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3章 织命墟的断梭谣(1 / 2)
林墨的仲裁舰掠过星垣边缘的碎星带时,舷窗突然映出漫天飘舞的彩线。那些半透明的丝缕并非星尘,而是泛着微光的命线——有的如银河倾泻,有的似蛛网交织,末端都系着指甲盖大小的星纹玉牌,牌上刻着陌生文明的图腾。
“报告,前方检测到高密度命线聚合场。”顾昭的译码棱镜投射出淡青色光幕,光幕上跳动着杂乱的波形,“这些命线的振动频率……和我们在锈环星区记录的星蚀文截然相反,像是某种‘反织’的痕迹。”
苏明调出星垣全息图,指尖在碎星带某处重重一点:“这里标注为‘织命墟’,是初代织命者留下的遗迹。但三百年前的星图显示,它应该被星砂覆盖,怎么会……”
话音未落,仲裁舰剧烈颠簸。林墨腰间的因果天平骤然发烫,秤盘上的银纹自动延伸,在虚空中织成微型星轨——星轨尽头,赫然是座悬浮在星云中的环形城邦。城邦由数万块星纹石板垒砌,每块石板都嵌着旋转的命线轴,轴间穿梭着身披彩帛的织工,他们手中的骨梭正牵引着彩色命线,在空中编织出不断变幻的星图。
“全员戒备,降低航速。”林墨按住剑柄,镇时剑的剑鞘已渗出银辉,“这不是遗迹,是活的织命工坊。”
——
仲裁舰降落在织命墟的中央广场时,迎接他们的是个扎双髻的少女。她赤足踩在流动的命线上,手中握着把缠满藤蔓的木梭,见林墨等人下舰,立刻屈膝行礼:“阿织见过仲裁者。长老已在‘断梭台’等候,说您腰间的天平,或许能解我们的劫。”
“阿织?”苏明扶住险些被命线绊倒的领航员,低声问顾昭,“这名字在星垣古语里是‘初梭’的意思,难道她是……”
“织命者的后裔。”顾昭的译码棱镜扫过阿织的衣襟,镜片闪过惊叹,“她颈间的玉牌刻着‘星纹第七代织工’,这可是初代织命者直系血脉的标志。”
断梭台位于城邦最高处,由九根刻满星图的石柱支撑。台上摆着架断裂的青铜织梭,梭身布满裂纹,裂纹中渗出黑色雾气。一位白发长老坐在梭旁,他手中的星杖顶端嵌着枚浑浊的水晶,水晶里沉浮着半截断裂的命线。
“仲裁者林墨,”长老墨衡抬起浑浊的眼,“三十年前,逆织者闯入织命墟。他们用断梭斩断命线,用黑雾污染织梭,如今整个星垣的命线都在溃散——新生儿的命线刚织成就断裂,古老文明的传承命线也开始褪色。”
林墨蹲下身,因果天平的银纹轻轻触碰青铜织梭。刹那间,海量记忆涌入脑海:他看见逆织者身着暗纹长袍,手持与断梭同源的武器,他们的梭尖喷吐的不是彩线,而是能腐蚀命线的黑雾;看见阿织的母亲为保护织梭,被黑雾吞噬前将婴儿阿织推入命线通道;看见墨衡长老耗尽星力,用最后一根完好的命线将织命墟封印在碎星带……
“逆织者为何要毁掉命线?”林墨直起身,镇时剑在地面划出银弧,“织命不是束缚,是守护文明的可能性。”
“他们曾是织命者。”墨衡的声音沙哑如裂帛,“三百年前,初代织命者定下‘星垣平衡律’——每条命线只能记录三次重大选择,避免过度干预。但逆织者认为这是懦弱,他们要织一张‘全知命网’,让所有文明按他们的意志发展。失败后,他们便成了‘断梭者’,誓要毁掉所有织命工具。”
阿织突然指向天空:“长老,你看!”
众人抬头,只见原本彩色的命线正大片变黑。黑雾中浮现出数十个逆织者身影,他们脚踏断梭,手中黑梭牵引着扭曲的命线,正朝织命墟俯冲而来。为首的逆织者摘下兜帽,露出布满星蚀纹的脸——那竟是灰斑人星轨诗碑的雕刻师,曾在锈环星区与林墨有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