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萧峰和李青萝的出行之旅(1 / 2)
辽帝萧峰的銮驾仪仗,自上京临潢府的巍峨宫阙中缓缓驶出。
明黄的旌旗在朔风里舒展,金铃随着马蹄声叮咚作响,与远处草原的长风交织成一曲雄浑的乐章。
他并未选择捷径,而是循着辽国西南的重镇迤逦而行——此行虽身负与西夏盟约的重大使命,可他更想借着这一路风光,好生陪伴身侧那位眸中藏着星辰、心底装着他的妃子李青萝。
銮驾行得极缓,车轮碾过青石板路,也似在细细丈量着两人能相守的时光,车帘偶尔被风掀起一角,李青萝便能望见萧峰勒马立于前方的背影,玄色龙袍衬得他肩背愈发挺拔,一如当年在雁门关外,为她挡下千军万马时那般可靠。
行至第三日,辽中京大定府的轮廓终于在晨雾中浮现。
这座辽国陪都果然名不虚传,既有草原穹庐的雄浑大气,又融了汉地楼阁的精巧雅致——朱红宫墙蜿蜒如带,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胡商的吆喝与汉人的叫卖声交织,连风里都裹着热闹的烟火气。
一行人入住城中恢弘的行宫,殿宇飞檐翘角,廊下悬着的宫灯尚未点亮,便已觉气派非凡。
晚膳时分,萧峰却未传寻常宫廷御膳,而是笑着对李青萝道:“青萝,今日带你尝尝大定府的真滋味。”
不多时,内侍便端上了炭火炙烤的草原羔羊腿,松木火的香气混着羊肉的油脂香扑面而来,肉皮烤得焦脆,滋滋作响的油花顺着肌理滑落,撒上的孜然与粗盐颗粒分明,一靠近便觉香气钻鼻。
旁边还温着一碗奶白色的羊杂汤,沙葱的清冽与野生蘑菇的醇厚在汤中交融,热气袅袅,氤氲了半个桌面。
萧峰亲自撕下一大块肥瘦相间的羊肉,递到李青萝手边的玉盘里,自己则提起酒壶,倒了满满一碗烈酒,仰头饮下,喉结滚动间,自有一番帝王少有的豪迈。
李青萝小口咬着羊肉,肉质鲜嫩得几乎要在舌尖化开,焦香的外皮裹着内里的汁水,烫得她轻轻吸气,却又舍不得停下。
她抬眸望向萧峰,他正用袖口随意擦了擦唇角的油渍,眼底盛着暖意,见她望来,便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羊杂,柔声道:“慢些吃,烫。”
李青萝的目光渐渐柔和下来,轻声道:“萧大哥,还记得当年我们被中原群雄追杀,一路逃入漠北吗?
那时天寒地冻,我们躲在山洞里,连块热乎肉都吃不上,若能有一口这样烤得焦香的羊肉,在那时便是人间至味了。”
萧峰闻言,手中的酒碗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她发间那支素银簪子上——那还是当年在漠北,他用几块碎银子换的,如今她竟还戴着。
他放下酒碗,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来:“记得,那时你跟着我,吃了太多苦。”
李青萝却摇头,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眼中映着殿内的烛火,亮得像星星:“只要能跟着你,便是啃干粮、喝雪水,于我而言,也都是甜的。”
离开大定府,銮驾继续西行。
越往西南,地貌便渐渐变换,起初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碧草如茵,偶有牛羊点缀其间,后来草原的绿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阡陌纵横的农田,田埂上的野草随风摇曳,远处村落的炊烟袅袅升起,一派江南少见的塞上农耕风光。
这日午后,一行人抵达丰州,驿馆早已打扫干净,庭院里种着几株沙枣树,细碎的黄花缀满枝头,香气清浅。
当地官员前来觐见时,特意献上了丰州的名吃——黄河鲤鱼。
那鲤鱼个头极大,通体金红,采用红烧之法烹制,浓稠的酱汁裹着鱼肉,甜中带咸,咸里透鲜,用筷子轻轻一夹,鱼肉便分成蒜瓣状,细嫩得几乎入口即化。
旁边还摆着一笼莜面窝窝,一个个形似蜂窝,码得整整齐齐,蒸得软糯却不失筋道,蘸着浓稠的羊肉汤汁,一口下去,莜面的清香与羊肉的鲜美在口中迸发,别有一番风味。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
萧峰摒退了随行的侍从,牵着李青萝的手,在驿馆的庭院中缓缓散步。
远处的阴山山脉轮廓分明,青灰色的山峦在暮色中若隐若现,近处的农田里,晚归的农夫扛着锄头,唱着粗朴的民歌,声音悠远。
李青萝轻轻依偎在萧峰身侧,肩头靠着他的手臂,轻声道:“如今出行,前呼后拥,锦衣玉食,倒让我想起当年我们扮作寻常夫妻,混在商队里的日子。
那时我们挤在简陋的马车里,风餐露宿,你却总是把最软的垫子让给我,夜里守在车外,不让我受半分惊扰。”
萧峰闻言,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揽得更紧了些,声音低沉而温柔:“今时不同往日,我既为辽帝,便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可那段同生共死的岁月,那些在商队马车上、在破庙里相依为命的日子,我亦永世不忘——那是我此生,最珍贵的时光。”
李青萝的脸颊贴着他的衣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心中暖意融融,只觉得此刻的宁静,比任何荣华富贵都更让她心安。
离开丰州,再行两日,便到了黄河渡口。
远远望去,黄河水浩荡东流,浑浊的波涛翻涌着,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雷鸣般的声响,水汽弥漫在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土腥味。
庞大的皇家楼船早已在渡口等候,船身雕梁画栋,船头立着威武的石狮,与当年他们仓皇逃离时,或许只能依靠一叶小舟、甚至在夜色中泅渡的狼狈,截然不同。
萧峰牵着李青萝的手,踏上铺着红毡的跳板,楼船缓缓驶离岸边,站在船头,河风迎面吹来,拂起李青萝的裙裾,也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紧紧靠着萧峰,望着脚下奔腾不息的河水,浑浊的浪花卷着泥沙,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吞噬。
她轻声低语,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飘:“萧大哥,若没有你,当年在黄河边,我或许早已葬身在这波涛之中,或是死在哪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了。”
萧峰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也能听出她话语中的依赖与后怕。
他手臂用力,将她更紧地拥在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无需多言,一切的心疼与承诺,都融在这个坚实的拥抱里。
楼船稳稳渡过黄河,在对岸的城镇停靠。
萧峰带着李青萝,去了当地最大的酒楼。
酒楼临河而建,推窗便能望见黄河的壮阔。
不多时,店家便端上了黄河沿岸特有的“开河鱼”——那是初春时节,黄河冰消雪融后捕到的第一拨鱼,肉质格外细嫩,只用清水煮汤,撒上少许盐和葱花,便鲜美异常。
汤汁清澈,鱼肉雪白,李青萝喝了一口汤,鲜美的滋味从舌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抬头望向萧峰,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宠溺,便舀了一勺鱼肉,递到他嘴边:“萧大哥,你也尝尝,真的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