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一路杀过去·剧痛在心底(2 / 2)
而面对那索命的三点乌光,沈知意按在船板上的手猛地一抓一扬!
哗啦!
无数干枯的稻草被她内力激起,如同暴雨般迎向那三点乌光!
叮叮叮!
细微的脆响声中,三根淬毒的丧门钉竟被那些灌注了内力的稻草精准击飞!
但就在稻草扬起,遮蔽视线的刹那——
那为首的黑衣人动了!
他真正的杀招,并非暗器,而是人!
只见他身形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贴着水面疾掠而来,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灰线!右手五指成爪,指甲乌黑发亮,直抓向沈知意握着兽皮碎片的右手手腕!左手并指如刀,悄无声息地戳向她空空荡荡、毫无防护的心口!
擒拿与杀招并用,算计精准狠毒到了极点!他算准了沈知意重伤未愈,内力枯竭!
眼看那乌黑的指甲就要扣住沈知意的手腕,那指刀就要洞穿她的心口——
沈知意那一直低垂的眼眸,骤然抬起!
眸中没有任何惊慌恐惧,只有一片极致冰冷的、映不出丝毫光亮的深潭!
她按在船板上的左手,终于动了!
不是格挡,不是闪避!
而是握着那根粗陋的木棍,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玄奥无比的角度,后发先至,点向黑衣人戳向她心口的左手手腕!
这一击,没有任何凌厉的破风声,甚至没有灌注多少内力,只是纯粹到极致的……快和准!
快得超出了黑衣人的预料!
准得仿佛早已算准了他所有的变化!
黑衣人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愕!他左手疾变,化指刀为擒拿,想要反扣木棍!
但就在他变招的刹那——
沈知意右手一直紧握的兽皮碎片,猛地向前一递!
并非攻击,而是……递向对方抓来的右手!
仿佛是要将碎片主动送出去!
这不合常理的举动,让黑衣人动作再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疑!抓向手腕的动作不由得缓了半分。
就是这刹那的迟疑!
沈知意左手那根看似毫无威胁的木棍,已经如同毒蛇般,穿透了他擒拿的空隙,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他左手手腕的神门穴上!
噗!
一声极轻微的闷响。
黑衣人浑身猛地一颤!只觉得一股极其古怪的、冰冷死寂的力量顺着穴位猛地钻入体内,所过之处,经脉瞬间僵滞,内息运行骤然中断!
他戳向沈知意心口的左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而沈知意递出碎片的右手,则在对方停滞的爪风前毫厘之处,猛地收回!
同时,她脚尖在船板上轻轻一点,身形借着对方前冲的势头,如同柳絮般向后飘退三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所有攻击范围。
整个交手过程如电光石火,不过呼吸之间!
黑衣人踉跄一步,落在船头,左手软软垂下,脸上蒙面巾微微起伏,显然在极力化解侵入体内的那股诡异力量。他再看向沈知意的目光,已然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明明重伤垂死!内力几乎感应不到!为何还能使出如此精准、如此……诡异的一击?!那力量……绝非冰魄诀!
另外四名黑衣人的攻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动作微微一滞。
黑衣女子趁机银针连发,逼退一人,护在沈知意身前,眼神同样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路小佳从指缝里看到这一幕,忘了害怕,张大了嘴巴。
沈知意稳住身形,脸色更白了一分,一缕鲜血再次从唇角溢出。方才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几乎抽空了她刚刚凝聚起的那点微弱力量。
但她依旧站得笔直,握着木棍和碎片的手,稳如磐石。
她看着船头那气息紊乱的黑衣人头领,声音冰冷依旧:“看来,你的新主子,没告诉你……”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冰锥砸落:
“沈家的人,就算只剩一口气,骨头也是硬的。”
“想拿东西,就拿命来换。”
那黑衣人头领眼神剧烈闪烁,惊怒交加。他左手依旧酸麻无力,那股侵入体内的死寂力量极其难缠,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逼出。
他死死盯着沈知意,又扫了一眼虎视眈眈的黑衣女子和虽然害怕却堵在船尾的路小佳(尽管没什么用),再判断了一下沈知意那深不可测的诡异状态。
继续缠斗,未必能迅速拿下,若是引来其他变故……
他眼中闪过极其不甘的厉色,猛地一挥手!
“撤!”
命令一下,其余四名黑衣人毫不迟疑,立刻舍弃对手,身形暴退,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没入岸旁树林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那黑衣人头领最后阴冷地瞥了沈知意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在心里,随即也脚下一点礁石,倒射入林,消失无踪。
河面上,只剩下乌篷船随波摇晃,以及渐渐平息的流水声。
夕阳彻底沉入远山,最后一点余晖消失,暮色四合。
危机,暂时解除。
噗通!
路小佳彻底脱力,一屁股坐在船板上,大口喘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黑衣女子也松了口气,收起短刃,但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两岸,低声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沈知意没有回答。
她缓缓松开手,那根粗陋的木棍掉落船板。摊开掌心,那枚兽皮碎片安静地躺着,边缘沾染着她自己的血迹。
她低头,看着碎片上那半个灼热的掌印。
新生的力量在体内缓慢流转,修复着伤势,也带来一种陌生的、沉甸甸的感知。
岸边的树林在晚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深邃黑暗,仿佛藏着无穷秘密。
她抬起眼,望向船只前进的方向。胥水即将汇入更大的河流,通往更广阔,也更未知的天地。
朝廷的追杀,神秘的势力,未曾露面的幕后黑手,以及手中这块指向《镇国蛊典》核心的碎片……
路,还很长。
她轻轻握紧碎片,尖锐的刺痛让她保持清醒。
“那就,”她看着沉沉的夜幕,声音低而冷,如同宣誓,“一路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