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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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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是一点都不害怕的。

如果牛老太或者那只黑猫,但凡杀心歹心重一点,真的对自己……主要是对阿璃出手了,那故事很可能就在寿宴举办的当晚戛然而止。

女孩扭过头看向少年,情急之下,举起的手也随之一挥。

下方七个红衣女煞,随之集体向后转,面朝坟岗与坡上。

李追远能从阿璃的一颦一笑里读懂她的心意,女孩也能从少年的表情里感受出少年正在想着什么。

她的手,抓住了少年的手。

那晚,她从东屋“走出来”时,走阴状态下的李追远正好走到露台上,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以为是少年对她发出玩约。

李追远:“所以,你那时不知道我那会儿其实非常弱?”

阿璃摇了摇头。

她那会儿都没有强与弱的概念。

李追远:“其实,我还挺感谢那只黑猫的。”

没它的出现与促进,自己怕是还得坐在二楼露台上,翻书的间隙看女孩,看上很久很久。

这边的懈怠,在坡上女人眼里,是一种巨大的惊恐。

她的殉葬女煞,此时全部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开始恍惚,自己今晚主动过来招惹的,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李追远目光看向前方。

阿璃也将视线回,重新握拳,再微微发力。

“砰!砰!砰……”

困锁住七个红衣女煞的锁链,全部断开。

李追远:“她们生前是自愿殉葬的,你解开她们自由,她们也不会向生前主人复仇。”

阿璃抬起另一只手,准备重新操控她们。

李追远伸手,将女孩的双手压了下来。

“没必要这么麻烦,让自己那么累。”

少年口袋里,三套金属牌飞出,于空中向下飘散,最后在了坟岗中。

“官将首~”

“恶鬼~”

“只杀不渡!”

增损二将亦是恶鬼出身,但祂们早已走出自己的刚猛,如三记重锤,将这一块区域的鬼气砸了个稀碎。

坡上的女人身体开始颤抖。

而当增损二将集体抬头看向她时,她更是立刻转身准备逃跑。

李追远:“我们这次是两个人出来,但正常情况下,润生、谭文彬与阿友会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不用担心自身安全,在应对局面时,也该更从宏观角度出发,没必要追求亲力亲为,重点在于帮伙伴们创造出更好的解决问题条件。

比如,像这样……”

少年举起右手,恶蛟围绕其掌心盘旋,坟岗上的诸多残影们开始反方向摇摆,而且各个残影之间还出现了位置上的变化。

坡上的尸胎女人,以坟岗里的格局为自己营造出鬼气森森的主场环境,李追远则是将这些逝者残影当作棋子,让他们呈现出阵法效果。

“镇!”

正欲逃跑的女人,忽然觉得身前出现了一道无形屏障,她无法逃脱了。

阿璃点了点头。

她闭上眼,低下头,等再缓缓抬起时,李追远察觉到坟岗中的残影们,一个个都有种脱离自己掌控的趋势,他们原本浑浑噩噩的面庞上,目光正逐步聚焦。

阿璃无法像少年这般,将阵法与风水融合到那般层次,但她可以有自己的方式,取得殊途同归的效果。

李追远:“很好,就是这样,现在可以停止了。”

阿璃睁开了眼,坟岗上的残影,再度变得浑浑噩噩。

李追远:“真正走江时,只要有需求,身边任何条件都可以为我所用,不用顾忌什么,但眼下这种情况不至于。

你集体操控他们时,难免会留下些痕迹,这痕迹很可能会让他们中的一些,产生新的变化,未来会因我们而造成变数,走时我们就得做清理。

他们都是即将消散之魂,还是让他们自己慢慢安息吧。

当然,这种仁心之举,只在你确定可以完全掌控局面的前提下,并不是刻板教条。”

阿璃点头。

李追远看向下方的增损二将:

“只诛恶鬼,余者安息。”

“遵命!”

“遵命!”

增损二将手持兵器,冲杀上去。

先斩红衣女煞,再去料理最上头的尸胎。

这偏野角色都无法料理,那官将首不如趁早解散算了。

李追远牵起阿璃的手,走下天台,回到房间。

“睡吧,明天还得坐一天的车。”

二人各自躺到床上。

外头,鬼哭狼嚎、喊杀声不绝于耳。

阿璃似是找到了曾经熟悉的环境,很快入睡。

李追远屏蔽掉自己相关感知,也进入了睡眠。

天亮了。

今早的阳光,更为灿烂,推开窗涌进来的空气,也更加清新。

李追远伸手,拿回迭放在窗台上的三副金属扑克牌。

增损二将昨晚杀完鬼后,没敢敲门开窗,就默默堆在了这里。

洗漱后,李追远帮阿璃梳头。

昨晚洗完澡后,阿璃换上了柳家的绿色练功服,配合着发式,有种飘逸轻灵之感。

要是穿上秦家红色的练功服,就会是雍容内敛。

李追远:“阿璃,你当初秦爷爷第一次见到柳奶奶时,柳奶奶是不是穿的就是这个衣服?”

阿璃摇了摇头。

李追远:“也是,柳奶奶年轻时肯定不会那么守规矩,穿家族里的练功服。”

刘昌平出现在窗口,手里提着包子豆浆油条:

“我买了早饭,吃一点吧?”

李追远:“谢谢。”

少年没拒绝,伸手接了过来。

刘昌平:“等中午和晚上,我去打饭带回车上吃,这样就不会有人吵到妹妹了。”

李追远:“好。”

刘昌平:“那行,你们先吃,我在楼下车里等你们。”

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背上包,走出房间。

经过过道时,可以看见刘昌平坐在楼下的出租车里,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正在点火,可手里的火机,却怎么点都点不着。

刘昌平甩动火机,以为是火机出问题了,殊不知,他的副驾驶位置上,正坐着一位鬼差。

李追远与阿璃下了楼,走过来时,刘昌平也下车迎接准备帮忙接包,顺手又打了一下觉得已经坏了的火机,谁知脱离鬼差范围后火机一下子窜起。

“哦嚯嚯……嘶嘶嘶!”

刘昌平将打火机丢了出去,不敢再要了。

鬼差从车上下来,跪伏在地上。

李追远:“上车吧。”

刘昌平:“好,咱们继续赶路。”

出租车驶出。

刘昌平:“越往内陆感觉越冷了啊。”

李追远:“有点。”

鬼差就坐旁边,刘昌平还是开着副驾驶位的窗户透气,等于那风就是先吹过鬼差再吹到他身上的,比空调制冷的效果都好。

李追远拿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刘昌平座椅后背上。

刘昌平:“太阳出来了,就不冷了。”

中午到了一个服务区,刘昌平下车去买盒饭。

李追远合起手中的书,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鬼差张嘴,嘴里发出晦涩的声音,只能看到他嘴唇不断翻动,却听不清楚具体在什么。

李追远抬手,指向鬼差。

鬼差身躯一凝,声音也随之变得清晰:

“少君,人名叫张礼。”

“还继续跟着我做什么?”

张礼从身上掏出一个卷轴,两个卷轴,三个卷轴……他掏出了一摞,都是明黄色的。

李追远指尖一拨,第一个卷轴里描述的,应该就是征召昨晚那位尸胎。

那接下来的卷轴里,则是从这里到丰都路途上的,一个个被征辟过来的阻拦者。

有两个所在地上午就已经开过了,应该是张礼没去宣读的缘故。

李追远:“谁给你的?”

张礼:“上官传达下来的。”

李追远:“你的差事就是跟着我,一路给我找麻烦?”

张礼:“人知罪。”

李追远:“征辟启用的,都是些杂碎。”

与其是让这些孤魂野鬼草头王来阻拦自己,倒不如是把沿途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一股脑地都塞给自己解决掉。

既能恶心人,又能拖延自己前往丰都的速度,还兼顾对自己此行的目的试探。

李追远:“你就这么上了我的车,就不怕回阴司后,下场凄惨么?”

张礼:“人的命,是少君的。”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能被派出来执行这个差事,本身就已经被上头当作牺牲品了。

倒也算机灵,这时候还晓得狠下心重新搭上一条船。

不过,自己这艘船实在是太,鬼官们仅限于不愿主动掺和自己与大帝之间的内部矛盾,但你让他们转投自己这艘船,他们肯定是不干的。

一是县官永远不如现管,二是不同于世俗中太子党能被提前下注以待未来,可这皇帝都已经存世两千年了,谁知道祂什么时候驾崩?

故而,除非大帝本尊被挪出地狱,要不然,谁敢真铁了心做太子党,那就等着接下来被清算吧。

虽然看在自己面子上不会把事做绝,比如直接让人魂飞魄散,但各种鞋、压迫、欺负必不会少,太子党只能在地狱中的地狱里,苦苦煎熬。

除非自己有朝一日真能取代大帝入主酆都,要不然他们就永无出头之日。

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算算路程,距离丰都愈来愈近了,自己也该给“师父”一点更明确的目的展示了,也让“师父”能有更多时间,权衡思虑一下。

太子党这种东西,还是需要的。

哪怕那些鬼官避之不及,没人敢碰,没关系,他是“太子”,谁是太子党,不还都是自己了算?

刘昌平买了四份盒饭回来。

李追远与阿璃一人一份,坐在车里吃。

刘昌平站在车外吃,饭菜都放在引擎盖上,他一人吃两份。

张礼站在他身旁,对着另一份摆在那里的盒饭,不断做着深呼吸。

等刘昌平把手里这份吃完了,拿起第二份,刚往嘴里扒拉两口,就放慢了咀嚼速度。

用筷子在饭盒里翻看,又缓慢咀嚼品味,没变味儿啊,也没忘搁盐,与第一份一样的菜,怎么第二份一点都不好吃?

思考一番后,刘昌平得到一个答案,应该是自己已经吃饱了。

饭后,出租车继续上路。

刘昌平:“远哥,你们要在丰都待多久?”

李追远:“等把我们送到丰都后,你就自己开车回金陵吧。”

刘昌平:“啊?回去不用我送了?”

李追远:“嗯,回去我们可以坐飞机。”

刘昌平:“那不急的,你们在丰都也是要用车的,去山城坐飞机也得坐车去,我把你们送到机场后,我再自己开车回金陵。”

李追远:“这不合适。”

刘昌平:“远哥,我也句不合适的话,你们两个这么年轻,我不太放心你们两个人在外面,虽然我也知道,我这种不放心有点多余。”

李追远:“谢谢。”

刘昌平开心地笑了笑,他知道,少年这算是默认了这一安排。

等快要行驶到一个拗口时,李追远示意刘昌平在那里停一下车。

这里在半山腰上,有个向外扩出的平台,下方是山谷。

李追远往平台边多走了一段距离,让刘昌平那里瞧不见这里。

随即,少年从自己登山包里取出祭祀品。

简易的桌撑起,再撕去封膜,酒水供品白蜡纸钱一应俱全。

蜡烛接触到空气后,自己燃烧,连带着凹槽里提前放置的纸钱也燃了起来。

张礼站在旁边,看得瞪大了眼睛。

这种将形式主义发挥到如此极致的预制供,

他还是第一次见。

李追远将一张自己在车上写好字的纸钱,丢入供桌内置火盆里。

润生需要夜里烧祭来联络阴萌,是因为夜里阳衰阴盛,能确保连走阴都不会的润生烧祭成功。

李追远自然不存在这种限制。

这会儿,地狱里的阴萌,应该已经收到自己烧过去的“信”了。

李追远将一次性供桌收起,指了指脚下,对张礼道:

“一天后的现在这个点,你在这里做宣读,然后按照你手中卷轴的顺序,一处一处地宣读下去,不要有遗漏,你宣读的地方,接下来自会有人来负责解决。”

“是!”

“宣读完后,你再原路返回,看看哪里有没被解决的,做好记录。”

“人明白!”

李追远:“把事情办好,不要出差池。”

“请少君放心,人必全力以赴,不误少君大事!”

“事成之后,我可以把你从阴司调出来,让你驻南通。”

张礼跪了下来,十分激动道:

“多谢少君栽培!”

他不傻,晓得从阴司调出来,等于在接下来脱离苦海,意味着将得到来自少君的庇护。

村道口,李追远刚建了一座避雨的亭子,少年打算让张礼在那座亭子下,立个碑当差。

以后再有什么事,自己与“师父”之间,也能有一个可供跑腿的信使,彼此都能方便。

李追远:“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沦到这一步的?”

张礼闻言,整个鬼一怔。

他意识到,自己深藏的想法,被少君察觉到了。

察觉到很简单,李追远一开始把张礼代入到的是另一个白鹤童子。

但白鹤童子当初被排挤,从最老资格被挤压到吊车尾,是有菩萨扩建官将首这一历史进程的原因在,但也离不开白鹤童子个人的反向努力。

张礼不是,他几次展现出的果决,都代表着其心性之坚韧,包括昨晚,他完全可以对那具尸胎宣读完后就离开去下一处的,可他却选择在旅馆旁边看,生怕不会被自己发现似的。

张礼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差服,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差帽,回答道:

“张礼,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李追远:“我不介意身边人有野心,但我不喜欢被伪装,下不为例。”

“谨遵少君法旨!”

李追远与阿璃往出租车那边走去,走到一半,包里的大哥大响了。

阿璃帮忙把大哥大取出,递给李追远。

“喂,姓李的,我到甘肃了!

哈哈哈,你真应该来一趟这里,真的,车子一路开,有一种行驶在历史长河里的恢宏壮阔感!

对了,你到丰都了吧?”

“还没。”

“快到了吧?”

“还有一段距离。”

“你是不是三餐规律、睡眠稳定?”

“嗯。”

“老子他妈的赶路赶到现在一刻都不敢停!”

“辛苦。”

“姓李的,你真该下地狱啊。”

“我会的。”

“下去后帮我看看我家人,替我转告一声挂念:告诉他们,我希望他们能过上像他们对待先祖遗骸那般的孝顺生活。”

“你太极端了。”

“姓李的,你不姓赵,你不懂我当初看到先祖头骨上被点灯时的愤怒。这是一帮畜生,不,是一帮畜生不如的玩意儿。”

“他们再怎么也是你的家人,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尽可能照拂一下。”

……

酆都地狱。

阴萌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走出大殿,来到自己所处的地狱最高层边缘位置。

她身子前倾,一边看着手里的纸一边对着下方大声喊道:

“酆都少君有旨:阳间鬼物为害,特召忠义可信者,前往阳间恢复阴阳秩序。

以下鬼官听宣领命:

赵宣和、赵清丰、赵怀恩、赵敏智、赵瑞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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