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收复代郡！（1 / 2）
代郡城东的马水河谷，像是被巨斧劈开的两道山峦，陡峭的崖壁上长满了荆棘与低矮的灌木，谷底那条仅容两马并行的土路，在晨雾中蜿蜒向前，泛着潮湿的泥泞。这里是乌桓援军驰援代郡的唯一捷径，也是赵云精心挑选的伏击之地。
此刻，赵云率领的三千精锐骑兵，已在崖壁半山腰的密林里潜伏了两个时辰。晨露打湿了他的银甲，泛着一层清冷的光泽，他却丝毫未动，如一尊石雕般半蹲在树根后，目光透过枝叶的缝隙，鹰隼般锁定着谷底通道的入口。手中的亮银长枪斜指地面，枪尖沾着的草叶露珠缓缓滴落，在泥土上砸出微小的坑洼。
“将军，风停了，雾也散了。”身旁的副将压低声音禀报，手指向谷口方向，“探马刚回来，乌桓人距此不足十里，约莫五百骑兵，押着二十多辆粮草车，走得慢悠悠的，看样子没察觉异常。”
赵云微微颔首，指尖轻轻摩挲着马鞍上那面绣着“赵”字的令旗，指腹能清晰感受到布料的纹路。他侧耳听了听，远处隐约传来车轮碾压地面的“吱呀”声，混着战马的嘶鸣，正一点点逼近。
“传令下去。”赵云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像崖壁上的岩石般沉稳，“弓弩手分成三队，一队守谷口，两队藏在两侧崖壁，等乌桓人全部进谷，听我令旗再放箭，不许提前暴露；骑兵分左右两翼，左翼堵谷口，右翼断谷尾，待粮草车起火，再冲锋剿杀，留活口问口供，但绝不能让一个人跑出去报信。”
“得令！”副将抱拳领命，转身钻进密林，借着树木的掩护，快速将命令传达给各队校尉。将士们纷纷调整姿态，弓弩手悄悄拉开弓弦，箭簇对准谷底；骑兵们轻轻拍了拍战马的脖颈，安抚着躁动的坐骑，手中的弯刀出鞘半寸，露出寒光闪闪的刃口。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谷底通道的入口处，出现了乌桓骑兵的身影。为首的几名骑兵身着黑色皮甲，头戴插着羽毛的头盔，手中挥舞着弯刀，时不时朝着身后的粮草车吆喝几声，神色傲慢得像是在自家草原上巡游。他们哪里知道，死亡的陷阱早已在前方等候。
乌桓人的队伍缓缓进入谷中，粮草车在骑兵的簇拥下，一辆接一辆地驶过谷底中央。车轮碾过泥泞的土路，留下深深的车辙，车上装满了粟米、肉干与皮囊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些本是给代郡城下鲜卑军的补给，如今却成了引他们入瓮的诱饵。
待最后一名乌桓骑兵的马蹄踏入谷中，赵云猛地扬起令旗，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放箭！”
“咻咻咻——”霎时间，两侧崖壁上的弓弩手同时起身，密集的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谷底的乌桓人射去。
乌桓骑兵毫无防备，最先冲在前面的十几人瞬间中箭落马，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负责押送粮草的乌桓将领速延，是峭王麾下的得力干将，此刻正骑在一匹黑马上，啃着肉干，冷不防见箭矢袭来，连忙挥起狼牙棒格挡。“铛铛铛”的金属碰撞声中，几根箭矢被打飞，但更多的箭簇穿透了皮甲，射进他身边士兵的身体。
“有埋伏！列阵！列阵反击！”速延怒吼着，声音因愤怒而沙哑。可谷底通道狭窄，两侧又是陡峭的崖壁，乌桓骑兵挤作一团，根本无法展开阵型，只能像待宰的羔羊般，暴露在弓弩手的箭雨之下。
赵云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再次挥动令旗：“骑兵冲锋！”
藏在谷口与谷尾的骑兵们如两道银色闪电，猛地冲出密林，朝着谷底的乌桓人杀去。左翼骑兵瞬间堵住谷口，将乌桓人的退路封死；右翼骑兵则直扑谷尾，斩杀了负责断后的乌桓士兵。
“杀！”赵云大喝一声，双腿猛地夹紧马腹，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般从崖壁的缓坡冲下，直奔速延而去。
速延刚用狼牙棒砸死一名幽州骑兵，抬头便见赵云袭来，顿时怒目圆睁，举起狼牙棒朝着赵云的头颅砸去。那狼牙棒上的铁刺闪着寒光，带着呼啸的风声，力道足能砸碎岩石。
赵云却面不改色，身体猛地向左侧倾斜，几乎贴在马背上，堪堪避开狼牙棒的重击。不等速延收回兵器，他手中的亮银长枪已如毒蛇出洞，“噗”的一声，精准地刺穿了速延的左肩。
“啊——”速延惨叫一声，鲜血顺着枪杆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黑色皮甲。他强忍剧痛，拨转马头想要逃跑，可赵云的战马早已追上，长枪从背后猛地刺入，穿透了他的心脏。
速延的身体晃了晃，从马背上摔落，重重砸在泥泞的土路上，再也没了声息。乌桓骑兵见主将被杀，士气瞬间崩溃，有人扔下兵器跪地投降，有人想要跳崖逃跑，却被崖壁上的弓弩手一箭射穿大腿，惨叫着滚落谷底。
“留下五百人看管俘虏，其余人跟我烧粮草！”赵云勒住战马，高声下令。将士们迅速行动，从马鞍旁取下装满火油的皮囊，将火油均匀地泼洒在粮草车上。一名士兵点燃火把，扔向最前面的一辆粮草车，“轰”的一声，火焰瞬间燃起，借着风势，快速蔓延到其他粮草车。
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将半边天空染成黑色，谷中弥漫着粟米燃烧的焦糊味与皮囊酒被点燃的醇香，混合成一种怪异的气味。赵云站在火光旁，看着熊熊燃烧的粮草车，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这些粮草若落入鲜卑人手中，只会让他们有更多力气劫掠百姓，烧了它们，才能断了轲比能的念想。
与此同时，代郡城南的鲜卑军阵中，轲比能正焦躁地在阵前踱步。他脚边的草叶早已被踩烂，手中的马鞭被攥得变了形。半个时辰前，他接到了速不台的急报，说张飞亲率主力来袭，鲜卑军的前阵已被冲散，死伤惨重。他本想等乌桓援军到来，凭借兵力优势反杀，可左等右等，别说援军的影子，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
“大人，您看那边！”一名亲兵突然指着城东方向，声音带着颤抖。
轲比能抬头望去，只见城东的天空被黑烟笼罩，那方向正是乌桓援军前来的路线。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名鲜卑斥候浑身是血，策马奔来，连人带马摔在轲比能面前：“大、大人……不好了！乌桓援军在马水河谷遇袭，粮草全被烧了，援军……援军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