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宁和的归韵(2 / 2)
“你用尽了一切方法,抛下了一切,试图拯救自己的女儿…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希诺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佩,但随即又变得严厉。“你难道忘了自己「古名」的真义了吗?”
特拉佐莉茫然地抬起头,喃喃自语:“我的古名是…「翁杜古亲情」…”
“这枚古名,早就将你和妮赫佳之间不可动摇的亲情记录在内。但你却对此视而不见。”希诺宁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你宁愿相信那些偷来的、充满杂质的记忆碎片,也不愿意相信自己与女儿之间最纯粹的羁绊。”
“「名字,是过去对未来的祝福。」这是你告诉我的,婶婶。”希诺宁蹲下身,平视着瘫坐在地的特拉佐莉。“是你给妮赫佳取了名,是你为妮赫佳送出了最初的祝福。”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沉痛。“现在,却亲手将妮赫佳这枚名字扭曲成了囚牢,囚禁着那个无辜的孩子…也囚禁了你自己。”
“妮赫佳是我生命的全部。失去了她,我根本看不见未来。”特拉佐莉的眼泪混合着地上的灰尘,在脸上划出肮脏的痕迹。
“至于祝福…哈哈…”她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从妮赫佳离开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祝福」了。我只会每天梦见那孩子抓着我的手,说自己很痛,求我抱她。”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陷入了那无尽的噩梦之中。“我却什么也看不见,也抓不住妮赫佳的手,只能不断地喊她的名字,直到从梦里惊醒。”
“每一天,每一天…我都痛恨我自己,也痛恨「古名」。妮赫佳…或许也…”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无法听清的呢喃。
“你觉得,妮赫佳也会恨你?”希诺宁追问道。
特拉佐莉没有回答,只是痛苦地摇着头。
“婶婶。你还记得妮赫佳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么?还记得…妮赫佳真正的遗言是什么吗?”希诺宁的问题像一把利剑,直刺特拉佐莉记忆的最深处。
“我…我…”特拉佐莉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她拼命地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那些被她自己制造出来的、扭曲的记忆,早已覆盖了那段最珍贵也最痛苦的真实。
“你之所以感觉不到「祝福」,是因为你已经遗忘了真正的「过去」。”希诺宁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悲哀。“婶婶,你只是沉溺在自己所想象出的回忆中,不愿自拔。”
希诺宁继续说道:“失去「过去」的「名字」,只是一根无根的枯木,除了衰朽外,再无未来。”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彻底失神的特拉佐莉,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结束了。婶婶,一切都结束了。”
在祭坛的另一边,荧和派蒙正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刚刚苏醒的女孩。
“哎呀,慢一点,不然你还是躺着吧?”派蒙在妮佩卡身边飞来飞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呃…不对不对,躺在这里也不太好…”
“希诺宁!妮赫佳…妮佩卡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我们过来啦!”派蒙朝着远处的希诺宁喊道。
“我来扶你吧。”荧伸出手,想要扶住摇摇晃晃的妮佩卡。
“咦?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派蒙好奇地绕着妮佩卡飞了一圈。
“我可以背你。”荧看着妮佩卡的状态好了很多,但还是不放心。
“谢谢你们,派蒙姐姐,荧姐姐。”妮佩卡对着他们露出一个虚弱但真诚的微笑。她试着自己站稳,发现身体比刚才有力多了。“我真的没事,刚才妮赫佳姐姐帮了我,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希诺宁这时也走了过来,她看着能自己站立的妮佩卡,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如果你真的变成了妮赫佳,那这个故事,可真就要变成《勇敢的特奎》了。”
“欸?什么意思?”派蒙没听懂。
“没什么。”希诺宁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周围狼藉的祭坛和那些闪烁着微光的燃晶名刻,“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走吧,我们先出去。”
“那…特拉佐莉女士怎么办?”派蒙回头看了一眼还跪坐在地上的特拉佐莉,有些担心。
“放心吧,她已经做不出出格的举动了。”希诺宁的语气很复杂。她知道,对于特拉佐莉来说,真正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几人走下了祭坛。派蒙看到左钰正站在一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叉着腰,飞到左钰面前,气鼓鼓地说道:“好啊左钰,你刚才在看热闹吧,怎么不过来帮忙?”
左钰看着气鼓鼓的派蒙,神色不变。“我相信你们可以阻止特拉佐莉,这不是放心嘛。”
“不行,这个理由我不能接受!”派蒙的小脸皱成一团,“你就在旁边看着,我们忙得要死。你要补偿我一下。”
左钰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虽然弧度小到几乎看不见。“那就一份腌笃鲜怎么样?”
派蒙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眼睛也亮了,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她使劲地点着小脑袋:“嗯嗯,说定了哦!要很大一锅!看在腌笃鲜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啦。”
荧看着自己的同伴,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左钰说:“她就是这样,一份好吃的就能收买。”
“民以食为天。”左钰看着派蒙开心的样子,淡淡地说道,“这是很简单也很纯粹的法则。”
一切都结束了,几人离开了那座阴森的工坊。外面的夕阳余晖洒在身上,带来了一丝暖意,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
“你们先陪陪妮佩卡吧,”希诺宁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我还有几句话,要和特拉佐莉单独谈谈。”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派蒙小声说:“她一个人进去,不要紧吧?特拉佐莉女士她…现在看起来好吓人。”
希诺宁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左钰却已经跟了上去,轻轻推开了工坊的门。
“喂!左钰!”派蒙急忙喊道。
希诺宁回头看了一眼,有些诧异,但最终还是默认了他的跟随,转身走进了黑暗里。
工坊内,特拉佐莉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跪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嘴里反复呢喃着那个已经消散的名字。
希诺宁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她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左钰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在这死寂的工坊里显得格外清晰。
“等解决掉深渊后,妮赫佳也好,其他的战士也好,我会让他们回来的。”
特拉佐莉和希诺宁的身体同时僵住,两人猛地抬起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那句话很简单,却像一道惊雷在她们的灵魂深处炸响。
左钰没有再多解释,只是对着她们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屋子,留下两个完全被震惊攫住的女人。
过了许久,希诺宁才踉跄地站起身,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特拉佐莉,也走出了工坊,并从外面将厚重的石门合上。
“好了,”她靠在门边的岩壁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把婶婶锁在了屋里,也捆上了好几道绳子。等会我就把她带去部族,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语气里满是挥之不去的疲惫。“现在嘛…我们就先离那个屋子远点,在这里晒晒太阳吧。”
希诺宁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神色如常的左钰,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左钰察觉到她的目光,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呵呵一笑。
“罢了,”希诺宁颓然地坐了下来,“折腾那么久,我真的要累瘫了…”
“一下子全都安排好了,希诺宁的效率可真高…”派蒙飞到她身边,小声感叹道。
“唉…现在想想也好可怕。特拉佐莉居然想把收养来的孩子变成妮赫佳,还差点成功了…”
荧点了点头。“还好我们发现得及时。”她看着希诺宁,认真地说,“希诺宁判断也很迅速。”
“是啊,希诺宁倒计时的时候真帅气,呼啦一下就冲了上去,一脚就把那个罩子踹碎了!”派蒙挥舞着小拳头,模仿着当时的场景。“不过,要我说,还是左钰更厉害。他只是弹了下手指,你就变得那么有力气了。”
希诺宁看了一眼左钰,没有说话,只是默认了。
“这也是多亏了妮佩卡一直没有放弃,”她看向那个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小女孩,“要是没有她一直那么勇敢地尝试求救,我可没那么容易就察觉到婶婶的计划。”
荧也走过去,在妮佩卡身边坐下。“妮佩卡很勇敢。”她又补充了一句,“妮佩卡很聪明。”
“是希诺宁姐姐,派蒙姐姐和荧姐姐鼓励了我,”妮佩卡的声音还有些怯生生的,“而且,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办法了…”
她的眼眶又红了。“之前我尝试了好多次,但那些来家里做客的叔叔和阿姨,要么被特拉佐莉用各种方法请走,要么就是都不相信我。”
“就算我把所有事都说出来,特拉佐莉也会用我生病了做借口掩盖过去。”妮佩卡的声音低了下去,“…只要她一流泪。客人们就会光顾着安慰她,完全忘记听我说话。”
“我寄出去的信,收到的礼物,全都是被她检查过的。只要…只要我不听她的话,就会被灌下去一种奇怪的药…”小女孩的身体开始发抖,“喝下去之后,我就会一直睡好几天,记性也变得特别差。睡觉的时候…我还看见了好多灰色的影子,而且周围的墙壁也一直在对我说话。”
“那些水晶偷走了别人的记忆,又把记忆里的痛苦和执念投射出来,在你耳边低语。”左钰的声音很轻,却让妮佩卡猛地抬起了头。“它们想把你变成它们的一部分。”
“我每天都好害怕…”妮佩卡带着哭腔说,“如果这次求救也没成功的话,也许我真的会放弃了…”
荧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一切都结束了。”
“我们就在你旁边呢,妮佩卡。”派蒙飞到她面前,叉着腰说,“谁再敢伤害你,荧和希诺宁会马上把他们全部打飞!”
“嗯…嗯。对不起,我就是…忍不住…”
“你已经很勇敢啦,而且还找到了希诺宁帮忙,嘿嘿,你可是找对人啦。”派蒙安慰道,“希诺宁可不是那种会被眼泪分神的人,她听人说话的时候可仔细了,什么细节都不放过。”
“我之所以能听到那些「细节」,也是因为有你们帮忙。”希诺宁看着荧、派蒙和左钰,“没有你们,妮佩卡就很难有机会发出求救的讯息。”
“如果是我去和她说话,特拉佐莉肯定会马上提起警惕,把妮佩卡再次关回屋子里。”
“嘿嘿,那我们还挺重要的嘛!”派蒙得意地转了个圈,“不过,为什么她敢这么做呀,当初真正的妮赫佳活着的时候,部族里肯定有不少人去照顾过她。她就不怕有人发觉到,妮佩卡并不是妮赫佳吗?”
荧想了想,说:“她早就开始使用「燃晶名刻」了。”
“的确有这种可能性。”希诺宁点了点头,“特拉佐莉制造的「燃晶名刻」不仅可以搜集有关妮赫佳的过去,也可以清除人们记忆中和妮赫佳有关的过去。”
“就像是涂鸦。想要在已经被涂鸦了的山崖上画上新图案,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把旧的图案刨除掉。”
“她不是在刨除图案,”左钰看着远方,缓缓开口,“她是在从每个人的灵魂织锦上,剪下关于妮赫佳的线。就算她想用别的线补上,那个被剪开的洞也永远在那里。”
“说不定,我也是特拉佐莉的目标之一,所以她才会大大方方地把那枚「中枢名刻」交给我。”希诺宁的语气很平静。
“呜哇!那你还拿!要是我的话,肯定会把这个东西丢得远远的!”派蒙后怕地喊道。
“不冒点风险,怎么能找到真相呢?如果不是亲手拆解了那枚「中枢名刻」,我也不会意识到婶婶真正想要做的事。”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怀疑她了?”派蒙好奇地问。
“没有。那可是我婶婶,我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把她当做坏人揣测。”希诺宁摇了摇头,“我最多…在心里多保留一种「可能性」,和与之相对应的预案。谁知道,最坏的情况还是成真了。”
“不过,从结果来看。我们确实也拯救了一个正在受苦的孩子,也算是歪打正着吧。”希诺宁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庆功会上的互相夸奖和总结环节到此为止。”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妮佩卡也已经安全了。”
“希诺宁姐姐…”妮佩卡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没人会把你关在屋子里啦。”派蒙立刻回答。
“可是,我…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妮佩卡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和妮赫佳姐姐有关。她喜欢什么样的饭菜,喜欢什么样的花,怎么说话,怎么做事…”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哭泣。“我,我不是她…但我…我也只能是她。我…我不知道…希诺宁姐姐,我不知道…”
“放心吧,妮佩卡,”希诺宁蹲下身,看着她,“「燃晶名刻」已经停止运转了,不会再有人强迫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可是,现在我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什么也不记得。我会不会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这么丢掉所有的过去?”妮佩卡抓住希诺宁的衣角,绝望地问,“希诺宁姐姐,我…我好害怕,呜…我该怎么办?”
“别哭,妮佩卡。”希诺宁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喏,拿着这个。我从特拉佐莉的收藏里拿了点矿石,敲打出了一个模子。”
“「燃晶名刻」!希诺宁,你也会做?”派蒙惊讶地问。
“当然不是。这枚名刻就只是一枚单纯的漂亮石头。”希诺宁把水晶塞进妮佩卡的手里,“拿着吧,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妮佩卡」。”
“这是你最初拥有的「祝福」,来自于一对全心爱着你的人。”希诺宁的声音很认真,“它一直在保护着你,陪伴着你,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始终没有离开过你。”
“……但是,我连我爸爸妈妈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我…我什么都…”妮佩卡握着那块冰冷的水晶,眼泪掉得更凶了。
希诺宁沉默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
左钰走到妮佩卡面前,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她手中那块刻着名字的水晶。一圈柔和的、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晕从他指尖散开,渗入了水晶之中。原本只是块普通石头的水晶,内部仿佛亮起了一点温暖的星火。
“名字是灵魂最初的印记,也是最后的归宿。”左钰看着妮佩卡,声音温和了一些。“你父母的爱,就编织在这个名字里。即使你想不起他们的样子,也能感受到这份温暖。它会指引你,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路。”
妮佩卡怔怔地看着手心里发光的石头,一股暖意顺着掌心流遍全身,她颤抖的身体慢慢平复下来。
“呜哇!石头在发光!左钰,你做了什么?”派蒙好奇地凑了过去。
荧也感受到了那股暖意,轻声说:“感觉好温暖…”
希诺宁看了左钰一眼,又看了看那枚不再普通的石头,叹了口气。“好吧,现在它不止是块石头了。”她转回头,对妮佩卡说:“你会慢慢长大,就像树苗总是会朝上茁壮成长,鸟儿则总是会振翅高飞。”
她顿了顿,语气放得更柔和。“「妮佩卡」这个名字,是你最初的起点,也是指引你成长的路标。记住你的名字,和你经历过的一切。你一定会知道,如何向着未来前进。”
妮佩卡紧紧握着那块温暖的水晶,小声说:“我…会努力想的…”
“加油啊!妮佩卡!”派蒙在旁边给她打气。
荧也点了点头。“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谢你们,希诺宁姐姐,派蒙姐姐,荧姐姐,还有左钰哥哥…”妮佩卡小声地道谢。
“要是实在想不出来的话,也没什么关系。放轻松,放轻松。”希诺宁有些不自在地拍了拍她的头。“反正你和我是同族的,大不了我去找族里的老人,帮你查一查身世就好了。”
她站起身,补充道:“在查到之前,你就在我的工坊里暂住着,最多就是多添一个碗的事。”
“原来有后备方案啊…”荧笑了笑,又问,“真能查到吗?”
“哎呀,我又不知道这方案能不能成功,我连具体找谁都不知道。”希诺宁摆了摆手,“与其指望这种纯粹靠运气的方案,还不如自己先踏实地努力呢。行了行了,别纠结。我先去把特拉佐莉送去部族里,妮佩卡,你跟着我来。”她走了两步又停下,“啊…好像晚饭还没吃。你喜欢吃什么?”
妮佩卡愣了一下。“欸?我,我都可以。我不会挑食的…”
“那就行。走吧,好多事情要做,未来可有的忙了。”希诺宁领着她往前走,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头也不回地说道:“噢…再多说一句话。生日快乐,妮佩卡。”
第二天,荧、派蒙和左钰三人再次来到希诺宁的工坊。
“噢,你们来了啊,事情都处理完了。我正打算去休息呢。”希诺宁看起来很疲惫,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
“特拉佐莉会受到什么处罚?”荧问道。
“部族里还在商量着呢,用古名技术来犯罪的人,古往今来也没多少…帕加尔可要头疼一阵了。”希诺宁揉着额角,“能够确定的是,特拉佐莉的工坊会被完全封闭,剩余那些未成型的「燃晶名刻」也会彻底销毁。至于那些已经成型的「燃晶名刻」,我会接手处理。唉,又是个麻烦的工作…”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至少她的「古名」没出问题,不然乱子可就大了…”
“记忆就像河里的水,被短暂地引走,但最终还是会流回原来的河道。”左钰看着窗外,平静地说,“只是时间问题。”
“你说的没错。”希诺宁看了他一眼,“噢,说到古名。倒是有个好消息。「燃晶名刻」所汲取的记忆是可恢复的。等到所有「燃晶名刻」都停止工作后,那些回忆,应该就会顺着原路,物归原主了。”
“那大家关于妮赫佳的记忆…”荧想到了什么,“也会一起回来?”
“是啊。这么一想…婶婶想要妮赫佳回来,所以让整个部族的人都忘记了妮赫佳。”希诺宁的语气很复杂,“现在妮赫佳真的离开了,大家却又即将想起她…真是乱七八糟。”
“妮佩卡现在的情况还好吗?”荧换了个话题。
“她正在我的工坊里休息呢,我已经联系了同族的人,准备正式查一查这孩子的身世。”希诺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柔和,“现在族里还没给我回信,所以我就打算先照顾着她,顺便教她点手艺。”
左钰抬起手,掌心凭空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闪着微光的水球。水球里清晰地映出了妮佩卡在房间里熟睡的样子,她怀里还抱着那块发光的石头。
“哇!是妮佩卡!她睡得好香!”派蒙小声惊呼。
看到女孩安稳的睡颜,希诺宁也彻底放下了心。“这都是后话了。现在就让妮佩卡好好睡一觉吧。只有睡饱了,才有精力面对这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