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3)第638章 玉冠昭雪定时空(1 / 2)
梁帝看着阶下长跪的百官,再对上景琰那双燃着决绝的眼,猛地将龙案上的玉如意砸得粉碎。“逆子!”他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巍巍指向景琰,“这满朝的逼宫戏,是你导的!”
景琰挺直脊背,玄色朝服在金殿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儿臣不敢谋逆,只求父皇重审赤焰旧案,还七万忠魂清白!”他声音洪亮,却在苏玥“读心”时,泄露出深藏的痛——他怕,怕父皇眼中的震怒,最终会变成对自己的杀意。
苏玥悄悄往前一步,腕间纳米手环突然亮起刺目红光:“检测到梁帝袖口藏有淬毒袖箭,锁定目标:靖王景琰!”
“父皇!”她突然扬声,声音清亮得压过所有嘈杂,“您可知当年玲珑公主为何归顺大梁?”
梁帝瞳孔骤缩,像被掐住了咽喉:“你……你敢提她?”
“儿臣为何不敢?”苏玥上前一步,从袖中甩出卷泛黄的帛书,“这是玲珑公主的血书,上面写着——她怀了您的骨肉,才甘愿为您平息滑族战乱!”
满殿死寂,只有梁帝粗重的喘息声。景琰猛地抬头,眼中是破碎的震惊——他敬了二十多年的父皇,竟是生母的杀父仇人?
“不可能!”梁帝疯了似的扑过来,却被苏玥抬手拦住。她指尖的纳米探针悄无声息抵在他心口,“读心”到他的绝望:“朕杀了她……朕亲手杀了怀着朕孩子的玲珑……”
景琰踉跄着后退,喉间涌上腥甜。他看着苏玥冷冽的侧脸,又看向梁帝扭曲的面容,突然明白这逼宫的代价——是让他亲手撕开父子间最后一层遮羞布,是让他在真相面前,变成无家可归的孤魂。
“殿下,”苏玥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温柔,“别怕,有我在。”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手环上的“98%”进度条旁,正弹出新的提示:“最终虐心任务:让靖王亲手弑父,方可彻底激活时空锚点。”
她看着景琰泛红的眼眶,又看向梁帝颤抖的手,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血——原来这两集的剧本,是要她把最疼的刀,亲手递到他手里。
殿外的风卷着雪沫拍在窗棂上,像极了赤焰军亡魂的哭嚎。景琰攥紧的拳头上,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他“读心”到苏玥的决心,也“读心”到自己的宿命——这场逼宫,从不是为了翻案,而是为了送他登上那座,染满鲜血的龙椅。
梁帝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棱,骤然钉在苏玥脸上。“是你,”他声音发颤,指尖死死抠着龙椅扶手,“从一开始就是你在捣鬼!林燮的儿子,林殊!”
苏玥缓缓摘下遮挡容颜的帷帽,露出那张被火寒毒蚀过却依稀可见少年轮廓的脸。她迎着梁帝的暴怒,字字掷地有声:“陛下可还记得,当年您被叛将围困于梅岭,是家父林燮率三百亲兵破阵,身中七箭仍护您周全?”
“您登基前夜,京中兵变,是家父死守宫门,用后背为您挡住流矢,才让您安稳坐上这龙椅!”
“家父一生护您、信您,换来的却是七万赤焰军被屠、林家满门抄斩!”她胸口起伏,咳出血沫溅在明黄的地砖上,像极了当年梅岭的血,“这样的忠臣,在您口中成了乱臣贼子?”
梁帝猛地掀翻龙案,青铜酒樽砸在地上的脆响里,他拔剑指向苏玥:“放肆!你这孽种,竟敢教训朕!”
“父皇!”景琰猛地扑过来,后背硬生生挡在剑锋前,玄色朝服瞬间被划破,血珠顺着衣料往下淌,“他是林殊,是儿臣等了十三年的小殊!您要杀他,先杀儿臣!”
他转头看向梁帝,眼中是碎了又拼起来的痛:“您总怕儿臣成第二个祁王,可祁王叔叔是被冤死的!儿臣今日护他,不是为谋逆,是为天理!”
梁帝的剑停在半空,剑尖离景琰的咽喉不过寸许。他看着儿子挺直的脊背,看着苏玥眼底未熄的火焰,突然想起当年祁王也是这样挡在自己面前,为赤焰军辩解。可那时他挥了剑,这一次……
“哐当”一声,宝剑坠地。梁帝踉跄着后退,龙袍在身后拖出褶皱,像只折了翼的困兽。“滚,都给朕滚……”他挥着手,声音里的暴怒全散了,只剩下空洞的疲惫。
苏玥扶着景琰转身时,瞥见梁帝对着空荡荡的龙椅喃喃自语:“燮儿,朕……朕只是怕啊……”
廊下的风卷着雪进来,吹得景琰后背的伤口泛疼。他攥着苏玥的手,掌心的汗混着血,“读心”到她的心声在哭:“景琰,你的背会留疤的……”
可他没回头,只是一步步走出太极殿。雪落在他肩头,很快积起薄薄一层白,像极了当年梅岭的雪——那时林殊也是这样护着他,如今换他来护,却不知这伤疤,要在彼此心上留多久。
而无人看见,梁帝捡起地上的宝剑,对着剑中自己苍老的倒影,缓缓划向手腕。一滴血珠坠落在地,竟与苏玥方才咳出的血,融成了一个诡异的符号——那是手环上时空锚点的标记,正在隐隐发烫。
静妃端着参汤走进偏殿时,梁帝正对着铜镜发呆。铜镜里的人影鬓发斑白,眼角的皱纹深如刀刻,哪还有半分当年君临天下的威仪。
“陛下,”她将汤碗放在案上,声音轻得像羽毛,“外面雪大,喝口参汤暖暖身子吧。”
梁帝没回头,指尖在镜沿反复摩挲:“你也觉得,景琰是来逼宫的?”
静妃拿起落在地上的龙袍,细细拂去上面的雪粒:“太子若想逼宫,何必等到今日?他要的,从来只是赤焰军的清白,是祁王殿下的公道。”她顿了顿,将袍角的褶皱捋平,“就像当年,您要的只是一个安稳的江山,却不小心……把人心都逼远了。”
梁帝猛地转身,眼中是复杂的痛:“你都知道?”
“臣妾是医者,”静妃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看得清伤口,也看得清人心。”
殿外传来百官整齐的叩拜声,一声声“恳请陛下重审旧案”撞在窗纸上,像敲在梁帝的心尖上。他望着那扇被风雪拍打的窗,突然挥了挥手:“让……让梅长苏进来。”
静妃退出去时,悄悄将一枚狼牙佩放在案角——那是林燮当年送她的,说是能辟邪。她知道,有些账,该清了。
苏玥走进偏殿时,梁帝正背对着她站在炭盆前。火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只佝偻的老兽。
“你来了。”梁帝的声音哑得厉害,没回头,“他们都说,你是林殊。”
苏玥没回答,只是从袖中取出半块玉佩,放在案上。那是林燮的遗物,另一半,据说在梁帝登基时,被他亲手埋进了皇陵。
“当年你父亲救朕的时候,”梁帝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灰,“总说‘陛下放心,有臣在’。可后来……他的兵权太大了,大到朕夜里都睡不着。”
苏玥看着他颤抖的背影,“读心”到他深藏的恐惧——不是怕林燮谋反,是怕自己再也掌控不了这天下。
“祁王殿下临终前,”她声音冷得像冰,“留了八个字:‘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梁帝猛地转身,眼中是被戳破心事的暴怒:“他是在怨朕!怨朕没给他谋逆的机会!”
“谋逆?”苏玥上前一步,指尖几乎戳到他脸上,“祁王殿下在狱中啃着窝头,还在为灾区百姓写赈灾策!林帅在梅岭被围,最后一支箭射的是敌军主帅,不是您的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