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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70、终大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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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金都,贺元几乎是迫不及待要见了阮嘉。

阮嘉一去郡主府,欢喜的不行。

就看着裹得像团子的贺元看着他发愣。

阮嘉欢喜贺元如此模样,他腻在她身上也暖和许多。

贺元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头,嗓音柔和道:“嘉儿,你会不会一直听姑姑的话,不骗我。”

她音调清甜,阮嘉听着仿佛喝了蜜。整个人都醉醺醺起来。他激动的不行,举起手要发誓,“嘉儿都听姑姑的!”

他眼圈发红,“只要姑姑永远都要嘉儿。”

贺元的手按下他举起来的古怪姿势,她说:“会的。”。

他虽然早熟,却看不懂贺元面色复杂。

贺元微叹口气,“等你大了也要这般。”

阮嘉每每想起,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难过。

·

冬日一过,初春已至,贺元婚期将近。

她的事多了起来,已许久未去学府。

再去时,依旧是竹屋小池。

那桥盼不少嫩叶探出头,池畔刚化了冻,几尾鲤鱼正游得欢畅。

竹屋内有人弹着七弦琴,曲调沉重,闷声闷气。

贺元坐了好会儿,韩方才从里面走来。

韩方一眼看见她,幕笠未戴,面容尽收。

明明才过冬,贺元就已经春衫薄,只在外披了薄斗篷。

此时正是万物初开之春,贺元却早已千娇百媚,正得盛开。

他缓缓垂下眸,不由想到第一次见贺元。

她好似还是那般,嚣张艳丽不可一世,又好似变了许多。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只有这般的贺元,才担当得起这几月的帝王任性。

他朝旁坐下,不去看她。

贺元今日做了姑娘打扮,发髻也未盘,看着丝毫不显古怪。

她这般不合规矩,韩方却一个字不说。

贺元正看着池中,小荷处绽,露水微滴。她开口:“这时节,竟开了荷花。”

“早荷。”韩方应她。

是学府中人为了池塘好看特意摆弄。

“我都不晓得你还会弹七弦琴。”贺元转脸看他。

韩方点了点头,他似是自我嘲弄,“你晓得,我也算是出身世家。”

世家旁支庶子的庶子,他甚少说此。

贺元也不再提,她摆弄着桌上的茶盏,轻道:“你今日怎么不说我。”

“说我不戴幕笠,不守妇道。”她低低笑。

韩方擡起眼眸,又垂下,“不说了。”

“懒得说啦,孺子不可教吗韩大人。”贺元嗤道。

韩方不应她。

两人沉默许久,贺元才说:“我要大婚了。”

韩方说:“天下皆知。”

她微微嘟起唇,抱怨,“这不是头回,我却依旧有些怕。”

又突然笑出来,“要是再有一次,可不得丢人。”

韩方摇了摇头,“不会。”

他晓得她是在玩笑。

她轻酌一口茶,问他,“你怎么还不成亲。”

她似在看他,又似看着别处。

“我也不知。”沉稳的韩方竟说了此话。

贺元觉得好笑,又觉得难过。

“这样啊。”她轻轻颔首。

韩方再次擡眼看她,他死板着音调,“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所慕,”

“何况,来之不易。”

贺元点头,“是了。”又说:“那荷花怎么如此不合时节,看着有些讨厌。”

她站起身。

他看着她,往桥下而去。

身姿摇曳而脆弱,哪里担得了母仪天下。

待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韩方缓缓解开外衫。

他的眼中,是那朵早荷。

最终,他停手,又慢慢系回。

那朵荷花,依旧不合时宜的绽放。

·

大婚前,贺元见过一面王良,还是在了清涧寺。

她去那,不过为了那里有她仅剩的亲人。

虽然,他云游未归。

她在看着佛像怔怔许久,为明华贺意燃了香。

她在不安,谁都知晓。

回了后山小亭,主持为她布上一席素斋,她许久未吃,有些嘴馋。

宫内的御厨自得手艺精妙,却总没得那般乡野味儿。昔年明华为她要的方子也随着那把火烟消云散。

王良是在这时出现的,比起上回的巧合,贺元猜他是故意。

而贺元随身带着的侍卫宫仆却在后山前,王良是从里至,竟没被发现。

他仿佛永远都是那般斯文君子模样。

王良站在亭外,“元元。”

王良走前来,他一扫素斋,也不理贺元眼里厌恶,径直入座。

贺元开口嘲弄:“我怎么不知晓你竟是这般厚脸皮。”

王良拿起竹筷,往素斋一夹,慢条斯理喂进嘴里。

贺元气得不行,“王大人,我几时让你用了。”

她恶心他行事难看,就要起身而去。

谁想王良慢吞吞开了口:“元元我还记得,你曾说,王府新进的厨子味道比这清涧寺好上不少。”

他扯起旧事,贺元嫌他没脸没皮,轻嗤道:“我腻了。”

王良轻笑,“那时你也说早腻清涧寺。”

那还是和明华最后一次来寺,一番趣闻转告了王良,没想到他只字未忘。

贺元将盘碟往外一扫,菜汁洒落,脏污不堪。

她开口,“我腻也好,不腻也罢,与你都无相干。”

王良似是没被惊扰,他端起桌上碗粥。

“我就是没明白,元元你的欢喜怎么会来得这么轻易,又去得如此之快。”

贺元没答话。

王良轻轻舀一起一勺粥,“元元,欢喜不是这般的。”

“那日,你说你欢喜过我,可是你的欢喜,我们足足七年的夫妻情分也不过让你几月后就跟了阮七。”

“哪有这样的欢喜啊。”

贺元眸色冷淡,“怎么,你说这么堆,是你后悔了,不甘心?可王良你要知晓,我从不原谅背叛我的人。”

她小心远离碎瓷,往外走。

只听得王良对着粥道:“牛乳粥啊,元元,你知道我从来不吃牛乳的吗。”

贺元她,自是从不知晓。

·

贺元是大婚前夜回的宫,和阮玉分殿而睡。

晚间,阮玉依旧不知规矩,偷偷跑来。

贺元刚沐浴完,她散着刚烘干的乌发,见他轻笑,“桌上放了果儿。”

阮玉立时听话去看,那竹篮中的果儿看着小而涩。

他却是一眼认出,正是冷宫里的。

“怎么。”阮玉问道。

贺元往榻里去,她道:“你不是喜欢吃,今日特意让人摘的。”

阮玉拿出一个,上了榻。

他咬一口,贺元抱怨,“去榻下吃。”

阮玉不肯,还喂给她吃。

果子酸涩不已,贺元的眼泪都出来,“难吃。”

阮玉丢了果核,他腻着她,“不了,好吃,这是我欢喜的果儿。”

他咬一口贺元,“这是我欢喜的人。”

他亲她的眼眸。

贺元嫌他烦,伸手打他脸。

阮玉立时有些惊慌,他挡住脸,“别打这,娇娇,你让我明日如何见人。”

又亲自掀开袍袖,递了手臂去。

贺元就没了打他兴致,听得他唠叨。

阮玉是头回成亲,激动不已,怎么也睡不着。

贺元懒散瞥他,“睡了一年,你还当头回呢。”

阮玉搂着她,往看不见处亲,他是异常兴奋,“这怎么能一样。”

怀里的人就拿话刺他,“十七岁时,我大概也这般吧。”

让阮玉生了肚子闷气,他啃她几口,“真是小讨人嫌的。”

贺元“嗤嗤”笑不停。

搂着她的阮玉越搂越紧,他语气迷茫,问着贺元,“表姐,你为何会欢喜上我呢。”

贺元乱抓挠他。

她怎会知,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就欢喜上他。

阮玉热息弥漫在她耳垂旁,他轻喃,“你还记得,你说做皇帝没趣儿吧,可对我来说,再有趣不过。”

他的话一点点扎进贺元的心口。

“我要没了权势,表姐你哪里会看我,会欢喜上我?”

一时下,贺元竟不知如何回他,发着怔。

阮玉连搂带掐着她的腰,她伸手推他,“疼。”

他却似了魇住,“表姐,你怎么不应我。”

贺元微红了眼,她说:“我不知道。”

“我的表姐啊,宁肯承认自己贪慕虚荣,也不肯骗我,真好。”

他自顾自笑出声,一口咬在贺元的肩上。

酥麻蔓进贺元心口。

贺元无来由想起了王良的质问,她慌乱哭出声,“可我真的欢喜你。”

在此时此刻。

在知晓了他那么大的欺骗后。

阮玉松开她腰间,为她擦拭眼泪,他应道:“我知道。”

贺元依偎在他怀里,满目迷茫。

她突然想起果儿,“那我好吃吗。”贺元问他。

阮玉却笑,“和那果儿一样,酸涩的很。”

·

次日,大婚。

宫内入目之处满是红色,热闹喜庆。

贺元穿着礼服,从一座宫殿走去另一座宫殿。

宫殿里,阮玉正看着她。

今日,他仿佛成了另一种模样。

不再是卑微注视着她的阮七,也不是性情莫名的阮玉。

他站在那,他是登基四年的瑞文帝。

而贺元,即是他的妻。

他唯一的皇后。

阮玉走来,拉过她的手,他们要朝前跪下。

面前红烛闪烁。

贺元呢喃,“阮玉,你会变吗。”

阮玉没有听见。

他此时此刻,正是欣喜不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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