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舌战(2 / 2)
按照三俗网文的套路,这份命中注定的巧合够薛兰泽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她和陆临渊相遇,可惜现实残忍地甩了薛大律师一记耳光,逼迫她用最短的时间调适好心情,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方玮的试探:“这就不用方先生操心了……他再有能耐,现在也成了丧家之犬,掀不起多大浪花。”
她意味深长地一顿,斜乜眼瞟向方玮:“这一点,方先生应该比任何人都感同身受吧?”
方玮被“感同身受”四个字扎了心,脸颊猛地绷紧,有那么一瞬间,显露出几分近乎凌厉的冷戾。
薛兰泽不为所动,甚至微笑着眨了眨眼。
偌大的会客厅突然安静下来,沉默中酝酿着不动声色的杀机。不知过了多久,方玮突然站起身,冲薛兰泽比了个“请”的手势:“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起去瞧瞧,这位陆先生到底是丧家犬,还是白眼狼?”
薛兰泽脑中掠过更为深重的疑云,再深的城府也压不住话音里的紧绷:“方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方玮诡秘地笑了笑:“薛律可能不知道,在咱俩闲聊的时候,我手底下的人也刚刚请了这位陆警官上门做客。”
薛兰泽瞳孔突然缩紧。
方玮笑意深沉:“薛律……一起去瞧瞧吧?”
***
就在薛兰泽和陆临渊一前一后进入锦宫之际,一辆白色的电动未来绕着周边巷子兜了两三个圈,挑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小巷口,悄无声息地停稳了。
片刻后,一个头戴鸭舌帽、脸戴防霾口罩的男人穿过巷子,无声无息地摸到锦宫后门。
也是他运气好,前后两位“贵客”驾临吸引了锦宫的大部分保安,此时后门格外安静,别说人影,连流浪猫狗都没见到几条。
戴了口罩的风篁稍一寻思,还是冒险将后门揭开一条缝,左右张望两眼,确认周围没人盯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
风篁教授为人师表了一辈子,头一次干非法入室偷鸡摸狗的勾当,难免业务不熟练。他刚摸到后厨门口,冷不防一个人影从走廊拐角冒出来,两人四目相对,那人惊叫一声:“你……”
他第二个字还没说出口,风篁身形一闪,神出鬼没地到了近前。那人傻愣愣地看着他,死活不明白前一秒还离着十来步远的人,下一秒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跟前。疑惑还没来得及解答,后颈突然一凉,紧跟着干净利落地陷入黑暗。
风篁教授实在是君子人,劈晕对方后还厚道的伸手扶了把——免得对方栽倒的动静太大,把附近的保安都招过来。他把人拖进厨房,三下五除二扒个精光,五花大绑后塞进储物柜里,又将那身黑不溜秋的行头一件件套在自己身上。
末了,他对着玻璃门照了照,似乎被这身行走煤球似的打扮丑爆了,惨不忍睹地别开眼。
这身打扮卖相不佳,效果却是实实在在,随后的一路,风篁教授又撞见几波人马,看打扮像是会所的工作人员,都是瞥了眼就擦肩而过,压根没发现这是个滥竽充数的假冒伪劣货色。
“以貌取人要不得啊,”风篁痛心疾首地想,“等回去后,一定得把这段经历编成反面教材,教导学生们透过现象看本质的重要性。”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之前两拨服务员一样眼大漏光,好比拐过楼梯口时,迎面走来一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保安,擦肩而过时似乎发现了什么,盯着风篁看了好几眼。
“你等等!”他突然开口道,“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风篁应声站住脚,顶着一脸以假乱真的懵逼,回头张望两眼,然后指住自己鼻子:“你叫我?”
虽然风篁教授演技过硬,奈何保安眼力非凡,硬是看穿了式样雷同的打扮下隐藏的不一般的灵魂:“对,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风篁回头时已经探查清楚周遭环境,此时十分自然的上前两步,笑道:“我是新来的,我叫……”
“我”字刚出口时,他离保安还有五六步的距离,等到“叫”字尾音落地,人已到了保安跟前,一只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形如一把张开的铁箍,迅雷不及掩耳地扣住保安咽喉,将他狠狠抵在墙上。
那扇门是虚掩的,里头是个黑漆漆的仓库,被保安身不由己的一撞,立刻向里滑开。风篁顺势窜进去,上门落锁只在眨眼间,然后他五指收紧,将保安到了嘴边的呼救声硬生生捏了回去。
“我不想伤人,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风篁沉声道,“昨晚闯进锦宫的警察,被你们关在哪了?”
保安嘶声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
风篁擡起左手扣住他肩膀,冷冷道:“你能一眼认出我不是会所保安,说明对这里的工作人员十分熟悉,要么是工作多年的老人,要么是有头有脸的领导……不论哪种情况,会所里的动静都大概率瞒不过你。”
保安还想装傻,下一瞬,难以形容的剧痛猝不及防炸开,他只觉得被风篁扣住的半条胳膊像是要活生生撕裂,张口就要痛呼惨叫。
风篁早有准备,抄起一卷破抹布塞进他嘴里,保安的惨叫声全堵在喉咙口,噎得涕泪横流。
“我的耐心不是很好,”风篁教授依然是学生面前的谦谦君子范儿,说出口的话却压抑着冷戾,“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只要慢一秒,我就捏碎你一处关节,直到你全身骨头都被捏成粉末为止!”
他顿了顿,大概有些意犹未尽,想起不久前看过的某部热门电视剧,脱口将人家男主的台词照抄过来:“我听说,人身上有二百零六块骨头,你是个硬汉子,不妨多扛一会儿,我等得起!”
保安简直吓尿了,他自认不是什么善类,在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工作,每天见到的龌龊事也不少。但他阅历终归有限,见识过的最凶残的场面就是□□斗殴,何曾见过风篁这般一言不合就断人骨头的角色?当下眼泪鼻涕不要钱的往外流,被堵住的嘴里呜呜作响。
风篁唯恐他不老实,又恶狠狠地吓唬他一通,这才把破抹布抠出。保安瞬间软了,要不是被人抵在墙上,恨不能跪地给风篁磕俩响头:“我说……我都说!那人被关在东边地下室里,我偷摸听了一耳朵,说是打算今晚转移走……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高擡贵手,我儿子还在上小学,一家老小都指望我养活呢!”
风篁:“……”
原来不管古今中外,求饶都是一个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