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终焉尽头皆是虚无(1 / 2)
昙塔巴斯的真实身份终于揭晓,但超出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天角兽真的不会死吗?
露娜陷入昏迷,意识濒临死亡时究竟看到了什么?
和云宝的飞艇一样,二层靠近展览室的一排柜子里能存放衣物,闪尘和雾轨提前将礼服脱下,换一件雨衣披在身上。虽然她俩没兴趣回到舞会现场争夺王冠,但穿着鲜艳短袖短裤的一些高年级学生聚在一间棋牌室内玩桌游。雀跃欢呼声此起彼伏,闪尘看见输了的自罚一杯酒。她俩应粉丝的邀请,不得不进去玩几把大富翁游戏。闪尘跃跃欲试,和雾轨一起在游戏前期取得了一定优势。舞会上丢掉的面子渐渐地被他在擅长的活动中找了回来。的确,生活单调的地下矿工对于扑克牌爱不释手。
事实上,时间太紧迫,学生们玩得普遍很随意。为了顾及大小姐的面子,陪她玩游戏的学生有意攒下游戏筹码,单纯地根据骰子点数去挪动自己的棋子。闪尘喜笑颜开,乐意陪大家聊点工作上的事。女生们纷纷夸赞闪尘年轻能干,并有意向雾轨表面她捡了块宝。由此,他玩得更随意:逢五便买。雾轨只能尴尬地笑着,默默迎接一个个羡慕的眼光,一次又一次地点头。其中,不乏一名激进派,除去闪尘,就属他的赢面最大。
“闪尘,你看上去不过和我们一般大?为什么觉得住在公司里没问题?”对方穿一身标志的羊毛体恤衫,披一件丝绒外套。搭配名牌红色短裤。他比雾轨高一个年级,和她在同一间实验室工作。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卡,硬往闪尘雨衣里塞。
雾轨的脸颊涌现一抹潮红,她迅速将钱塞回对方的手中,无视对方眼神中流露的深情。
“勤俭节约呗,能省点是一点。再等四年,我评上矿区经理再考虑买房。”闪尘以一种严谨的态度回应他,引来周围学生赞许与羡慕的目光。然而,那男孩心中却没有产生任何波澜,似乎他比自己的上司更了解矿业的行情。
“我哥也是干矿厂的,我也经常往厂里窜。听他说,今天你能有这个位置,全靠你女朋友的爹兜着。虽说你升职是经过上面层层审批才批准的,可你要娶雾轨早晚得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你看现在,整个西暗港几乎被你买定了。”
他的言外之意是:既然你敢吃定大资本家的女儿,必须掌握与他想对等的资源,并且得成熟到能管住她的女儿,从而堵住外界的嘴巴与摄像头。闪尘从棋盘上捏起骰子,随机又直直地松开,回头去看雾轨。她被旁边的女生问东问西,简直抽不出身喝口水。女生们言语激动得就差把雾轨吃了。雾轨肩头不禁打了个冷战,只用双字词语回应旁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麻雀”。
“我能搞定,用不着你操心。下轮该到你了。”
“别啊,暗面房子一平米一万多,光靠你日日勤俭节约,得熬到啥时候才能安定下来?”
“是啊闪尘,雾轨她毕业后肯定要回家的。东暗区房租可不便宜,一直租房住不划算的。”
众有说辞,全顾自己说得开心,全然忘记了雾轨心里真正所想的。
夏日微光落到闪尘的眼睛中,如同泪一般。他是规划不久后在某某海边和雾轨一起购置房子,这也是虹厂经理向他开的条件之一。不过现阶段闪尘工作上遇到的棘手问题、上级刻意的压迫也一直蹄子数不过来。
那男生越说越起劲,不时回望雾轨,同时摆出一副怜悯弱智的表情对闪尘说道:“还说一个单亲家庭的少女要强十几年,见过世面,经历过苦难与幸福之间巨大落差所带来的一系列不同画面。她想找安乐窝,不想永远地活在惶恐不安之中。她凭满腔意念支起一盏微灯,在风雨飘零的世界里禹禹独行。”
闪尘没有走下一步棋,默不作声的他自动放弃了本轮回合。
并且在场其他学生默认了他的说辞,仿佛这男生有点家庭背景。
“等我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去,我将用我父亲遗留的财产购买一套市中心的大别墅,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派对!雾轨,到时候我邀请你去做当地的形象大使!”对方掷出六点,买下了价值一千筹码的地皮。
“求你别说了!不知道丢脸二字怎么写吗?”雾轨实在看不下去,因为对方都站起来了。
“之前我以为你拒绝我是找到了更好的归宿,我今天一看他,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啊!”
由于可能受到酒精的影响,他的言论稍显失控,并被旁边的朋友强行带离了这张桌子。
在场所有小马默不作声,纷纷议论着什么。有的说他喜欢找不谙世事的女孩吹牛,全为捕获猎物玩耍,但这种说辞不能让闪尘原谅这个男孩。他触犯了闪尘的底线,
“小插曲,别搅了咱们的兴致!该谁掷骰子了?”
闪尘眸光里喷射着火,对方确实将自己推向了自己仇恨的所在点。甭管他之前对雾轨怎样,闪尘咬死认定他不尊重雾轨的想法,并将舆论的长剑指向雾轨的心灵,实际他对雾轨的事情感到无所谓或者至少为了博取关注而把雾轨这个善良的女孩当成谈资一样挂在嘴边。玩游戏的时候凭什么多嘴强调自己在乎雾轨,明明闪尘守护在雾轨身边十五年,出于成绩差异被迫分别了一段时间。他没有权利站在上层阶级提供的平台上批判自己的生活。朴实打工仔的双蹄照样能给愿意自强自立的女孩支起一个坚实的家。
闪尘甩开众马,拉起雾轨默默地冲向阳光能照的道的走廊才停下。
闪尘如松如柏,面朝雾轨的目光都未漂移半分。他将雾轨搂入怀里,迟迟不愿松开。
“他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口香糖,和你在一起后,它还是黏在那。”
雾轨一口咬碎口中的软糖,吐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解释道。
“我知道,他以为房子那么好卖吗?租房有什么不好,背负贷款活着不难受吗?”
雾轨拍拍闪尘的胸脯,耐心回应道;“我理解你,闪尘。你正在改变,慢慢来就好。”
闪尘收回目光,保持现在的姿势去透过喧闹的房间看向墙壁上的钟表:
四点十分,距离派对开始已经过去一小时十分钟。
“雾轨,露娜不会出事了吧,这会应该来排队找咱俩了”
“可能被事情耽搁了吧。露娜她不太爱玩,也许在岸边晒太阳看书了。闪尘,赶其他学生下船前,咱俩去兜个风?做点咱俩都喜欢做的事吧。”面对温暖的日光,雾轨轻声向闪尘建议道。
四下一片沉寂,毫无生机。果然,我已远离此界,来到生死交界线接受命运的审判。天空呈现着绯红的色泽,却不曾看到任何繁星。太阳位于地平线中央,其色彩紫黑且昏暗。一片广阔的地平线上,紫色热浪不断起伏,萦绕着四周。
露娜发现自己的身体尚能动弹,此刻她已不再深陷于千米深的湖底,受着冰冷的束缚。她振作精神,努力抬起头,从一片暗淡的液体中站起身来。她的目光凝视着那空洞之物,陷入沉思。她的头发、翅膀全部浸湿了。喉部胀痛感再次来袭,促使她用力捶打腹部。她迅速趴在地上,吐出一摊海水。然而,这里究竟是何处?她疑惑地环顾四周,却无法看到自己的倒影。露娜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由岩石屏障围起的池子里。她放眼望去,发现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池子紧挨在一起。她尝试展翅高飞,但翅膀却无法使上力气。
“我这是死了吗?”
“是的,你的生命已经结束,然而值得庆幸的是,你在濒死之际展现出强烈的求生欲望,这种欲望引导你来到了这里。事象地平线,多重梦境无限延伸下去,最终在这汇聚成一点。”
这个熟悉的声音充斥着嘲弄与轻视,令露娜心中升起一抹寒意。
“昙塔巴斯,是你在讲话?”露娜听声却寻不到昙塔巴斯的踪影。
“抬头往上看,我正凝视着渺小的你。可悲的灵魂啊,让你姐姐操碎了心。”经过仔细地观察,露娜才得以发现,那声音仿佛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的那声音。露娜回过神来,才明白这声音是由紫黑色的太阳所发出,其中还伴随着几枚黑色的斑点在太阳内部不时闪现,并逐渐拉伸成丝状纽带相互交错。
“另外不要叫我昙塔巴斯,我是罪梦灵——伟大的观察者。”
“我为什么会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你凉透了。但你被做梦者点名了,我从他的梦境中把你拉了回来。若她不是梦见你溺水,你压根没机会见到我。你说说你,你明明知道她让你下海是存心不良,为什么还要傻乎乎地下海去证明自己会潜水呢?你太天真了,小丫头。也难怪好的运气总是绕着你走。你就想用无意义的忙碌来制造出幸福的假象,没学到什么东西就希望别的小马注意到你。最后你还是得坦然面对残酷的现实,还是得自己傻了吧唧地单独过日子。迄今为止,你还没认识到自己有多少本事。”昙塔巴斯说话声音高过于音响,露娜想捂耳朵不听嘲讽的话,发现根本不可能阻止梦魇神。是的,她读过一些书,从书中得知心中有执念,不愿死的家伙会统一来到这里。
“你说完没有?告诉我怎么出去!”露娜大概是被它说急眼了。
“你已经死掉了,露娜。你败给了你的傲慢,腐朽躯壳会永久地在此中长眠。那是真正的深渊啊宝贝,你闲得没事居然选择让真相与冤屈永远不得浮出水面。”
“我不信。我记得自己明明是被深渊中的怪物拖下去了,它……”露娜戛然而止,她已经明白了所处境地的尴尬之处。她不能再用那份傲慢来掩盖心中的恐惧了,她确实永久地和那个熟悉的世界告别了。露娜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有一种焦虑不安混合着后悔不已的心情开始折磨她。她开始掩面哭泣,声音微弱但充满沉痛。岸西边开始刮来一阵淡粉色的风,风越刮越猛,将露娜低沉的悲哀呜咽声盖住了。她的哭泣不是因为舍不得一笔花不完的钱,也不是因为和谁在夕阳下共同创造的美好回忆。而是因为她感到对不起姐姐多年来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和无尽的关怀。
“不过呢,你能进来,我就有办法让你活着回去,不过还是要看运气的。”
露娜立刻将头抬起来,像个乖巧懂事的孩童般兴奋。脸上没有泪痕,也许是坚强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