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衢州白蛇精(2 / 2)
可流言愈演愈烈。里正带着乡勇围了破庙,叫嚷着“除妖”。白璃慌得现了半幅蛇尾,却见苏文远挡在身前:“她没害过人!”乡勇们愣住,里正却冷哼:“妖精惑人,哪有不害人的?”
三日后,龙虎山道士玄清来了。他身披八卦袍,腰悬桃木剑,在衢江边设了法坛。黄符烧得啪啪响,桃木剑指着破庙:“妖孽,还不现形!”
白璃被符咒逼得现了原形,三丈长的白蛇盘在庙梁上,金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乡勇们尖叫逃散,唯有苏文远跪在坛前:“道长,她真没害人!”玄清却捻着胡须:“妖就是妖,今日必除!”
法剑带着雷光劈来,白璃本能地躲,尾巴扫过供桌,却避开了人群。她绕着庙梁游窜,鳞片被符咒烧得冒烟,疼得嘶嘶作响。苏文远扑过去,抱住她的蛇身:“别伤她!”玄清愣住,剑势缓了三分——这妖,竟不伤人?
白璃撑着最后口气,化出人形,倒在苏文远怀里。她望着玄清,断断续续讲起前世:“百年前,苏公子前世是货郎,在青岩山救过受伤的我……我只是想报恩。”玄清沉默许久,收了桃木剑:“罢了,你虽为妖,却行善事,贫道便饶你一回。”
乡勇们面面相觑,里正率先拱手:“是我们错怪了姑娘。”老船工也红着脸赔罪:“那日见你金纹,以为是妖,没想……”白璃望着众人,泪又落下来——原来人间的误解,也能因真心消散。
苏文远的病渐渐好了,白璃却愈发沉默。她知道,人妖殊途,自己若留在人间,迟早会害了他。那晚,她站在衢江边,望着月亮叹气。苏文远寻来,从背后递过支玉簪:“我知道你要走,这簪子……留个念想。”
白璃接过簪子,指尖发颤:“你该娶个凡人女子,生儿育女……”话未说完,苏文远已握住她的手:“我等你,哪怕千年。”江风拂过,吹得两人衣袂翻飞,白璃别过脸,任泪水砸在簪子上。
次年夏,衢州遭了百年一遇的洪灾。衢江决堤,浊浪排空。白璃站在江堤上,望着滔滔洪水,咬碎银牙——她要救这一城百姓,哪怕耗尽修为。
她现了原形,三丈白蛇游入江中,调动千年妖力引动潮汐。江水在她身下翻涌,渐渐退去,可她的鳞片却片片脱落,金纹也黯淡下去。百姓们跪在堤上哭喊:“白姑娘!白姑娘!”
待洪水退去,白璃已化回人形,瘫在苏文远怀里。她望着天边渐明的曙光,笑了:“我守了人间,也……守了你。”
后来,衢州百姓在青岩山下建了“白夫人祠”,四时祭祀。苏文远守着祠堂,直到白发苍苍。有人说,月圆之夜,仍能看见白衣女子在祠前徘徊,却没人敢惊动——那是白璃,在守着她与人间的千年缘。
百年后,青岩山改叫白蛇岭,衢江边的老船工们仍会讲起:当年有条白蛇,为报恩而来,为守义而去。她的故事,像山涧的溪水,在衢州城流淌了千年,让后人知道——妖亦有情,善终能化世人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