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凌天探阵(1 / 2)
盘坐片刻,洞壁突然震颤,三道石门自岩壁中滑出,门楣分别刻着坎、离、艮三卦。青石门上坎卦水流潺潺,朱门离火纹似在燃烧,唯独北首的玄石门阴气最盛,门楣艮字泛着淡金——正是生门方位。
凌天起身推门,玄石沉重,开合间带起股土腥气。刚踏入丈许,足底突然传来灼烫,像是踩在烧红的烙铁上。他不及细想,体内灵气猛地炸开,身形如纸鸢般浮上半空,足尖离地面不过三寸时,脚下的岩石已“咔嚓”裂开,滚烫的岩浆从中涌出,瞬间漫成半尺深的岩流,咕嘟冒泡,腥气直冲鼻腔。
“足不能沾地……是土火双生的岩流阵。”凌天悬在半空,望着脚下翻滚的岩浆,眉峰微蹙。岩流中裹挟的土灵气沉凝如铁,火灵气炽烈如焚,两种力量绞缠在一起,比先前的金炉阵更难对付。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灵气骤然暴涨,衣袍无风自动,竟在身周凝成道丈许粗的灵气柱,柱身流转着青蓝二色——正是木灵气与水灵气交融,带着股沛然生机。
“既然是土火相合,便以木水巨力破之!”
凌天低喝一声,灵气柱猛地垂击而下,他自身如离弦之箭,紧随其后,蓄力一脚朝着岩流最汹涌处踏去!
“轰隆——!”
脚掌触及岩流的刹那,岩浆如遭重锤,瞬间炸开丈高的浪,却在灵气柱的冲击下寸寸溃散。土火灵气被震得紊乱,岩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凝固,转眼便化作黑褐色的焦岩,连带着洞壁的阵法符文都黯淡了几分。
岩流之阵,破了。
可凌天落地时,却忍不住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抬手捂住胸口。方才那一踏的反冲之力顺着脚掌窜上经脉,岩流中暗藏的土火浊气趁机侵入体内,正与他的灵气冲撞,搅得灵力翻涌不止。
“岩流浊气入体,乱我灵力……”他靠在焦岩上,调息片刻,嘴角溢出的血迹被指尖拭去,眼底闪过丝凝重,“才过两阵便受内伤,这风水禁地的阵法,比想象中更难缠。”
洞道深处传来隐约的风声,似有第三阵在暗处窥伺。凌天擦去血迹,重新站直身形,目光锐利如鹰——既已踏入,便没有回头的道理。
三道石门再度从岩壁中滑出,左首的青龙石门尤为显眼——门楣上雕刻的青龙鳞爪分明,双目嵌着绿晶,似在吞吐云雾,门柱缠满藤蔓纹路,隐隐泛着木灵气的光泽。
“青龙属木,接下来该是木阵了。”凌天指尖轻叩掌心,目光落在青龙门上,推门而入时,鼻间立刻涌入草木的腥气。
才走三步,洞顶突然“簌簌”作响,数十道深绿藤条如毒蛇般窜出,带着倒刺的尖端直指他周身大穴。凌天侧身避过,藤条却如附骨之疽,缠上他的手腕脚踝,冰凉的触感传来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灵气正顺着藤条往外流——那些倒刺竟在悄无声息地吸取灵力。
“倒是懂得取巧。”凌天指尖微动,感受着灵气流失的速度,非但不急,反而唇角微扬。他周身金灵气骤然勃发,金色剑气如裂帛般闪过,“嗤啦”几声,缠在四肢的藤条应声而断,断口处渗出淡绿汁液,落在地上竟冒起白烟。
“木曰曲直,能屈能伸,却最怕金来克。”他望着地上扭动的断藤,刚要迈步,洞顶的藤条却疯长起来,比先前粗了一倍,带着呼啸的风声铺天盖地压来。
凌天足尖一点,身形定在原地,周身金色灵光骤然收紧,凝成半透明的甲胄,将扑来的藤条尽数挡在外面。藤条抽击在金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却连一丝裂痕都没留下。
“越动攻势越急,倒是会借力。”凌天垂眸看着脚下的泥土,鼻尖萦绕的草木腥气里,隐约混着土腥味,“木生生不息,必赖土养。土生木,那根系定然藏在地下。”
他不再理会头顶的藤条,足尖在地上缓缓划过,金色法印随着足尖流转,纹路如蛛网般蔓延开。法印触地的刹那,精纯的金灵气顺着纹路钻入地下,像无数把小剑,精准地刺向潜藏的木灵气根。
“嗤——嗤——”
地面下传来细微的爆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金灵气灼穿。洞顶的藤条突然剧烈抖动,倒刺的光泽迅速黯淡,原本狂舞的枝条渐渐软垂下来,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成焦黑,没一会儿便僵在半空,再不动弹。
凌天散去周身金甲,看着地上枯萎的藤条,指尖捻起一缕残留的木灵气,淡淡道:“土木相生,断了土中根,这木阵自然成了无源之水。”
洞壁的青龙纹路渐渐隐去,前方的通路重新展开,空气中的草木腥气散去,只余下被金灵气灼过的淡淡焦味。他整了整衣袍,迈步向前,身影很快消失在通道深处。
往前再走数步,去路突然被灰扑扑的岩壁截断——平整的石面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显然是阵法所致。凌天立在壁前,等了盏茶功夫,周遭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既无火焰翻腾,也无藤条突袭,这份反常的平静,反倒让他眉头越皱越紧。
“前为木阵,木尽则土生,此处必与土有关。”他指尖轻叩岩壁,土灵气的沉凝感顺着指尖传来,“火土成岩流,土木生藤条,土金化金沙……这三者皆刚猛,断不会如此静悄。”
心念电转间,他猛地想起一事,脸色骤变:“是土水配合!”
话音未落,鼻尖已钻入一缕极淡的甜腥,像腐烂的水草混着湿土的气息。岩壁后似有潮气渗出,石面上渐渐凝出细密的水珠,水珠落地时,竟腾起淡青的雾气,悄无声息地漫向他的脚踝。
“不好!”
凌天惊呼一声,指尖连点数下,瞬间封住七窍与周身大穴,同时盘腿坐下,精神力如蛛网般铺开——可终究慢了半拍,那缕甜腥已顺着呼吸钻入喉间,化作一丝冰凉的麻意,顺着经脉往丹田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