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染坊诡色:林琋与队友的染影死斗(1 / 2)
林琋收殓完药堂的药渣时,大暑的夜雨已在染坊的染缸上结出靛蓝色的霉斑。她正用草木灰擦拭裂药锄,锄面突然映出流动的染影,像无数匹绸缎在染液里沉浮。灵异局的加密通讯带着染棒搅动染液的“哗啦”声切入,听筒里是老顾压抑的喘息,混着布料撕裂的脆响,涩得像被染料浸透的麻布:“林琋,速来江南老染坊,小吴和阿杰被缠上了,染液……会自己往人身上爬。”
信号被一阵刺耳的绞布机转动声吞没,随后彻底中断。林琋指尖在锄面一抹,染影瞬间碎成染末。染坊、活缸、染人、血布……这些元素让她想起《织物异闻》中记载的“噬染坊”邪术——以染匠的骸骨碾碎混进染料,以生人精血调染液,将染坊化作羁留生魂的染狱,被诡影缠上的人会被慢慢“染化”成布匹,成为滋养染灵的“染引”。
“带破染符、裂布刀,还有三罐解染浆。”林琋对着耳麦沉声道,背包里的青铜染勺自动翻转,勺底刻着的“元贞二年青碧坊”在车灯下泛着冷光。车窗外的水乡被夜雨泡得发胀,老染坊的晾布架在远处的河道旁支棱着,像无数根插向天空的枯骨。
老染坊藏在水乡深处的石板巷尾,青砖围墙被靛蓝染料浸成青黑色,墙缝里嵌着细碎的布头,是当年染坏的绸缎碎片。坊门的木门板裂成蛛网,门板上的“青碧坊”匾额只剩半块,剩下的“青”字被雨水泡得发胀,笔画间浮出无数条游鱼——都是用染液画的,鱼鳞在月光下闪着幽蓝的光,像无数只盯着人的眼睛。
“林琋!这边!”晾布架后传来老顾的喊声,他的裤腿被靛蓝染液浸透,布料紧贴在腿上,显出底下青紫色的纹路,像血管被染液撑开。他手里攥着半截绞布机的摇柄,柄上缠着块染血的麻布,“别碰晾着的染布!上面的花纹会往人身上印!”
林琋侧身避开从屋檐滴落的染液,液珠砸在石板上溅开,晕出的蓝圈里浮出张模糊的人脸,转瞬又被新的染液覆盖。染坊中央的七口染缸正在自行搅动,缸里的靛蓝染液泛着泡沫,泡沫破裂时发出“啵啵”的轻响,像是无数人在水下吐泡。缸边的染棒竖成一排,棒头的布条在风中摆动,像无数只招手的手。
“小吴在染缸群最里面,被染成靛蓝色了。”老顾往身上泼了半罐解染浆,浆水接触染液的瞬间冒出白烟,“阿杰……刚才还在绞布机旁,现在只剩这卷麻布。”他脚边放着卷发霉的麻布,布卷里裹着几缕头发,凑近能闻到淡淡的铁锈味。
染坊的横梁突然晃动,晾着的染布同时坠落,在空中织成张巨大的蓝网。网眼处的花纹活了过来,鲤鱼的尾巴突然伸长,朝着两人卷来。林琋挥起裂布刀斩断鱼尾,断口处渗出暗紫色的液珠,落在地上化作染料。老顾同时甩出三枚青铜染勺,勺底的“青碧坊”字样在月光下发亮,将网眼上的鱼影震得粉碎,碎片飘落时化作无数只蓝蝴蝶,蝶翅上的鳞片是细小的布丝。
“这染煞能借染料杀人。”老顾端起特制的石灰水枪,“刚才小吴碰了染着‘鸳鸯’的绸缎,胳膊上就长出同样的花纹,现在已经快爬到脖子了。”他突然指向林琋身后的染缸,“看缸里的影子!”
最大那口染缸的水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倒影——穿着染匠短打的汉子,背对着水面,手里举着根染棒,棒头的布条正在滴着染液。林琋刚要细看,那影子突然转身,脸是片空白,只有两只眼睛是靛蓝色的,与资料里记载的染坊掌柜周青碧完全吻合——民国二十三年为保住祖传染方,被同行绑在染缸里活活溺死,尸体被搅碎在染液里,说这样染出的布“永不褪色”。
通往内院的石板路被染液浸成青黑色,每走一步都黏腻打滑,石板的缝隙里嵌着无数根染针,针尖朝上,像片微型的针阵。越往里走,染料味越浓,墙壁上渗出蓝绿色的液珠,聚成条条细流,流进墙角的排水沟,沟里漂浮着无数枚染坏的布扣,扣眼缠着细小的线,像无数个微型的绞索。
“小吴就在那口百年老缸里。”老顾停在染缸群边缘,最里面那口缸的缸沿爬满青苔,缸身刻着“光绪元年周”,字迹被染液泡得发胀,笔画间浮出张张人脸——都是被染液溺死的人,眼窝处的凹陷积着染液,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老顾从怀里掏出块白矾,往缸沿撒了点,白矾刚接触染液,人脸突然扭曲,发出无声的尖叫,缸身浮现出无数只抓挠的手影。
“解染浆只能中和表层染液。”林琋将三罐解染浆呈品字形摆在缸边,指尖蘸着朱砂,在浆罐上画了个“褪”字,“先进去救小吴,阿杰可能还有救。”
靠近老缸的瞬间,一股带着腥味的染料味扑面而来。缸里的染液正在剧烈翻滚,中央鼓起个蓝黑色的漩涡,漩涡里浮出只发白的手——正是小吴的左手,指甲缝里嵌着靛蓝染料,已经和指甲长成一体。
“小吴!”老顾伸手想抓住那只手,刚碰到染液,就被一股巨力往下拽,他赶紧用脚蹬住缸沿,靴底与缸壁摩擦出火星,“这缸里有东西在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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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琋迅速将裂布刀缠上破染符,刀柄注入灵力后泛着金光,砍在缸沿的青苔处。“当”的一声脆响,刀身被弹开,缸壁却裂开道细缝,露出里面的景象:小吴蜷缩在缸底,全身被靛蓝染液包裹,只露出颗脑袋,皮肤已经变成青黑色,像浸透了十年的老染液,双眼翻白,嘴里不断涌出蓝色的泡沫,泡沫里裹着细小的布丝。
“他的三魂已经被染煞勾走一魂。”林琋盯着缸口盘旋的染雾,雾里浮出个模糊的人影,穿着染匠短打,手里举着个染勺,勺里盛着暗紫色的染液,“这是当年被溺死的周青碧,他的怨气附在染液里,成了染煞的主体。”
话音未落,周围的染缸突然同时倾斜,染液朝着两人泼来。老顾迅速从背包里取出浸过石灰水的油布,展开挡在身前,染液接触油布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浓烈的蓝烟。林琋趁机绕到老缸后侧,发现缸底的排水孔被块染血的麻布堵住,布上的花纹是只衔着染棒的乌鸦——正是当年害死周青碧的同行标记。
“阿杰在绞布机底下!”林琋突然指向染坊角落,绞布机的齿轮间缠着块染血的麻布,布角露出只戴着银镯的手腕,正是阿杰常年戴的那只。她纵身跃过染缸,刚要弯腰去拉,齿轮突然自行转动,带着麻布往机器深处卷去。
“他的七魄快被染液同化了!”老顾扔过来一把青铜染钩,林琋接住后迅速勾住麻布,用力往外拽。绞布机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齿轮间渗出的染液溅在她手臂上,瞬间留下块靛蓝色的斑,像块烧红的烙铁烫过。
就在这时,染坊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根染过的麻绳从裂缝里钻出,绳头的铁钩闪着寒光,朝着两人脚踝钩来。那口装着小吴的老缸突然炸开,染液飞溅中,一个由染布和染料组成的巨人站了起来,身高近三米,头是半块染缸碎片,碎片上的裂纹组成张人脸,正不断往下滴着染液;身体由无数匹染坏的绸缎缝成,每块绸缎上都嵌着细小的碎骨;双脚踩着两只破染桶,桶底的窟窿里露出半只脚掌——正是阿杰失踪的那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