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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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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陆尚听着西厢那边传来的朗朗读书声,不觉想起昨日在县衙里闹出的笑话。

不论他愿不愿意,在外人眼里,他都是曾经的秀才,而一个秀才偏识不得几个大字,这已经不是引不引人发笑的事了。

再说他常年在外跑生意,总不能回回找旁人写契书念契书,最合适的,还是要自己认得几个字来。

要他直接去找姜婉宁学认字倒也不是不行,自家人面前,陆尚并不在意这些脸面什么的,只是怕姜婉宁误会了什么。

而他纠结了一下午,中途又去衙门把契书扣了章,一直纠结到晚上,才勉强拿定了主意。

于是这天晚上,姜婉宁写字帖时,却发现身边人靠得原来越近,直至陆尚影响了她运笔,她只得无奈地擡起头:“夫君?”

陆尚哂笑两声,目光不自觉地四下漂移:“阿宁,我想跟你说个事,你听了别多想噢……”

“怎么?”这个时候的姜婉宁还没意识到不对。

直到陆尚说:“就是,我不识字了,你能教我认认字吗?”

“认字啊……什么!”姜婉宁一下子懵住了,错愕地看着陆尚,仿佛无法理解他的言语,“什么叫,不识字了呀?”

“夫君不是念过好多年书吗?还考上了秀才,就算……总不会不识字吧?”姜婉宁这般说着,却无法抑制地想起这段时日来的许多端倪之处,像那纸上看不懂的字划,像他毫不犹豫转去的商籍。

陆尚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阿宁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姜婉宁其实没什么不冷静的,想当初她在陆家过的那么难,也一天天熬过来了,如今只是枕边人变成了文盲,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她只是一时震惊,有点回不过神罢了。

“其实自打我重病好了之后,我脑子就一直混混沌沌的,最开始还隐约记得念过的书、识过的字,只不知怎的,我这身子一天好过一天,之前的学问却越来越差了。”

“直到半个月前,我发现自己开始不认得字了,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了……我怕说出来惹你嫌弃,便一直瞒着,阿宁对不起,你要是觉得不高兴,那你就骂我吧。”

说着,陆尚低下了头。

可他来到陆家那么久,莫说见姜婉宁骂人,便是她跟人红脸都没瞧见过,书香世家培养出来的小娘子,哪里是会骂人的。

果然,姜婉宁的震惊褪去后,反被他的言语哄骗住,忙不叠辩解:“不会,不是的,我没嫌弃你,夫君……我也没不高兴,我就是有点惊讶,我是不是叫你难过了?”

陆尚本就是在装模作样,自不好演得太过。

他轻叹一声:“没有,惊讶也是应该的,就是我发现自己不识字后,都惊讶了好些天,后来怕被人戳穿,连秀才也不敢做了,正好观鹤楼的生意给了我新想法,这才匆匆改了商籍。”

如此,文盲也好,改商籍也好,都有了正当理由。

只这到底都是谎话,陆尚说过一次后,便有些不敢跟姜婉宁对视,借着喝水的动作,掩去面上的心虚。

却不想,就这么短短几句话,反叫姜婉宁想了许多——

是呀,寒窗弧度数十载,好不容易得来的秀才身,却因意外只得匆匆散去,甚至为此入了最低等的商籍,夫君作为当事人,恐惧害怕悲痛只会比她更甚。

而她不光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夫君的为难,反在他挑明后,露出那样震惊的表情,生生引起对方的伤心事,这实是不该。

至于说什么忘了学问,死而复生这样天大的荒唐事都能发生,没准就是老天给了陆尚一次新生,却收回了他的学识作为报酬。

陆尚不知只在转瞬间,姜婉宁就替他找补好了所有缺漏。

他只看见姜婉宁的目光越发沉痛怜惜起来,最后甚至泛了泪花,他顿时慌了:“阿宁,你——”

“都是我不好,竟叫夫君独自面对了这么久。”姜婉宁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下鼻尖上的酸涩,“夫君要做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定是会配合夫君的。”

等她再擡头,却是已经收拾好了表情,露出一个极浅的笑。

陆尚沉默片刻,好不容易才把心里的歉疚压下去。

毕竟只叫姜婉宁难过这么一会儿,总比告诉她“你的丈夫已经死了,现在的只是个外来的孤魂野鬼”要好。

陆尚缓声说道:“虽说我已经改了商籍,就算被人戳破也不怕什么了,但做生意也有要写契书的时候,要是我自己能看懂能写,就不怕被人骗了,所以我是想着,叫你重新教教我。”

“那——”姜婉宁有些摸不准他想学到什么程度。

陆尚又道:“也不用单独教我,这段时间我在家,就跟着大宝他们一起上上课,后面熟悉了些,再辛苦你单独教我。”

“好。”话是如此,大人跟小孩子的学习速度总是不一样的。

姜婉宁已经想好了,这两天就制订一份新的教书进度来,届时单独教陆尚识字,也好叫他尽快掌握,好歹不用每日担惊受怕了。

陆尚尚且不知,等着他的乃是古代版冲刺班,只当下跟姜婉宁说开了,又有了识字的途径,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而他又想趁着这几天在家把乔迁宴给办了,便跟姜婉宁商量起办宴的事。

姜婉宁之前有学过宴会该如何安排,但那都是世家夫人才有的排场,现在只在一个小小村镇里,能叫大家吃好喝好,就能博得街坊邻居的称道了。

转过天来,两人又把这事给陆奶奶说了说。

陆奶奶在村里也参加过一些人家的新房宴,无非是买上几斤肉,炒一大锅菜,米饭馒头管够,那就成了。

陆尚却说:“我是想办全鱼宴来着,主要是想把几道菜推荐给镇上的酒楼,所以除了街坊邻居,还有外客来。”

这便触及陆奶奶的知识盲区了。

幸好几人之间还有一个姜婉宁,她思量片刻,说:“交给我吧,我负责安排宴席,夫君只要请你要请的人来,还有当日的全鱼宴,你看是你来做,还是提前教教我。”

陆尚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又对姜婉宁多是信任,爽快地应下。

他没有再多余准备请帖,一些要邀请的宾客,只亲自过去想邀,福掌柜和冯贺已经邀过了,其余便是一些打交道比较多的人。

像那常有合作的车马行管事,还有书肆的黄老板,再就是每天都会来往接孩子的庞大爷。

陆尚送庞大爷离开,又说:“赶明儿您来的时候,也可以问问樊三娘家要不要来,叫上她家一起也热闹。”

“好好好,那你爹他们呢?”庞大爷问。

陆尚浅笑:“爹他们很忙,肯定是不愿意来回麻烦的,反正奶奶也已经在了,就不用捎其他人了。”

“就您家,还有樊三娘家,你们两家人,正好坐一车。”

陆尚都这样说了,庞大爷也不会多说少道什么,带着孩子高高兴兴地离开。

就在陆尚四处请人的时候,姜婉宁更是忙得站不住脚。

虽说明天是做全鱼宴,但也不能都是鱼,万一有不吃鱼的人家,这满桌鲜鱼便有些失礼了。

亏得她近来在镇上多有走动,也清楚哪里的蔬菜最新鲜水灵,哪里的肉最便宜实惠,再就是一些点缀小菜,则要去特定的地方买。

就在买菜买肉时,她也没忘了答应给陆奶奶的事,专程绕了一圈,去邻街的裁缝铺里买了几团彩线,又买了一小包彩珠做点缀。

就这么一番采买下来,大半天就过去了。

到后面买的东西实在太多,姜婉宁没走两步都要放下歇一会,幸好陆尚找了过来,这才顺利回了家。

回家之后,姜婉宁一边收拾菜一边说:“也不清楚会来多少人,但按着邀请的人数算,兴许能有百十来人,那就摆五桌,每桌二十人,桌子可以去许大娘家借,她家包子铺有几张大桌子。”

“菜的话……除了全鱼宴,还要准备一些其余菜色,我觉得只一张桌安排全鱼宴就好,剩下的还是按着寻常乔迁宴来办。”

“二十个人一桌的话,那一桌至少要有二十五个菜,主食就要馒头和面条,到时不管剩下多少,全叫人打包回去。”

她安排得井井有条,陆尚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了。

下午姜婉宁去请邻居们来参加乔迁宴,陆尚则是又出去了一趟,他这次是去了丰源村,丰源村是离塘镇最近的村子,两个时辰就能走一个来回。

他在村里订了五十条鱼,看他们的蔬菜也鲜亮,又添了三十斤蔬菜,赶明儿一大早再送去家里。

这天晚上,几人都早早睡了,就等着明天起来忙碌。

乔迁宴定在晚上,陆尚和姜婉宁有一天的时间来准备,只是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便是一整天也不见得充足。

不成想上午时候,庞大爷带着家里人和樊三娘一家过来了,两家的女眷进门喝了口水,紧跟着就挽起袖子,到院里或厨房中帮忙。

男人们带着孩子在家门口玩,不时进来帮忙打打水。

到了下午,几家街坊邻居也过来帮忙了,许大娘和她的相公搬了大桌来,还给配了四十多把椅子,几乎是把整个包子铺都搬空了,剩下的椅子便从其他人家借。

好在人多力量大,许多繁琐之事,一点点的也都安排好了。

又过片刻,书肆的黄老板和车马行的管事也过来了,他们都提了贺礼,只是陆尚要准备全鱼宴,无法作陪。

还是姜婉宁去房里拿了字帖来,又把黄老板引去西厢的小学堂里,请他检查这段时间的新帖。

车马行的管事没人说话,也跟着钻进学堂。

又过不久,福掌柜和冯贺也一起过来,两人带的礼极多,只这一份就顶得上之前的所有人。

两人一到,院里顿时安静了,连小孩子都屏住呼吸。

直到陆尚从厨房探头出来:“福掌柜和少东家来了啊!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边还要准备全鱼宴,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冯贺满心都是他的老先生,忍着厨房里的闷热,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一头钻进了厨房中。

陆尚转身差点撞到他,待听他禀明来意,更是无可奈何了。

姜婉宁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夫君先去吧,我看着火。”

“好,我很快就回来。”说着,陆尚在她手上拍了两下。

两人的互动被冯贺尽收眼底,而他如今正急着老先生的答案,便也没过多在意。

陆尚在厨房门口擦了手,又把冯贺引去卧房。

他原是要准备茶水的,奈何冯贺太急,根本不给他做多余事的机会,张口便问:“老先生有答复了吗!”

“有了有了,已经有答复了。”

陆尚的表情叫冯贺心口一跳,可不听见明确答复,又实在无法放下心:“如何?”

“先生说了,教你考秀才是没有问题的,只是——”

冯贺哪里还听得进只是后面的话。

他擡手拍在桌面上,放声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陆秀才你一定能帮我!哈哈哈哈——”

陆尚几次试图打断都没能成功,只好等他自己平缓了情绪。

过了不知多久,外头哭闹的孩子都不哭了,冯贺才捂嘴轻咳两声:“我失态了,叫陆秀才见笑了,你刚刚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是。”陆尚无奈,“先生虽答应了教你,却并不愿出山,就是当面授课都是不愿的。”

“啊?”冯贺愣住了。

陆尚说:“依着先生的意思,她只愿意对你进行书面上的指导,通过书纸对你定期进行考校,合格了再进行下一项。”

“先生也知道这不合常理,所以还给我了一本她批注过的《时政论》,无论是你看,还是请家里的夫子审看皆可,你也回去考虑考虑,能不能接受这种教授方式。”

说着,陆尚把在桌上放了有段时日的《时政论》交给他,想到这书全是姜婉宁一笔一划写下的,他还有几分不舍。

冯贺接过书,迟疑道:“那我要是想拜先生为师……”

“至少现在不可以。”陆尚说,“先生鲜少收徒,便是我受她教导,也没能拜她为师,且你如今连秀才都不是,如何能拜师呢?”

此话一出,冯贺方感出几分羞愧。

“那行,我还要去厨房那边忙一阵子,少东家可以出去转转,也可以去隔壁书房看会儿书,我就不叨扰了。”

毕竟是他和姜婉宁的卧房,能叫冯贺进来,已经是陆尚最大的忍让,至于留他一人待在里面——

慢走不送。

冯贺那边的纠结暂且不提,陆尚出去后跟碰见的人打着招呼,没一会儿又进了厨房里。

从早到晚,这是忙活了整整一天。

要不是姜婉宁时不时给他补补水,陆尚觉得他真能虚脱过去。

而姜婉宁也被热得小脸通红,到后面根本没了说话的力气,只埋头准备着菜,多余一点不愿动弹了。

傍晚时分,整场乔迁宴的席面终于准备好了。

姜婉宁和过来帮忙的邻居把其余四桌的菜端上去,各种素菜肉菜凉拌菜点心相继端上桌,每桌都备了足足三十三盘。

再就是面条和馒头,全是用的白面,面条有肉卤和素卤,肉卤里的肉块清晰可见,素卤里的鸡蛋也都是大块大块的。

这些东西一上桌,周遭全是惊叹声。

四桌菜都备好后,陆尚又亲自把主桌上的全鱼宴端了上来,一道道颜色清亮的菜肴端上来,配着他的念唱,只叫一众人看花了眼。

“剁椒鱼头——”

“酸菜鱼汤——”

“糖醋鲤鱼——”

“秘制醋鱼——”

整整十三道鱼肉做成的菜,全是大家伙听都没听过的。

“这最后一道——松鼠鳜鱼!”

陆尚虽寻不到不同品种的鱼,可丰源村的鱼足够鲜美,便是常见的鱼种,只要制作手法老道,做出的风味也不差,何况另有形神出众,足以弥补品种带来的落差。

最后一道菜上桌,这全鱼宴也就上全了。

陆尚脱去身上的围裙,拱手道:“多谢诸位捧场,菜已上齐,不如开宴吧。”

吃食已全,酒水也是有的。

没有什么名贵的酒水,就是酒铺里最便宜的清酒,一大桶也只要二十文,但有好菜在前,谁还顾得上灌酒呢。

陆尚和姜婉宁最后落座,望着这花了足足十两银子才置办下的乔迁宴,陆尚一阵肉疼,只能将目光放在福掌柜身上,希望他能看上这些鱼,届时再叫他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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