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京城八卦王(2 / 2)
“可没人知道,这位少卿能爬那么快,靠的不仅仅是嘴皮子。”
宣久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
“有人在后半夜,亲眼看见这位少卿大人,打扮成普通下人的模样,从长公主别苑的侧门溜进去。天快亮了,才衣衫不整、满面春风地出来。”
“据说啊,长公主最爱听他念酸诗,一首诗换一次召见,平步青云。”
“可惜啊,这位少卿大人后来恃宠而骄,居然敢跟殿下提什么‘名分’,您猜怎么着?”
宣久卖了个关子。
范隐配合地挑了挑眉。
“第二天,他就因为‘办事不力’,被一脚踹去了南边最偏远的瘴疠之地,当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咱们长公主殿下,可不养没用的废物,更不养不知好歹的痴心人。”
范隐心里门儿清。
【用完就扔,还真是她的风格。】
宣久见范隐听得认真,说得更起劲了。
“这文的不行,武的她也沾。”
“京郊有个游侠,八品高手,一手快剑使得出神入化,寻常三五个人近不了身,性子孤傲得很。”
“结果呢?长公主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让他成了别苑的座上宾。对外说是切磋武艺,可谁家切磋武艺是在卧房里切磋的?”
宣久嘿嘿一笑,神情愈发猥琐。
“那段时间,那游侠可得意了,在酒楼里喝多了,就吹嘘自已是公主的男人,说公主的皮肤比最上等的丝绸还滑。”
“这话传出去没几天,人就没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人说是得罪了仇家,有人说是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一个八品高手,掉河里淹死?骗鬼呢!”
“下官查过,就在他失踪前一晚,有人看见一队黑衣人进了他住的院子,天亮就走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宣久语气一沉,带上了几分情报人员的专业。
“除了监察院,能做到这么干净利落的,您说还有谁?”
范隐没说话。
这事儿透着一股子狠辣劲儿,很符合长公主的人设。
“最经典的,还得是那位已经死了的神箭手,燕小艺。”
宣久提到了一个范隐亲手解决掉的人。
“外面都说,燕小艺是长公主一手提拔的心腹,对她忠心耿耿。但这里面的门道,可深了去了。”
“燕小艺十几岁的时候,还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是长公主发现了他射箭的天赋,把他捡了回去,请名师教导,给他资源,让他一步步成了九品神箭手。”
“说是报恩,是忠诚。可您想啊,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一个貌美如花、权势滔天的成熟女人,天天待在一起……那能只是单纯的忠诚吗?”
宣久摇了摇头,一副“你们凡人看不穿”的感慨模样。
“我听到的版本是,燕小艺第一次被带进公主府,长公主亲自为他擦去脸上的污泥,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抚过他的脸颊时,那个少年就已经沦陷了。”
“他不是在为恩人效命,他是在为自已的神明献身。”
“他看长公主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那不是下属看上司,那是一个男人看自已心爱的女人,充满了占有欲和疯狂的崇拜。”
“所以啊,长公主让他去死,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为她死,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荣耀。”
宣久长叹一口气,总结道。
“所以说啊,大人,长公主这种女人,就是一汪深潭,表面看着波光粼粼,底下全是吃人的怪物和白骨。您可千万别陷进去啊!”
【我勒个去,这位宣主办,不去天桥底下说书真是屈才了!八处档案馆的卷宗,怕不是都被他当评书话本给看了吧?】
范隐听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宣久,竟是个资深瓜主。
宣久看范隐不说话,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又加重了劝说的分量。
“大人您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可千万别被这些情爱之事绊住了脚,尤其是……别陷进长公主这种泥潭里啊。”
他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已的耳朵。
“下官刚刚在院门口,可是听得真真切切。那院里,传出来的哭声,凄惨得很呐。”
“我可知道,这小院是您特意为长公主安排的。”
“您这……都把人给弄哭了?”
范隐这下是真的有些诧异了。
他回头打量着宣久。
长公主的哭声并不大,隔着院墙和院门,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听见。
自已是仗着远超常人的感知,才能清楚的知道长公主在自已离开后开始痛哭。
这宣久,一个看似文弱的八处主办,居然也能听到?
“宣主办的耳力,可以啊。”
范隐来了兴趣。
宣久被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摆了摆手。
“范隐大人见笑了。我们八处,虽说整日与故纸堆为伴,干的都是文书活。”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自得。
“可您想啊,那些卷宗里都记了些什么?”
“都是天底下最见不得光的秘密。我们这些人,要是没点自保的本事,脑袋早就不知道搬家多少回了。”
“这迎来送往,抄录整理,手上没点功夫,耳朵不够灵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下官不才,在八处待了十几年,别的没练出来,这听声辨位的本事,还算过得去。”
范隐了然地点头: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
“所以啊,范隐大人。”
宣久又把话题绕了回去,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诚恳模样。
“您把长公主都弄哭了,这关系……肯定不一般。下官劝您,还是及早抽身的好。”
他显然是认定了,范隐和长公主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刚刚那场哭泣,就是两人情感纠葛的证明。
范隐哭笑不得。
“你想多了,我跟她没什么。”
“懂,我都懂。”
宣久挤了挤眼,露出一副“男人都这样”的表情。
“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范隐彻底无语了。
【理解你个大头鬼啊!我那是正义的批判!思想的改造!灵魂的洗礼!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
“我真跟她没关系。”
“是是是,没关系,没关系。”
宣久连连点头,敷衍得毫无诚意。
“您放心,下官嘴巴严,绝对不会乱说的。”
范隐放弃了解释。
行吧,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又不会少块肉。
两人就这么一个八卦兮兮地旁敲侧击,一个心累地胡乱应付,一路朝着范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