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横扫大齐（2 / 2）
若是父亲仍坐镇中军，别说是无尘身后护道者是元婴大圆满修士，就算是化神修士，姜临季也敢一战！
“四叔放心，侄儿不会让家族受辱！”
十多年前那场家族剧变，姜二狗叛出姜家，妹妹姜悦与人私奔，最终音讯全无……这一切曾让他心灰意冷，不问家事沉浸修行，如今已成功突破至结丹后期，剑心通明，是大齐年轻一代中公认的佼佼者，其实力恐不在深不可测的大皇子齐澄之下。
姜莱于无尘十丈之外站定，对方的战绩他早已熟知，王家宝玉的幻音妙法，古家绥阳的沙场战戟，皆败于其诡异佛功之下。今日，轮到姜家，轮到他姜莱。
“无尘大师，终究还是来了我姜家。”
无尘双手合十，微微颔首，眼眸古井无波：“缘法所致，不得不来。久闻姜施主人皇剑威，飞剑通灵，特来请教。”
话音落地，姜莱并指如剑，向前一点！
“锵！”
一声清越剑鸣直冲云霄，人皇巨剑猛然剧震，道道符文亮起，旋即隐没，一股磅礴浩瀚的皇道剑意轰然爆发！阔剑并未完全出鞘，但一道凝练无比、宛如实质的金色剑罡已裂空而出，直斩无尘！剑罡过处，地面青石板无声无息地出现一道深痕，空气被极致的力量排开，发出沉闷的音爆。
这一剑，浩大纯粹，扫荡妖邪，诛灭不臣！
无尘枯槁的脸上首次露出凝重，他并未硬接，而是身形如风中枯叶般微微一晃，看似缓慢，却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剑锋最盛之处。同时，他右手探出，五指微曲，掌心隐隐有一个微小的“卍”字佛印旋转，竟向着那金色剑罡的侧面轻轻一拍一引！
“嗡！”
奇异的嗡鸣声响起。无坚不摧的剑罡在触及无尘掌心的刹那，竟仿佛陷入泥沼，又似被某种无形的旋涡牵引，磅礴的力量被丝丝缕缕地抽离、分化，那刚猛无俦的剑意竟被其掌心力场不断扭曲、分解，威力骤减三成！剩余剑罡擦着无尘的僧袍掠过，将后方广场上一尊石狮震得粉碎。
“好奇特的化劲！”姜家高台上，一位元婴长老失声低呼。
姜莱瞳孔一缩，心道果然如此！对方佛元之诡异，竟能兼容化解各种属性的力量。他心念电转，剑诀再变，人皇剑罡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化作漫天金色剑雨，如星河倒泻，笼罩无尘周身每一寸空间，剑意森严，仿佛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无尘身处剑雨中心，身形飘忽不定。他双掌翻飞，或拍或引，或点或捺，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落在剑雨力量流转的节点之上。那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佛元力场被他运转到极致，皇道剑罡虽猛，却竟难以真正突破他的防御。
“好一个人皇剑意，浩荡堂皇，万邪辟易。”无尘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奇异的回味，“然，刚不可久，盈不可守。且看小僧这‘纳芥子于须弥’之法！”
只见他手印再变，周身穴窍仿佛化作了无数个微小的旋涡，竟主动吸引、吞噬着周围弥漫的剑意与元气！姜莱那凌厉无匹的攻势，靠近他周身三尺，便如同陷入泥沼，威力骤减，部分剑意甚至被其佛元吸收！
他在模仿！他在以自身为熔炉，兼容吸纳皇道剑意，窥探其本源奥秘！
姜莱心头寒意更盛，知道绝不能让其从容模仿下去。他长啸一声，声如龙吟！
两声清越剑鸣响彻天地！一青一红两道璀璨流光自他丹田处冲天而起，如同两条娇夭灵动的蛟龙，散发出截然不同的剑意——青色飞剑森寒凛冽，冻结虚空；赤色飞剑炽烈狂霸，焚山煮海！
这正是姜莱性命交修的两柄本命飞剑——“朝晖”与“暮雪”！
姜莱驾驭双剑。暮雪剑化作漫天冰棱剑雨，封锁无尘所有退路；朝晖剑则凝聚成一道极致灼热的火线，直刺无尘心口。双剑威力绝非一加一那么简单，冰火交织，衍生出毁灭性的力量，连空间都微微扭曲起来！
无尘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体内循环往复的佛元疯狂涌向双手，以血肉之躯硬抗两柄飞剑！
只一瞬间，无尘僧袍被剑气割裂，露出
无尘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竟露逐渐狂热，仿佛在解析着双剑运行的轨迹和其中蕴含的奥义。他的佛元在适应，尝试将一丝极寒与极热之力纳入自身的轮回中！
“好奇特的剑气……冰之寂灭，火之暴烈……阴阳对立，却又同源共生……妙哉……”无尘甚至在激斗中喃喃自语，仿佛沉醉于道法研究。
姜莱心惊，他感觉自己的剑招仿佛被对方完全看透，每一次攻击虽说均能给无尘带来伤害，却无法将其彻底击败，反而被无尘吸收部分剑意，强化其佛躯，此消彼长之下，他元液消耗巨大，而对方却仿佛不知疲倦！
“不能拖下去！”
来不及多做思量，姜莱猛地喷出一口本命精血，双剑嗡鸣震颤，吸收了精血后光芒暴涨，剑身甚至浮现出细微的血色纹路，威力瞬间提升数成。它们放弃了所有花哨的变化，化作青红两道笼罩天地的极致剑芒，一左一右无匹剑气锁定无尘！
同时双手掐动一个极其复杂的剑印！
“人皇剑道，斩！”
人皇剑的磅礴皇道之气，极度压缩，化作一柄凝练到极致、仅有三尺长短、仿佛破灭万法的混沌剑芒。这是他目前所能发出的最强一击，几乎抽空了他大半元液与心神！
剑芒无息，却令天地失色，瞬间跨越空间，刺至无尘胸前！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无尘一直古井无波的眼中，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竟不闪不避，猛地张开双臂引向朝晖、暮雪，枯槁的胸膛仿佛迎向人皇剑锋，任由三道恐怖的剑芒射入自己的身体，
“纳！”
他低喝一声，胸前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旋涡，那足以重创甚至灭杀寻常结丹大圆满的混沌剑芒，竟被他硬生生纳入体内！
无尘身体剧震，脸色瞬间金黄，一口璀璨如同融金般的血液喷出，僧袍寸寸碎裂，露出！
与此同时暮雪穿透左肩，带出一溜金色的血液，极寒剑气瞬间将他左半身冻结！朝晖穿透右胸，灼热的剑芒在他体内爆发，将他右半身烧得一片焦黑！
然而，无尘脸上却露出一丝奇异的表情，似是痛苦，又似是满足。他体内那诡异的佛元疯狂涌向两处伤口，如同最贪婪的饕餮，死死缠绕住侵入体内的两柄本命飞剑，疯狂地侵蚀、炼化、模仿着其上的剑意与法则！
姜莱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与本命飞剑的联系正在被迅速切断、抹除！飞剑哀鸣，灵性以惊人的速度黯淡下去，再这样下去，不仅飞剑会被毁，他自身道基也将遭受重创！
“回来！”姜莱嘶吼着，拼命催动残存元液，想要召回飞剑。
无尘闷哼一声，嘴角溢出更多的金色血液，他双手艰难合十，周身气息变得混乱无比，显然同时镇压两柄强大的本命飞剑对他负担也极大。但他依旧死死困住双剑，佛元如同磨盘，一点点消磨着飞剑的抵抗。
最终，在姜莱元液近乎枯竭，无尘也身受重创，身体一半冰封一半焦糊的情况下，青霜与焚寂剑才勉强挣脱束缚，哀鸣着飞回姜莱体内，但灵性已大损，没有数年温养绝难恢复。
“哇！”姜莱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摇欲坠，用巨剑投影勉强支撑才没有倒下，显然已是强弩之末，重伤濒危。
无尘的状态也同样糟糕，左肩右胸两个恐怖伤口依旧残留着冰火剑气，不断破坏着他的生机，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声响。他气息萎靡，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姜莱脸色苍白如纸，拄着人皇剑勉强站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无尘：“你…你竟敢…”
无尘缓缓抬起头，嘴角还在溢着金血，眼神却亮得吓人，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满足：“姜施主剑意…果然精妙…可惜，未能尽全功…”
他猛地一跺脚，强行压制住体内暴走的力量，并指如剑，向前一点！一道融合了佛门金光、人皇剑威、朝晖暮雪的诡异指力，咆哮着射向已是强弩之末的姜莱！
这一指，蕴含的力量属性杂乱磅礴！
姜莱勉力抬起人皇剑格挡。
“铛！”
巨响声中，姜莱连人带剑被震飞出去，鲜血狂喷，重重砸在姜家大门之上，昏死过去。人皇剑哀鸣一声，光华黯淡。
无尘也再次喷出一口金血，身体摇晃了几下，勉强站住。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姜莱，又深深望了一眼姜家深处那几道隐晦气息，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随即转身，一步一踉跄地消失在长街尽头。
此战，姜莱重伤，朝晖暮雪灵性受损。无尘，亦受重创。
姜家门前，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