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回家（2 / 2）

阿黛尔在离开前，传召了女仆主管、管家和农场的负责人们，和他们开了会，让他们按部就班度过寒冬。下人们都表示明白之后，阿黛尔才让茉莉收拾行囊，准备和联络员一块返回布莱克城堡。

靠北的地方雪也落得格外大、堆积在地上很快变成了厚厚的雪堆。阿黛尔穿着厚重的衣服、披上毛绒斗篷、戴着手套才拿着自己的行李箱准备出发。在离开前，小女孩窜了出来，向前想要抱住阿黛尔。

但阿黛尔向后一步退了开来，甚至躲到了茉莉的身后。

阿黛尔，是一个洁癖。她很不喜欢别人和自己的肢体接触，除了茉莉的，毕竟和茉莉在一起形影不离十二年，再怎么不喜欢也习惯了。她看向了小女孩，耐着性子问：“你怎么了？”

小女孩面上流露出几分委屈，就问一句话的功夫，不多时就流下了眼泪来，她抽抽搭搭说：“布莱克小姐，您是要回家了吗？”茉莉是真的不喜欢小孩子，也不是所有小孩子都值得喜欢的。例如面前的小女孩，很明显就已经被这个世界的部分思想带偏了。这不是她的责任，但事实就是如此可悲。

阿黛尔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泣，只是老实回答：“是的，我要回家去了。”

小女孩彻底哭了起来，她哭得肝肠寸断，听着还有些可怜。阿黛尔却有些头疼，也就是小女孩太柔弱了，要是哭泣的人是阿黛尔的妹妹，她肯定已经教训上去了。不过二小姐也不会这么哭，因为二小姐是个骄傲的人，父母的教育就是绝对不可以哭，更不可以哭得这么没仪态。

小女孩却以为，自己的哭泣能成为最好的手段。在庄园里这么久，大人们都很宠爱她，哪怕她犯了错误，也只要哭一哭就能被原谅。这让她下意识以为，只要哭泣，无论什么心愿都能达成。

阿黛尔却皱着眉头，并不高兴：“停下。”

因为她的声音有些变了，听起来有些冰冷，就连兀自哭泣的小女孩都不由一愣：“我只是要回家，不代表不过来了，等到开春之后，我还会再过来的。”

小女孩以为是自己的哭泣起了作用，她想要再接再厉：“那、布莱克小姐，能不能也带我走？我很乖的，也吃不了太多的粮食，已经会做很多事情了。请带我走吧，让我做你的血仆。”

阿黛尔的眉头皱紧了，她并不喜欢这样小孩子这样。她干脆利落的拒绝：“我不要。”小女孩听到她拒绝，又瘪着嘴，想要哭泣。这一回，阿黛尔是彻底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她的性子高傲，本来就不是会哄小孩子的，甚至于刚把小女孩救下之后就让别人抱着，自己不想抱、也不想让茉莉抱。

这种性格会去照顾小孩子就有鬼了，尤其是一个哭泣的熊孩子。阿黛尔的听力太好，小孩子尖锐的哭泣声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连带着口气也变差了：“我说了停下！”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哭泣声也渐渐停歇，小女孩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招式完全没有作用，擡起头却只看到阿黛尔冰冷冷的眼神。她有一双猩红色的眸子，在黑夜里散发着点点微光，居高临下看着小女孩，让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哭下去。

“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女仆只有茉莉一个人。从以前到现在向来如此，以后也只有她。我不会再要别的女仆，我也不需要血仆。”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贝拉：“在我回来之前，把她从到村庄里去，找一个愿意的人类女性照顾她。”

阿黛尔处置的很果断，甚至规定了具体的时间。茉莉不知道这样的决定对小女孩来说是好还是差，但这已经是阿黛尔能够做到的极致。简单点说，她已经尽力了。如果小女孩安安静静在农庄里生活，阿黛尔根本不会搭理她的。

茉莉看了看小女孩，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茉莉心中的恻隐之心难免还是发作了一下，她想为小女孩做些什么，可阿黛尔说完这句话，已经擡脚上了马车，并且还在喊着：“茉莉，你在干什么，我们该出发了。”

茉莉答应了：“是的，大小姐。”她从自己的箱子侧边小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布袋子，从里面掏出了几张纸币交给贝拉：“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贝拉知道这钱是要给小女孩的，她没拒绝，反而点点头应了下来。

阿黛尔因为这件事情心情不好，有些急切的催促着：“茉莉！”

茉莉知道自己没法再耽搁下去，转过身去，上了马车。管家将马车门关上，看了一眼满眼不可置信的小女孩，叹了口气，坐上了架势的位置。鞭子轻轻抽打在马屁股上，马儿甩了甩尾巴，朝着前面走去。

联络员并没有选择和她们从一个地方出发，而是直接前往港口，马车里也只有茉莉和阿黛尔两个人。茉莉坐在马车座位上、阿黛尔的对面，眼神却还在看窗外，直到包裹着重重霜雪的树林将庄园遮住，茉莉才收回了视线，看到了对面的阿黛尔。

阿黛尔双手环在胸前，还将两条腿交叠着，她脑袋擡得高高的，满脸都是“我在生气”。茉莉歪了歪头，就很奇怪，阿黛尔到底在气什么啊？

茉莉摸不准，阿黛尔一副“你快来哄我”的模样，只能开口：“大小姐，不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