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安慰（2 / 2）

他揶揄地笑着，眼底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得意，“所以现在……他是我的。”

倾奇者步伐一顿：“你说什么？”

斯卡拉姆齐没有回答。

他抱着人，眼眸微弯，然后劈手一划，于半空中撕开一道梦境裂隙，转身踏了进去。

下一秒，裂隙彻底闭合。

…

……

在篝火噼啪剥跳的细碎声响中，少年慢慢转醒。

旋即，猝然睁开眼睛。

“人偶！”

他喊着，于惊慌之中寻找倾奇者的身影，却见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山洞里，心中焦急更甚。

正当他准备要离开山洞找人时，结果洞外传来脚步声，是倾奇者回来了。

“你醒了？”

见少年一瘸一拐地想要走过来，倾奇者连忙把怀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扶住对方让人再次坐下。

“感觉如何？”

他担忧地问，然后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头会痛吗？还有眩晕的感觉吗？”

见人在帮自己试探温度，少年眨了眨眼，疑惑道：“所以我刚刚…是昏过去了吗？”

“嗯。”

倾奇者收回手，点头推断，“你应是吸入了太多炉心内的浓烟，这才支撑不住的。”

这是语调极为平静、轻柔的一句话。

但在听者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把匕首直直刺入胸口，令心脏无比疼痛。

待目光落到对方满是焦黑烫疤的十指上时，巨大的酸楚也骤然涌上鼻腔。

瞬间，眼眶通红。

眼泪虚悬，即将掉落。少年嘴唇一颤，立刻低下头，强忍着没让它流下来。

“怎么了？”

身边传来关切的话语，“头疼？还是腿难受？”

“没。”少年极轻的哽咽了一声，硬是从酸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我有点饿了，有吃的吗？”

“有，我采了点蘑菇和海草，还捉了条鱼，可以给你炖汤喝。”对方轻声道，“先喝点热水吧，夜深了，喝一点会暖和很多的。”

说着脚步声渐远，传来锅碗的清脆碰撞，不一会儿，又是一阵极轻的吹气声响起，小心翼翼，生怕他喝起来会烫。

这期间，少年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倾奇者。

他强忍着情绪，唯恐自己的难过，会再度牵起对方关于炉心的一切回忆。

原来……

小时候他听到的话……竟是真的……

可人偶从未向他提过半分。

若不是兰拉娜的无心之举，他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

但知道了又如何…？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苍白的语言无法抚慰一个下定决心的人。

决意离开，意味着一种主动的割舍，哪怕过往再美好，都被那一刻的痛苦所覆盖。

从先前的对话可知，倾奇者曾将拯救踏鞴砂的希望寄托于他，却因他的腿伤，最终选择放弃。

这种阴差阳错，让少年无比愧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直到一声尖锐的碎裂声响起，打破了洞内长久的死寂。

少年倏然回神，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地面上，瓷碗碎成数块，而水液滴答，给另一人的袖口染上一滩浅浅的水痕。

倾奇者则站在原地，手指微有颤抖，在察觉到少年惊愕的目光后，便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抱歉，没拿稳。我再给——”

话戛然而止。

只见少年几步扑来，一头扎进另一人的怀里，几秒后，湿热的液体染透衣领。

少年把脸埋在对方的脖颈处，带着颤抖的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

他接二连三的道歉，眼泪也跟着失去桎梏，顺着脸颊湿透了另一人的指尖，又被这双满是泪水的手捧住，叫他看向自己。

倾奇者直直地望着他，靛色的眸子带着一种看不懂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哭？”

他嘴唇翕动，轻声说出自己的推断，“是想要安慰我吗？”

被问住的人哭声一顿，木僵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对方。

一时间，空气安静下来。

就当少年以为，这古怪的对视会永无止境地持续下去时，却发现对方蝶翼般的眼睫轻轻一颤，瑰丽的眼瞳蓦地泛起一点光泽，湿润又无辜。

“那…能这样安慰我么？”

他带着令人怜弱的表情，轻声问。

未等少年开口，眨眼间，柔软的嘴唇便贴了上来，轻柔微凉，又于下一秒分开。

“就像…这样。”

“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