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蚀影族首领（2 / 2）

蚀影族首领指尖掠过沾着星尘的稻穗，暗物质躯体竟沾了几粒金芒，像把银河的碎屑揣进了怀里。“我们族里的孩子，只在星图上见过‘土壤’，”他声音轻得和稻浪缠在一起，“下次带他们来，该让他们踩踩这软乎乎的田埂，才知道‘根’不是冰冷的坐标。”

星芽忽然想起背包里的稻种——是去年爷爷临终前塞给她的，说“念想号”飞再远，也得带着家乡的土。她蹲下身，指尖拨开田埂边的泥土，把稻种轻轻埋进去，星尘立刻围上来，在土粒上绕出细碎的光圈，像给种子盖了层金色的被子。

“爷爷说，稻种要听着笑声才长得快。”最小的孩子凑过来，把攥在手里的鹅卵石放在种稻种的地方，“这个给它当枕头，让它睡得香！”其他孩子也跟着忙活，有的把带光纹的甲虫轻轻放在田埂上，说“让它当看守”；有的扯了片发光的稻叶，盖在土堆上，“给它挡露水”。

老人看着孩子们的小动作，旱烟杆在手里转了个圈，烟圈飘到稻穗上，竟粘住了更多星尘，慢悠悠飘向夜空，变成了个会发光的烟圈，把路过的萤火虫都圈了进去。“你们看，”他指着那团光，“连虫子都愿意来凑热乎，这稻种啊，肯定能长得比去年还高。”

夜风裹着稻花香飘过来时，城市的灯光已经和星空融成了一片。星芽掏出“念想号”的通讯器，给飞船上的AI发了条消息：“下次航行，多带些稻种，每个停留的星球，都种一片会发光的稻田。”通讯器屏幕亮起来，背景是爷爷生前在稻田里劳作的影像，老人的笑脸上沾着泥土，和此刻田埂上的身影慢慢重叠。

蚀影族首领忽然牵住星芽的手，他的掌心没有温度，却托着几粒星尘，像托着小小的火焰。“等这些稻种发芽，我们一起再来。”他说，“到时候，我教孩子们用暗物质编篱笆，你教他们怎么听稻穗说话——就像你爷爷教你那样。”

孩子们已经困了，有的靠在老人腿上，有的趴在田埂上，嘴里还含着稻杆，呼吸间都带着稻花的甜香。白鹭不知什么时候飞了回来，落在孩子们身边，翅膀上的星尘落在他们额头上，像给每个孩子印了个小小的星光印记。

星芽抬头望向星空，忽然发现那些驮着星尘飞走的白鹭，真的变成了天边的星子——它们在银河边排成了稻穗的形状，轻轻闪烁着，像在跟地面的稻田打招呼。“爷爷说得对，”她轻声说，“种子会飞到别的星星上，笑声也会。”

老人把孩子们一个个抱起来，脚步轻得怕踩碎田埂上的光。“走咯，回家吃新米粥咯！”他的声音在夜色里荡开，稻浪立刻应和着，起伏得更温柔了，像是在帮他哄着怀里的孩子。

星芽和蚀影族首领跟在后面，看着老人的背影被星尘裹着，像走在发光的云朵上。田埂上的脚印还留着体温，有的深有的浅，混着星尘在泥土里慢慢晕开，把今天的故事写进了土地里——写着孩子们的笑声，写着稻种的约定，还写着两个来自不同族群的人，手牵手走过的，满是星光的夜晚。

夜风还在轻轻哼唱，稻穗晃着金芒，把城市的灯光和天上的星子都晃进了稻田里。星芽忽然觉得，所谓永恒，从来不是留在过去，而是像这稻种一样，把今天的温暖埋进土里，等明天长出新的希望，再把这份温柔，传给下一个春天，下一片星空，下一群笑着踩过田埂的孩子。

夜风突然掀起一阵更浓的星尘，竟在稻田上空织成半透明的光幕。光幕里忽然映出细碎的画面——是爷爷年轻时在田里插秧的身影，是星芽小时候追着白鹭跑的模样，甚至还有蚀影族孩子在星舰里对着星图发呆的侧脸。

“这是……土地的记忆？”蚀影族首领的暗物质躯体剧烈闪烁，暗金色的光纹顺着手臂蔓延，像是在回应光幕的召唤。星芽伸手去碰光幕，指尖刚碰到那层柔软的光，就听见爷爷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芽芽，稻种要等露水来才肯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