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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重生竹马校园if(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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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重生竹马校园if(1)

郁星禾一觉醒来,一睁眼,发现自己头顶上悬挂着的,是一个逗小婴儿的铃铛的时候,当即大喊“桑取容”。

昨晚上,郁星禾记得自己骂了这家伙,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那么喜欢咬人。于是他看见这一幕,第一反应就是——被他报复了。

然而当他发现,自己一开口,出来的声音却是又奶又嫩的“哇哇”哭喊时,郁星禾瞬间收声,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虽然他收声收的很及时,但依然召唤来了时刻密切关注这里的……江女士。在他还没有弄懂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江女士就出现在他视线里。

是的,江女士。而且还是明显年轻了很多很多的江女士——一种郁星禾只在老照片里见过的江女士。

江女士头发挽在脑后,用簪子固定住,匆匆走来的时候,上面的坠子灵动地轻晃,郁星禾下意识伸手去抓——

紧接着,一只胖乎乎的白嫩小手映入眼帘。

郁星禾:?

郁星禾张开五指——那只手也跟着展开,郁星禾双手狠狠握拳——那只手也顺着他的意思,攥成一只奶馒头一样的拳头。

郁星禾心里咯噔一下。

哦豁,出问题。

江女士被小宝宝的动作逗笑,伸手抱起骨头都还软着的孩子,小奶冻一样,皮肤Q弹,还睁着大眼睛看她,嘴巴都微微张着,乍一看,竟然有点震惊的意思。

这么小的小孩都会做表情了?江女士心里又惊又笑。

“小星星,怎么一天天表情这么多……以后当个小演员吗?”

小……星星……??

已经有二十年没被叫过这个昵称的郁星禾,一时间不适应到极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不过郁星禾第一反应,还是下意识顺着江女士的话往下想,心道“做演员好像也不是不行。”

突然,他转念一想,倒抽一口凉气,终于对眼前的一切有了明确的认知。

——他,已经活过两辈子的堂堂郁氏总裁,竟然在二十三岁的某个普通早晨,再一次重生了。

这次时间线拉的还有些过于靠前,直接给他跳到刚出生的时候了。

郁星禾伸着自己的小短手,拍拍肚子,又拍拍脸蛋,试图把自己从可能的谁梦里拍醒。

可惜,或许是小孩子的身体力度实在有限,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郁星禾的试探毫无反应。

那我原来的那个身体呢?郁星禾忍不住担心。

死了吗?死了的话,小桑……

不不不,应该不会吧。

郁星禾想猛地晃晃脑袋,驱赶走脑海里的想法,然而连摇头晃脑都很难做到。

……看来小婴儿的肢体发育也就这样了。

要不……从现在开始训练自己的运动能力?低头看了看自己“新安”的四肢,郁星禾再次挥动两下,已经感觉到疲惫。

于是短短几秒钟之后,郁星禾就很快抛开了这个念头,血脉里就刻着的咸鱼DNA占据了上风,郁星禾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自己“必须开摆”的事实。

他过快地进入了小婴儿的角色,眼一闭,腿一蹬,又成了躺在妈妈怀里的小奶冻。

江女士拎着自家小崽子,上下左右看了好一会儿,又确认他不是饿了,找不到问题症结,不免有些疑惑。

“刚刚怎么突然哭了一声……”他摸了摸郁星禾头发还十分稀疏的脑袋,忍不住在小宝贝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郁星禾被亲得一懵。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妈妈这么亲近过了,害羞的同时竟然有一种想要再来一次的冲动,不知怎的,眼眶就突然热了。

上辈子虽然有幸有了第二次生命,父母虽然还叫做郁关山和江意缇,但人格的形成并不是名字就可以决定的,他们之间依然有着细微的不同。

面对上辈子的父母,郁星禾心里其实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生疏感,哪怕这种生疏感在随着家人之间的相处而渐渐减弱,但和真正属于自己的父母比起来,总归还是有差异的。

郁星禾看着眼前年轻的江女士,扁了扁嘴,忍了又忍,才没有哭出来。

但他这副将哭未哭的样子,还是引起了江女士的注意,这位新上岗的母亲显然也有点不知所措,抱着小奶冻,扭头朝屋外叫了一声。

“老郁,过来看看儿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郁关山围着围裙匆匆走进来,十分熟练地接过妻子怀里的小奶冻,拍着哄了两声。

郁星禾感受了两秒,当即睁大眼睛。

怎么说呢……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爸的带娃技巧比他妈高了不止一点。

如果说在妈妈怀里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家里的睡床,充满了安心与信赖,那么他爸的怀抱就是非常专业的五星级酒店大床……还是带按摩款的。

抱小孩的姿势、拍背的力度等等……无一不透露着专业,郁星禾只觉得瞬间就困意上涌,砸砸嘴巴,眼前一黑就睡了过去。

睡过去之前他心里还在想,这一切会不会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梦呢?搞不好……再一睁眼儿,自己就会在璋山别院那张超级大床上醒过来——然后身边还躺着某个幼稚的会咬人的家伙。

说起来,小桑同学比他小两岁多,现在肯定还没出生吧……

不知过了多久,郁星禾再次从梦里醒来,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而是握起垂在身侧的手,朝着天空猛地挥拳——

“叮叮叮叮——”

风铃被碰到的清脆声音响起,郁星禾闭着眼睛抽抽嘴角,最终还是睁眼开了这个盲盒。

眼前依旧是婴儿床上悬挂着的风铃,此刻正摇摇摆摆,展现着属于小孩子的活力。

……比我都有活力。郁星禾心想。

看来这第三辈子他是活定了。

当小婴儿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吃吃睡睡玩玩,再逗一逗大人,日历一页一页的翻过,郁星禾渐渐长大。

三年以来,郁星禾没有努力去当神童或者运动健将,勤勤恳恳遵循着人类幼崽的发展规律,在合适的月份学会了翻身,爬行以及走路。

……毕竟他第一次胎穿,并不想把自己搞到什么研究所去,成为人家的小白鼠。

郁星禾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觉得如果被别人认为是特别厉害的天才少年,那就真出事儿了。

被国家研究还好,万一被什么邪恶科学组织抓走,成了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那种“缸中之脑”,被整个邪恶科学研究所当成宝藏一样进行各种实验——最后研究出来发现这个脑子,和正常人完全没什么两样。

想到邪恶组织研究员们懵逼的表情,郁星禾坐在自家的小花园里,忍不住大笑出声。

“星禾!在那傻笑什么呢?回来吃饭了!”江女士的声音响起来,郁星禾一个激灵起身,一路小跑,从花园拐回了屋里。

一边跑,一边喊着“来了来了”。

江女士透过客厅窗户,好笑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评价:“你这动静……跟外面洒水车似的。”

还是一副小豆丁样子的郁星禾在玄关拖鞋,一时茫然:“啊?”

他爸看见他这幅样子,在旁边忍着笑解说:“一边喊着就一边过来了。”

郁星禾哼哼两声:“不好吗?我这叫事事都有回应!”

江女士被逗乐:“小机灵鬼。”

郁星禾弯着眼睛讨好地笑了笑,心想,等我上了学,接触了数学这种东西之后,我亲爱的妈妈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小机灵鬼”这种称呼……且听且珍惜吧。

郁星禾忍不住在玄关踮脚,左右撇着脸蛋照了照镜子。

小孩子向来都是见风就长,一转眼三年过去,之前软趴趴的奶冻儿也出落成了一个能跑会跳、雪玉可爱的奶团子。

郁星禾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的脸。

手感真不错!

江女士笑他:“我发现你挺喜欢自己的脸蛋啊?”

郁星禾想了一下:“也不是。”

他说:“小孩子的脸蛋比较好捏而已。”

“你自己不就是个小孩子?”郁关山笑道。

江女士忍不住感慨:“可惜现在有计划生育……不然你这么喜欢小孩子,给你再要个弟弟妹妹也好啊。”

两辈子都是独生子女的郁星禾闻言,认真地想了一下,最后发现,自己对亲弟弟这种生物的印象,仅限于郁本旦那个样子,心里实在对血脉相连的小孩没什么兴趣。

他想起,大概是在自己初中的时候,计划生育的政策就会被放开,于是他连忙打消父母再要一个的念头。

“不了不了。”郁星禾腆着脸说,“我玩自己就行。”

郁关山夫妇俩笑成一团。

江女士说:“洗洗手,再看一会儿电视就吃饭了。”

郁星禾拖着长音说了句“好”,心里叹气。

早知道他妈喜欢提前喊人……明明还有十几分钟才吃饭,到他母亲大人口中,就成了“马上准备吃饭”,而且他不听还不行。

算了,就当宠一宠大人咯。

郁星禾背着手,迈着小短腿,在管家赵叔的帮助下爬上洗漱的小凳子。

三年过去,他也渐渐适应了当小孩的生活——适应的非常之快。这种每天都能开摆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幸福。

但大概是上辈子当过总裁,郁星禾怀疑自己骨子里已经被感染了工作狂病毒,一部分大脑已经变成了工作狂的形状——他竟然时不时,就有一种突然很想学习的冲动。

有时候他会顺着自己的想法,当一下小神童,换来父母惊喜的目光,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想学习的念头。

因此,现年三岁的郁星禾,只是亲朋邻里口中还挺聪明的小孩,没有到被送去研究院的地步——郁星禾对此十分满意。

在客厅里悠悠哒哒地走了一会儿,佣人端菜上桌,郁星禾被他妈妈拎回了餐桌上。

一家三口往桌边上一坐,郁星禾也不像别的小孩一样吵着看电视看动画片。

现在的动画片有限,好看的那几部,郁星禾上辈子和上上辈子,实在已经看过了太多遍,偶尔消遣的时候,看一看也就罢了,吃饭的时候,动画片已经没有办法再引起郁星禾的兴趣了。

郁星禾往加高的椅子上一坐,对着满桌的菜流口水。

虽然家里现在已经重回上辈子的豪门生活,但他老爸依旧热衷于下厨,且厨艺比起上辈子来说只增不减。

看来上辈子,是过于繁重的公司工作,剥夺了他爸炒菜的天赋。

郁星禾小大人一样叹了叹气。

江女士看着儿子,笑着问:“怎么了,叹气呢?你爸今天做的饭不香了吗?”

郁星禾连连摇头,十分捧场地夸赞:“哪儿能啊,谁家老总天天回家给老婆儿子做饭吃呢。我爸可是行业中的翘楚!多少富豪的榜样!”

郁关山被儿子的小奶音逗笑:“你这小家伙……小嘴抹了蜜似的。不过说起来你老爸能有现在的成就,有一半原因还得感谢你。”

郁星禾眨眨眼睛问:“那另一半呢?”

郁关山十分上道,手边没有酒杯,就索性举起汤碗,朝妻子的方向敬过去:“另一半,当然是因为你妈妈的支持和帮助啊。”

江女士顿时嗔笑,端起碗意思意思地跟丈夫碰了一下。

郁星禾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不仅感慨又满意。

他还记得,第一辈子的时候听父母说过,在自己出生之前,他爸的生意失败过一次,也因此郁关山才回归家庭,成了学校里的一名美术老师。

上上辈子的时候,郁关山对此一直接受良好,郁星禾也一直以为自己老爸就是特别享受这种家庭煮夫的生活,可是上辈子见识到了另一种可能性的爸妈,他才知道,原来他向来带着围裙,笑眯眯的爸爸,也曾经有着那么坚定的、热爱的事业。

于是在自己第三次重生之后,郁星禾决定帮他老爸一把,让郁关山重新成为家里经济来源的顶梁柱,在商业领域发光发热,也让他妈妈能够更轻松地投入到她热爱的教育事业中去。

郁星禾记得特别清楚,上上辈子的时候,江女士就因为操劳过度早早白了头发,可上辈子的江女士,虽然也担任着班主任的职务,但因为明显对家庭的操心少了太多太多,明明已经50多岁了,看上去却还像30多岁的一样。

郁星禾每每想到这儿,心里就好像忽然多了一种使命感,原本觉得自己这第三次重生没头没尾,但在想到这一点之后,自己就好像找到了方向。

于是在他能够开口说话之后,他仗着自己住在小婴儿的身体里,胡闹一样,把各种他觉得有利于他爸做投资分析的东西,一股脑往他爸面前堆。

起初他爸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是对报纸感兴趣,后来他发现,这小子只是报纸的搬运工。

不过儿子拿过来,家庭煮夫郁关山也就十分配合的看,看着看着,他就从中忽然发现了商机,在和妻子彻夜长谈之后,妻子表示信任他的能力,于是孤注一掷地进行了投资。

这一次,他终于获得了成功,也终于在郁星禾三岁多的时候,全款购入了这一套不大不小的四合院。

郁关山一直觉得儿子是自己的福星,也偶尔会想儿子会不会颇有经商投资的天赋,还曾经想过要在他小的时候就耳濡目染,每天晚上回来都要在儿子耳边念各种经济学书籍,最后只发现……催眠效果比故事书好多了。

郁关山喝完一碗汤,心里突生感慨,于是又倒了一碗,把所有情感都倒了进去,再吃一口闷掉。

然后直接吃饱了。

自己做了一大桌子好菜,然后两大碗汤灌饱了是什么体验?

郁关山端着自己的碗,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郁星禾和江女士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母子俩笑成一团。

郁关山清了清嗓子,想要转移话题,思索片刻,看向儿子:“星禾啊……马上就到你的生日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爸爸给你买!”

郁星禾咬了咬筷子头,半天想不出来一个东西。

他心想,他可是活过两辈子的成年人,花花世界已经迷不了他的眼睛了,而且现在的科技……能造出来的玩具也有限,郁星禾根本提不起什么太大的兴趣。

说起他这个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因为从小总是这样,江女士一度怀疑这孩子是不是有自闭症,但幸好在去医院之前,郁星禾就发现了自家母亲的担忧,立刻对自己的兴趣爱好做出了一些改变——在两岁的时候讨要了自己人生里第一台小照相机。

郁关山也知道儿子喜欢什么东西,想了一下:“听说最近新出了一款摄像机,不如,给你买那个?”

郁星禾想了想现在的年份,掐指一算。

对于摄影摄像十分了解的他,立刻就知道他爸指的是哪一款,这款摄像机在现在看来,确实配置各方面都很好,但是半年之后会有一款比它厉害好多好多倍的新款摄像机出现,技术革新了不止一星半点。

于是郁星禾摇摇头:“不要不要……刚出的这款我听说啦!不过我感觉不太吸引我……再等半年吧,说不定会有更好的东西造出来呢?对吧爸!”

郁关山点点头。

他觉得自家儿子在预感这方面上,是有点东西的,也没有因为他是个小孩而轻视他的话。

“那你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想要的?”郁关山问。

郁星禾咬着筷子头想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激动的差点就要站起来:“爸!!今年过生日礼物我知道要什么了!”

郁关山笑容和蔼:“什么?”

“你给我找个人吧!”郁星禾说。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是把郁关山说的一愣。

不过他也没有扫自家儿子的兴,好奇地问:“可以啊,你要找什么人?”

郁星禾激动的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放下筷子,两只小短手兴奋的在空中挥:“爸,你知不知道京城有一家姓桑的……他家是不是有个小孩叫桑取容?”

郁关山想了一下:“还真有一家姓桑的……不过家里的小孩我就不清楚了。”

江女士好奇:“星禾,你都从哪儿听来的这些?”

小孩子说的太过有鼻子有眼儿,虽然郁关山夫妇早就习惯了儿子这种小大人一样的说话方式,但此刻也未免觉得有些惊讶。

江女士问:“你认识那个孩子?”

郁星禾这小子还没上幼儿园,一直以来也就是在家里活动,最多呢,就是到附近的巷子里和别的四合院的小孩凑到一块玩儿……可是他家附近也没有姓桑的人家呀。

郁关山夫妇俩好奇,郁星禾挠了挠头,半天才想出来一个说辞。

“其实我是梦里梦到的啦……”他语气里带了点不好意思,又不确定地说,“就是我梦到有这么一个小孩,他跟我一起玩儿,我特别喜欢他……爸爸妈妈你们帮我找一找嘛,万一就有这个人呢?”

三岁的小家伙虽然主观上没有撒娇的意愿,但是用奶声奶气的嗓音说出来,下意识就让人心软。

“而且,而且在我梦里,他小时候过得可不好了……我想把他接到咱们家来。”郁星禾说着,真情实感的扁了扁嘴,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他这副情感投入的样子,把夫妻俩吓了一跳,郁关山立马大手一挥:“好,爸爸给你找!”

江女士虽然心里只觉得这可能只是儿子的一场梦,但当着孩子的面,也只是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后脑勺,安慰道:“没事的,你看,在梦里你们都能成为好朋友。如果梦里也是另一个世界的话,我相信我儿子这么善良,肯定会帮助朋友的,你们两个之后,肯定都会拥有快乐的人生,一直都是好朋友,对不对?”

郁星禾用力点头:“确实!”

不仅拥有快乐人生,而且还当了一被子的好朋友……这是能说的吗.jpg

就这样,郁星禾等了两三个月,从念念不忘,等到心如死灰……倒也没有那么严重。但总之,这么久过去了,郁星禾都没有听到他爸爸跟他说人找到了。

就在他以为郁关山把这事给忘了,准备旁敲侧击提醒一下的时候,他爸露出恍然的表情,说。

“噢,对,是我忙忘了,忘记告诉你。”

郁星禾眼睛一亮:“找到了吗?”

郁关山安慰地笑笑:“当然没有……毕竟是梦里梦到的事。”

郁星禾微微皱眉。

“爸爸确实是有好好查过的哦。”郁关山先严肃地证明了一下自己的努力,然后说,“京市确实有姓桑的人家,家里也算是小有资产,仅此一户。”

“那桑取容——”郁星禾急急问。

郁关山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是他们家并没有这么一个小孩……”

郁星禾挠了挠头。

不对啊……按照小桑同学的生日,现在也应该出生半年了才对,怎么会没有呢?

他又问:“爸爸,真的没有别的姓桑的人家了吗?”

郁关山摸摸他的头:“很遗憾,我的宝贝,京市确实只有这一家,并且还算是颇有历史。”

郁星禾咬了咬嘴巴,心里对自己上辈子的认知产生了一些怀疑。

难道他记错小桑的生日年份了?其实他俩差的不是两岁半,是三岁半吗?莫非小桑现在……都还没出生?

江女士看着儿子失落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梦里的一个小孩这么上心,但还是忍不住对丈夫说。

“不如……我们跟那户姓桑的人家认识认识?带星禾去拜访一下。”

江女士其实有点儿信佛,对于儿子的梦境,原本丈夫没查的时候,她只觉得是小孩子做的一场梦,可丈夫跟她说,查到有这一户人家,只不过没有儿子说的那个孩子……江女士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并不简单。

郁关山看了一眼儿子,发现他对妈妈的提议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于是说:“再观望一下吧。”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据我所知,桑家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而且他们家的掌权人……据说品行有些不端,我觉得迟早惹出事儿来。”

江女士还没说话,郁星禾就已经连连点头,看起来竟然像是知道什么一样。

可是一个三岁的小孩能知道什么呢?郁关山夫妇觉得自己刚刚一刹那的想法有些好笑,忍不住摇头。

看了看儿子,江女士又想起儿子以前说的,他在梦里梦见自己的小伙伴过得并不好,露出些许深以为然的表情。

如果这么一个小孩真的存在,那在这样一个品行不端的父亲的教导之下……过得不好也很合理。

只希望真的没有这么一个孩子吧。江女士在心里祈祷。

母亲这边有了这种想法,郁星禾心里其实也有差不多的念头。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只有上辈子的那个世界有桑取容的存在。

毕竟自己第一辈子,还是普通大学生的时候,虽然在京市上学,可是也从来都没听过有桑取容这么一号人……

当然了,他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而小桑同学再怎么落魄,都也是富二代出身,两个人没有交集、互不认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想到这个可能,郁星禾还是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叹了口气。

郁星禾想了想,说:“那……那算了吧,谢谢爸爸。”

看见儿子还有些遗憾,郁关山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没事,等你过几天上了幼儿园,你会有新的朋友的。”

郁星禾面露难色:“爸爸妈妈……这个幼儿园……一定要上吗?”

在家里的时候还好,如果真让他到了幼儿园,每天耳朵旁边都是各种人类幼崽尖叫哭泣大笑的声音,郁星禾觉得,自己精神可能会出点问题。

江女士平时对儿子虽然称不上百依百顺,但一直都是很温和的。

但是,不去幼儿园这个事情,是身为人民教师的江女士的逆鳞之一。

看着母亲拉下来的脸色,郁星禾连忙举手投降:“去去去!我会和小朋友们好好相处的!”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已经打起了小算盘。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从幼儿园早日脱身。

当天才儿童?感觉行不通,毕竟不聪明就是不聪明,长大以后被人说成伤仲永,那才是丢大面子了……

那怎么办?难道要像那帮小孩一样,在老师面前撒泼打滚、哭到生病,然后被家长接回家不成?

郁星禾在心底抽了一口气,虽然三年的小婴儿生涯已经让他的心理年龄倒退了一些,但心态的年轻和幼稚毕竟是两码事,郁星禾一想到自己要躺在地上打滚……觉得自己恐怕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大人包袱的。

小小的郁星禾在饭桌上陷入沉思,郁关山夫妇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没有打扰儿子小脑瓜里的想法。

“对了,我们这条街道好像搬来了一户人家,家里也是儿子,我那天在路上碰见了,年纪比咱们星河小,还不到一岁,看着特别漂亮的小孩。”江女士说。

郁关山笑笑说:“星禾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吗?那一定要抽空拜访一下了。”

江女士点头:“嗯,我已经让老赵跟他们家的管家说过了,他们家女主人邀请咱们,明天下午去他们家吃一顿下午茶。”

“刚好,明天下午我不加班。”郁关山看向儿子,问,“星禾,你也一起去吧?”

郁星禾低垂着头,神情有些低落,根本没有听到父母刚刚在说什么,只知道又在邀请自己出门了,摇摇头:“我不太想去……”

夫妻俩对视一眼,江女士开口劝说:“星禾,去看看可爱的弟弟吧?”

郁关山说:“去看看弟弟的脸和你的脸谁嫩。”

郁星禾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爸。

“怎么能随便捏别人家小孩的脸?”他义正辞严。

郁关山哈哈大笑。

郁星禾摇头,心想我有过世界上最漂亮的小桑弟弟……虽然个别时候不太听话就是了,但大部分的时候,桑取容都是乖巧讨喜的。

……好想他。

小大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依然摇头,转身步伐沉重地走回卧室。

郁关山夫妇俩对视一眼,一个目光疑惑,另一个耸了耸肩。

他们家儿子总是有很多超越小孩的小心思,不过只要不是自闭症,就让孩子自由发展吧。

第二天,江女士和郁关山如约拜访隔壁邻居,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拎着一些伴手礼。夫妻俩笑容满面,显然是对今天下午的会面十分满意。

“没有想到,邻居家竟然是单亲妈妈……”江女士说,“赛琳娜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带着孩子,太不容易了。”

郁关山感慨:“也幸好是赛琳娜经济条件比较充裕,否则……”

父母回来的时候,郁星禾正窝在客厅漫无目的地看着电视,电视里动画片的剧情,他都快能背过,马上都睡着的时候,耳边忽然捕捉到一个外国名字,打了个哈欠醒过来,好奇地随口一问。

“爸爸妈妈,赛琳娜是谁啊……?”

江女士好笑:“叫你跟我们一块去,你不去,现在又来好奇……赛琳娜是隔壁阿姨的名字,是英国人,红头发蓝眼睛,特别漂亮。”

“英国人……”郁星禾揉揉眼睛,喃喃念叨,突然反应过来,高声重复,“英国人?!”

夫妻俩被儿子突然的兴奋吓了一跳,对视一眼,郁关山问:“怎么,你是想跟隔壁赛琳娜阿姨学习英文吗?”

郁星禾“唔”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爸,思绪也像小马达一样飞速转个不停。

英国人……

郁星禾控制不住的想起了桑取容的母亲。

他试图从自己有限的记忆里,翻找出桑取容母亲的模样,但很遗憾的是,桑取容没有见过他母亲的面,郁星禾就更别说了。

就连桑取容妈妈墓碑上的遗照都是黑白的,以至于他没有办法根据红发蓝眼这个线索来推断出什么。

桑取容倒是在霍尔家族那边见过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但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分享的欲望,郁星禾也没问过。

或许是早逝的母亲在桑取容的成长里实在没有占据过什么地位,对于母亲和母亲的家族,桑取容的亲切感还比不上郁关山夫妇。

忽然,郁星禾想到了什么,赶忙问爸爸:“爸爸,上次你说的那个,桑家的叔叔,他结婚了吗?”

郁关山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

郁星禾恍然睁大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猜测。

他立刻翻身跳下沙发,小短腿蹬蹬蹬快速跑到玄关,在管家老赵的看护下自己穿上鞋,踮起脚尖推开家里大门,小鹿一样跳过门槛。

江女士连忙问:“去哪儿啊星禾?马上吃饭了!”

郁关山很快反应过来:“你要去隔壁?”

“昂!”郁星禾高声应道,“我觉得,我还是要去拜访一下!”

说完,他站在小院子里左右环顾,忽然双手一拍,往后面的花园跑过去,折了两支开的正好的向日葵抱在怀里,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冲了出去。

头一次看见儿子这么有活力,郁关山夫妇先是两厢对视,彼此都露出无奈又茫然的表情。

“我跟他去吧。”江女士说,“老郁,你在家做饭。”

郁关山十分默契地理解了妻子的意思,含笑:“看来,今天晚上咱们家要有一场五个人的小宴会了。”

其实刚刚在隔壁的时候,最起码就有想过要不要邀请新邻居和小孩来家里共进晚餐,但想到兴致不太高的自家儿子,还是没有邀请,只说了改天。

真不知道儿子突然为什么有了兴趣,但是郁关山夫妇对此乐见其成,自家儿子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主动出去跟别的小孩子交过朋友。

江女士好笑地匆忙出门去追小短腿,郁关山一脸欣慰地转身进了厨房,准备大展身手。

郁星禾捧着两朵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向日葵,一溜烟跑出院子,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根本没问爹妈,一家人到底住在哪。一回头,看见依靠在门边、悠悠看着自己的江女士。

“怎么不跑啦?”江女士好笑地看着他。

郁星禾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声问。

“妈妈,赛琳娜阿姨家在哪一栋啊……”

江女士笑着伸手:“过来,牵着手,妈妈带你过去,别摔了。”

他们这条巷子都是四合院,门口也都是有些年头的青砖,颇有点凹凸不平,郁星禾没少在这上面跌跟头,江女士提醒了他一万遍,没想到这小子急起来,还是敢在上面跑。

郁星禾小短腿本来就不太稳当,不稳当到他多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发育不良,但是跟爸妈和同龄小伙伴确认过之后,他发现摔跤是小孩之常情,逐渐跟自己的四肢和解。

捧着向日葵,郁星禾都有点看不清前面的路,转念一想,扛铁锹一样把向日葵抡到肩膀上,快步小跑向江女士,途中差点真的吃了跟头。

江女士虽然宠儿子,但也不至于太过娇惯,夫妇两人对于儿子的成长,向来秉持一种“他自己摔多了就记住了”的放养想法,看见郁星禾一个踉跄,最后倒是自己稳住了平衡,江女士露出欣慰的笑容。

江女士领着儿子去而复返,敲开新邻居家的门的时候,对方的管家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但还是立刻向主人家通报。

很快,里屋走出一个长相温婉甜美的女子,五官充满异域风情,一头红发炽烈又热情,蓝眼睛像一汪多情的湖。

几乎是看到这位“赛琳娜阿姨”的第一个瞬间,郁星禾就断定,她肯定是小桑的妈妈。

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当然,是桑取容平日里没什么攻击性的时候。

甚至没等母亲介绍,郁星禾捧着摘下来的向日葵,当即热情地迎上去:“赛琳娜阿姨好!”

红发女子夸张地捂嘴,露出惊喜的表情,开口中文流利,甚至带着京腔。

“哦!漂亮的小绅士,你好!”

郁星禾眨巴着眼睛,散发奶团子特有的可爱,说:“阿姨!下午没有跟着爸爸妈妈来拜访,很不好意思。这个是我给阿姨和弟弟的礼物!”

他说着,把怀里的向日葵努力举高,递过去。

红发的赛琳娜明显被可爱到了,双手接过花束,嗅闻两下,露出笑容:“谢谢小宝贝。”

江女士摸了摸儿子的头,笑道:“这孩子……本来我们怎么说都不愿意出门,懒得,结果我们回家,一听说赛琳娜阿姨特别漂亮,一下子就精神了。”

郁星禾哪好意思被自家母亲这么编排,连忙说:“我是想看漂亮弟弟才来的!”

“我想有弟弟!”他学着那帮小伙伴的语气说。

红发的赛琳娜也摸摸他的头,伸手和江女士一人牵住他一边的手,领着他进屋:“弟弟在屋里呢,这会儿应该还没睡着,带你去看看。”

郁星禾又指了指向日葵说:“这个花,一个是赛琳娜阿姨的,另一个是弟弟的!”

“平时这花,他都是不让别人动的。”江女士笑着又说,“今天自己跑过去折了两支……”

郁星禾想了一下,说:“我种这个向日葵的时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遇见有缘人的时候,送给他们!”

小大人一样,逗得江女士和赛琳娜相视一笑。江女士笑着问:“那你现在遇到有缘人了?”

郁星禾“嗯嗯”点头:“赛琳娜阿姨和向日葵特别适配!”

又是“有朝一日”,又是“有缘人”,又是“适配”,几个词叠加起来,听得红发的赛琳娜有些惊讶,看向江女士,感叹道:“你们家孩子会的词好多……”

说着,她忽然又有些担忧:“我的中文能力其实也仅限于日常交流,说实在的,我很担心我家孩子之后的语言会不会有问题……意缇姐,你是怎么教孩子的呀?”

说到孩子,江女士想了想:“我们家星河……好像从小在说话这方面上就比较机灵一点。”

郁星禾一听到这个话题,立刻竖起耳朵,生怕自己被判定成天才儿童,之后在数学上又拿到滑铁卢,让爸妈失望。

不过幸好,江女士对于他的种种行径,有自己的见解。

“我们家星河大概是小时候他爸给他读的书比较杂,他爸有一阵子,拿各种经济学的书给他当催眠故事……可能跟这个也有关系吧。”

红发的赛琳娜听着,点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来了,并且也准备实践。

郁星禾在旁边欲言又止,心想这可不兴实践啊……他会说话,完全是因为自己已经是说过20多年话的熟练工了。

转念一想,郁星禾又觉得,自己倒是不必担心这些东西。

他重生三次,现在是个假的小天才,可是人家小桑同学不一样——小桑那可是真正的天才啊。

搞不好,如果把各种经济书籍给他当催眠故事的话……小桑同学小学就能成为炒股大师也说不定呢。

郁星禾摸摸下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赛琳娜和江女士一边交流着育儿经,一边领着郁星禾拐进儿童房。

赛琳娜显然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哪怕这一整栋房子只有他和儿子两个人居住,也努力把家里每一处都点缀着别出心裁的小心思。

推开门,儿童房里扑面而来的就是“有趣”二字,从可爱胖乎乎的火箭挂灯,到墙壁上做了防护的攀岩抓手……每一处都彰显着这位母亲的用心。

江女士虽然刚刚才拜访过这里,那还是忍不住再次感慨:“赛琳娜,你实在是太会设计家里了。”

这些竟然都是这位赛琳娜阿姨亲手设计的?!郁星禾有些惊讶,旋即又想到上辈子桑取容给潦草三花设计的猫屋,完全不像一个外行人的手笔,心想这难道就是遗传的威力。

一想到遗传,郁星禾脑海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扭头问他妈妈。

“妈妈,你上学的时候数学学的好不好呀?”

江女士不知道儿子的话题怎么突然跳跃到这里,但是提起这个,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问:“怎么啦,你对数学有兴趣?”

郁星禾连忙摇头,摇的比拨浪鼓还快,甚至像是想要把脑子里的水摇出声来给他妈听。

江女士轻笑,矜持说:“妈妈不太擅长数学哦,爸爸数学比较厉害。”

大概是出于家长的自尊心,江女士说的十分委婉,不过郁星禾依然敏锐的从中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他学不好数学也是有迹可循的,他妈妈也学不好!

怪不得会当语文老师!郁星禾恍然大悟。

这个秘密他活了两辈子都不知道,以至于之前在被数学困扰的时候,曾经深深怀疑过他到底是不是他爸妈亲生的。

他爸高考数学考满分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他妈妈能在那个年代当大学生,数学肯定也不会差吧。

郁星禾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今天突然知道了自己学不会数学也是有家学渊源的,一时间有些兴奋。

虽然他现在拥有20多岁的脑子,学一些初高中数学应该是不成问题,不过万一……重蹈覆辙的话,这次他也有的辩驳了。

江女士看着儿子,轻轻在他头顶敲了一下:“你这小子,偷笑什么呢?”

郁星禾连忙摆出乖巧的表情:“觉得弟弟的房间可爱!”

红发的赛琳娜十分热情:“喜欢的话,可以经常来找弟弟玩。”

江女士不好意思道:“这太麻烦了……”

赛琳娜摇头,真诚地看着江女士:“意缇姐,我感觉跟你特别投缘,你是我来到这个国家之后,遇见的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两位女士站在一边交流感情,郁星禾左右看看,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再待下去,于是悄悄摸摸溜到房子窗边的婴儿床旁。

婴儿床有些高,郁星禾左右找了半天,捏手捏脚拖了个小凳子,站上去,才勉强看得到里面。

在探头之前,郁星禾心里突然有点犹豫,感觉自己有点像准备去观测薛定谔的猫。

他忽然在想,摇篮里的桑取容……真的还是他上辈子认识的那个桑取容吗?

并不是拥有同一个名字的人就是同一个人,这一点,郁星禾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是在拜托爸爸寻找踪迹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是不是有这种“物是人非”的可能性。

站在婴儿床边上,郁星禾犹豫了一下,还是踮脚往近看过去。

婴儿床里,一个粉雕玉啄的小孩睡得十分安详,在郁星禾原本的认知里,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应该都长得差不多,反正他是分辨不出来的,至于大人们经常说的“这孩子哪儿像爸爸哪像妈妈”之类的话题,他更是听不懂一点。

可是看到这个小孩的一瞬间,郁星禾突然发现,他真的和上辈子自己认识的桑取容,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一瞬间,郁星禾心头五味杂陈,先是欣喜,然后又渐渐低落下来。

小朋友敏感的情绪无声无息,两位正在交流感情的女士,没有一个人察觉到。

江女士看了一眼趴在婴儿床边的郁星禾,轻笑着跟赛琳娜说:“看来这两个孩子真是投缘……”

赛琳娜先是理解了一下“投缘”是什么意思,然后轻笑着点头。

“我和意缇姐也投缘。”

郁星禾耳边听着两位女士含笑的声音,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觉得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眼巴巴看着婴儿床里睡着的真·小桑同学,忽然觉得有点迷茫。

他之前让爸爸寻找小桑同学的踪迹,是为了帮他提前脱离苦海……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桑取容和他妈妈赛琳娜女士的命运似乎已经被更改了,那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

郁星禾忽然心里空落落的,他想,自己是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个桑取容了?

虽然这对桑取容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母亲没有早逝,远离了人渣父亲,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可是,那样成长出来的,还会是他那个蔫坏的小桑吗?

阳光从窗外落下来,落到郁星禾愁眉不展的脸上,小小的一张脸,挤满了不符合年龄的忧愁。

他想,第2次的重生,他远离了自己最熟悉的父母,但是获得了新的生命,还有一场从未想到的恋爱,一个或许有缺点,但对他永远真诚热忱的伴侣。

那么第3次重生,他或许就是因为改变了自己和父母原本的轨迹,因而也要远离自己上辈子意外之喜的伴侣。

俗话说,命运给你的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郁星禾想,这或许就是自己需要支付的价格吧。

他扁了扁嘴,心想,这可真是强买强卖……

他揉了揉眼睛,突然觉得阳光刺眼,无声的又叹了口气,准备从凳子上下来的时候,忽然,婴儿床里的小孩睁开了眼睛。

郁星禾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忽然愣在那里。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属于婴儿的纯真稚气,反而像一汪看不见底的湖水,平静,沉稳而幽深。

——那是属于桑取容的目光,属于上辈子那个桑取容的目光。

一时间,郁星禾只觉得天灵盖有一束雷劈下来,劈的他浑身过电一样酥麻,抓着婴儿床的两只小肉手忍不住收紧,张嘴就喊。

“小桑!”

他趴在婴儿床边之后一直没有出声,这会儿突然开口,倒是把两位交流感情的女士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不过他声音没有太大,隔着空旷的屋子,传到两位女士耳边的时候,已经分辨不出他说的是什么了。

红发的赛琳娜只以为是自己中文不够好,安静地偏头分析了半晌,江女士则直接开口问:“星禾,你刚刚说什么?”

郁星禾瞬间回过神儿来,意识到一个问题。

小桑的母亲没有去世,还带着他远离了他那个人渣爹,那这辈子小桑的名字,肯定就不可能姓桑了。

郁星禾在心里庆幸自己刚刚的话没有被两位女士听清,目光一转,说:“我刚刚说……弟弟叫什么呀?”

他说这话的时候,注意了一下婴儿床里小孩子的反应,“小桑取容”果不其然,露出了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有些无奈的目光。

一瞬间,郁星禾只觉得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只恨不得现在就狂奔在院子里,绕着跑上十圈。

红发的赛琳娜说:“弟弟叫Virgilio……小星星,你学过英语吗?塞琳娜阿姨可以教你。”

“Virgilio!”郁星禾大声说。用他十分标准的口音震慑了两位女士。

江女士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只知道自家儿子的汉语天赋好像挺好,至于英语,他们夫妇俩原本是打算给郁星禾进行双语教学,奈何儿子不太配合,没打算鸡娃的夫妇俩也就此作罢。

结果没想到,他们家儿子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对此,江女士也依然有自己的见解:“小孩子的模仿能力都特别好,以后让他多来你们家的话,也就像是有一个英语语言环境了。赛琳娜,平时也可以多带你们家小宝贝去我们家坐坐。”

赛琳娜连连点头。

郁星禾又问:“赛琳娜阿姨,弟弟有没有中文名字呀?”

“有……不过打算等他稍微大一点的时候,给他改一改。”赛琳娜笑笑,但似乎并不太想提及儿子户口上的大名,说,“小星星要是觉得叫英文太绕口的话,叫弟弟小容也可以。”

小容?郁星禾恍然。

原来户口本上还是叫的桑取容这个名字啊。

他眨眨眼睛,和摇篮里明显也是重生归来的桑取容对上视线。

一瞬间,郁星禾脑海里刷地过了许多念头,最后定格在一个试探一般的想法上。

他想,也不知道小桑有没有发现我也是重生的……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借着小孩子的身份……玩一玩他?

郁星禾眼睛滴溜溜一转,又眨巴眨巴眼睛,让自己显得傻里傻气,更像是附近那几个玩泥巴的小屁孩儿。

然后咧嘴露出十分纯真无害的笑容,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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