说:“这是对侦探文学的背叛。”
也有读者组织起来,在出版社门口举着“复活福尔摩斯”的牌子抗议。
甚至有议员在议会休息时被记者追问:“您觉得福尔摩斯应该复活吗?”
刘春晓看着报纸上的照片,忍不住笑:“你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她手里拿着封信,是安娜转寄来的,她的英国同学在信里画了个哭泣的福尔摩斯,旁边写着:“请告诉他,我们请求他,只要让神探回来。”
顾从卿接过信,指尖拂过那个歪歪扭扭的画像,嘴角难得地扬起一丝轻松的笑。
谈判桌上的压抑、英方的刁难,好像都在这些读者的愤怒里找到了出口。
他没打算改结局,却忽然懂了——有些愤怒,本就是因为太在乎。
就像读者在乎福尔摩斯,他们在乎香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