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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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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几个出名富商的带领下,城中商户多多少少捐了银粮,陆尚的家产虽比不上这些世代行商的大家,可也捐了两千两,这已经是他手上能拿出的最多的活钱了,若是再多恐伤筋动骨。

半个月下来,府城的街道上渐渐多了百姓行走的身影,而城门外也不是寸步难行了,进城出城虽仍旧困难,但只要事出有因,经过层层检查也是可以入内的。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陆启带人来了陆家。

届时陆尚正陪着陆奶奶打理花草,姜婉宁开门看清他们的面容后,很是惊讶了一瞬,赶紧开门叫他们进来,又引他们去见陆尚。

大宝和庞亮几个孩子在私塾停课时就被送回了家中,姜婉宁已经很久没得到他们的消息了。

眼下见了陆启,她少不得关心两句:“大宝如今可好?你们家中可好?”

陆启点头:“多谢嫂子关心,我家每年都习惯存十来斤粮食,今年田地虽没什么收成,但去年存下的也够吃上一段时日了,最近镇上不太平,陆家村倒是还好,大宝也被三娘整日拘在家里,人是不高兴,但这种时候,谁还管他高兴不高兴的。”

大宝爱玩还动,这话确是符合他的性子。

姜婉宁不禁莞尔,又问了其余几个人家中的情况,其中提起物流队,确如她和陆尚之前所想的,许多商家都关了门,陆氏物流的生意自然也停了。

只要是在塘镇的,全被放假遣回了家,再远的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了解到的了。

从大门到陆奶奶院里这一路,几人面上好歹还有几分笑意,可等他们见了陆尚,他们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陆启更是难道:“陆哥,出大事了。”

陆启站起身,用眼神示意他且等等,又跟姜婉宁和陆奶奶说了一声,带他们去了书房。

进门后不等陆尚询问,陆启等人你一嘴我一嘴,将他们管辖地界中的情况一一禀明:“老板我是葛家村的管事,负责上货的,葛家村今年受灾尤其严重,田地开裂现象很厉害,听村里有经验的老人说,这一场大旱,影响的不仅是今年的收成,之后没个两三年怕是恢复不过来了。”

“老板我是管南星村到塘镇这一路运送的,据我了解,不光是我管的这条物流线路,还有署西村和平山村,加起来有个五六条物流线都断了,路上有灾民拦路,碰上人就抢,咱们物流队虽不惧他们,可打斗间难免伤了货物,已经出现三起理赔事件了。”

若说他们所说的情况尚在陆尚预料范围内,那陆启所说的情况,就真的叫他惊讶了。

陆启说:“陆哥,就在三日前,塘镇县令召集镇上所有商户,言明镇上储粮不足,希望商户出资赈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助县衙度过难关。”

陆尚问:“陆氏物流也在召集之列?我知道遇天灾会有富商捐钱,府城前段日子也有出现过,我以陆氏物流的名义捐了两千两,塘镇的账本是谁在管,账上可还有能挪的银钱?”

陆启说:“是田家大朗在管,塘镇的账上只能支出四百两左右,我又召集了物流队的兄弟们,大家伙一起凑了凑,凑齐了五百两捐上去了。”

陆尚微微颔首:“可行,你们补了多少银子,日后统计好,等后面太平了,我再补给你们,捐钱赈灾是应当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陆启却是苦笑:“陆哥,要是只捐钱,我也就不来打扰你了,问题就出在,商户捐出去的第一批银两,根本没用在赈灾上啊!”

“什么意思?”陆尚面色一凛。

正如他所言,府城也出现了商户捐款赈灾的情况,那时商户之中出了三五代表,将银两交给衙门后,本没想再有什么后续了,谁知转过天来,郡守从城外回来,当即召见了这几位代表,又亲自清点了商户捐赠的银两物资,将其全换成了米粮。

三日后米粮更换完毕,郡守又当着他们的面,将所有米粮全分发下去,就是陆家都多分了一斤面,给城内百姓分完剩余的,又是全送去了城门,至于衙门内丝毫无剩。

也正是因为郡守的这番作为,才叫陆尚觉得,捐些银钱救助灾民,也是无妨的。

谁知如郡守这般的官员,到底还是少数。

陆启说:“塘镇的县令将商户捐上去的第一批银总计两万三千两,只分出三千两用来赈灾,还全买的高价米,一斤米就要上百文,买来的粮食只够救助三两个村子,至于剩下的两万两——”

“大人只说用与他处赈灾了,不便告知于我等。”可明眼人谁不知道,那两万两是被县令私吞了。

陆尚被震惊到了,一时哑然。

殊不知,这还不是最让人气愤的,陆启怒极反笑:“就在昨天,县令再次召集镇上商户,要求商户再次捐银捐粮,且不能少于第一次。”

“对了,第一次除了银两外,有几乎人家还捐了三百多斤粮食,粮食是运进县衙了,至于什么时候运出来的,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再没见过这批粮食。”

陆尚哑声问:“县令如此作为……就没有人向上级揭发吗?”

陆启一时怔然,随后无奈摇了摇头:“没有人,没有人敢,如今塘镇周围的官道都有衙门的人把守,稍有异动,只怕还不等走出塘镇,就被县令抓回去了。”

“我们也是借物流队的老板在府城,才得以出来的,现在的塘镇——”

旁边一人接话:“就是只能进,不能出。”

又有一人说:“也不光是塘镇,据我所了解到的,临镇的情况和塘镇差不多,甚至那边已经开始第三次捐款了,好几个商户因达不到要求,全家都被下了大狱。”

一场大旱,却是接连刷新了陆尚的认知。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问道:“那对于这第二次捐款,其余商户如何说?”

“大家自是不愿的,可商户历来低贱,谁又真的能反对呢?塘镇的账上实在没钱了,这次捐的又要比上次多,我们没了法子,只能来找陆哥。”

陆尚沉思良久,擡头道:“我跟你们去塘镇。”

府城有郡守在,如今已经缓解了许多,反是塘镇那边情况不明,陆尚就怕再耽搁下去,最后也叫陆氏物流被扣个什么帽子,惹来牢狱之灾。

而他此番回塘镇,也不单是他一人。

陆尚快速说:“你们先去旁边的院里找房间歇下,那边的房间都是空着的,等明天我们就出发,现在我去找阿宁和奶奶,抓紧时间收拾行李。”

陆启惊讶:“陆哥这是要带上嫂子他们?”

“是。”陆尚不加迟疑,简短应了一声后,快步走出书房。

他出门口直接去见了姜婉宁和陆奶奶,因着陆奶奶在,他怕老人会心慌,只说明日要去塘镇,叫老人尽快收拾东西,明天天一亮就出发,至于原因则是只字不提。

还是等他和姜婉宁回了房,他才将塘镇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

刚刚听陆启言说时,陆尚的情绪已经很高涨了,现在轮到他自己说,才说完就怒气冲天,反手拍在桌面上,痛骂道:“狗官!”

可就在他对面,姜婉宁面上虽有气愤,可远没他初听时的震惊。

她只是问:“夫君打算怎么办?”

陆尚诚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要先过去看了才知道,陆启说县令给了三日期限,若逾期未拿出银两,只怕他会妄动私刑,眼下塘镇没有能主事的,我必须亲自过去。”

“但我不放心留你和奶奶自己在家,索性带上你们一起,倒是你和奶奶还是住在无名巷,我们在那住了好几年,邻里也都熟悉着,相较还安全些,我晚上忙完了也好回来。”

这已经是他短时间内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了,可谁知他话落,姜婉宁摇头:“不妥。”

“?”

姜婉宁说:“夫君便是去了塘镇又如何,能拒绝了县令吗?便是捏着鼻子出了第二次钱,又怎知没有第三次第四次……夫君应是不知道,每逢天灾,除了受灾百姓外,损失最多的,反是有钱又没有背景的商户啊。”

“阿宁的意思是……”陆尚眼露茫然。

姜婉宁敛目:“就我所知,上一次大昭天灾还是在十年前,那时我还小,受灾的地区又离京城甚远,我便没能见过灾地惨状,可我却记得——”

“那年爹爹被任命为钦差大臣,除了运送赈灾银粮外,更重要的,则是要捉拿渎职官员,渎职并不只是说他们瞒报灾情,坑杀百姓,还包括逼捐商户,大赚国难钱。”

“当年因灾情被拉下马的官员足有百人之多,今年大旱所涉及的镇县,夫君又怎知没有上百?而那贪官污吏,又岂是只有塘镇县令一人?”

“我——”陆尚说不出话来了。

所幸姜婉宁头脑仍是清晰的,她说:“夫君若是信得过我,不如就听我一回吧。”

“阿宁且说。”

“此番回塘镇,夫君还是自己去吧,我和奶奶还是留在府城……夫君你别着急,且听我说完。”姜婉宁安抚一句,继续道,“按照我们之前所见的,松溪郡郡守乃是难得的好官,或许我们将希望寄托于他身上,反能寻出一线生机。”

“明日夫君一走,我便把奶奶送去冯家,托冯老爷冯夫人帮忙照看,我则在家中等夫君消息,便以半月为期,若是半月后夫君安全归来,那是最好,若是夫君在塘镇周全半月还不见成效,那我便去敲衙门的登闻鼓,等郡守大人做主。”

姜婉宁扯了扯嘴角:“夫君忘了吗?塘镇的商户无法轻举妄动,可我一直在府城啊,我可以以受压迫者妻子的身份,请求大人为夫君洗清冤屈。”

姜婉宁虽未能进入官场,可姜家毕竟世代官宦,对于官场上的这些门门道道,她了解的总比陆尚要清楚,碰上官司,也比他反应快许多。

塘镇的商户不敢揭露县令恶行,无非是怕不小心走漏风声,到时不光无法制裁了县令,反而会将自家坑入险境。

而姜婉宁远离塘镇,却掌握着塘镇县令的罪状,她完全可以劝得郡守引而不发,待准备齐全后,直捣黄龙,将整个松溪郡范围内的贪官一并捉拿清理了。

陆尚仍有迟疑:“可我听说,击鼓鸣冤者,无论清白与否,先要受二十杖刑杀威……”

姜婉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夫君是傻了吗,你是秀才呀!”

“秀……”

“秀才可见官不拜,自有特例,我作为秀才娘子,当然也可免去击鼓刑罚,再说实在不行,还有府城的商户可以帮我,就说当日捐款的富商代表中就有冯老爷,我请冯老爷帮忙,或能直接面见郡守大人呢?”

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姜婉宁已经想好全部后路。

到此,陆尚再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能默不作声表示了认可。

当天夜里,陆尚不顾天气炎热,硬是要特在姜婉宁身边。

念及两人又要分别,姜婉宁便默许了他的行为。

谁知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却听陆尚开口:“阿宁你说……商户的地位,就活该永远低人一等吗?”

姜婉宁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听他沉闷的声音在卧房内响起。

早在上一世,陆尚便是以商立世,重活一世,他也从不觉得商人有什么不好。

世人总说商人重利,又是精明算计无情无义之徒,可是:“就说这次松溪郡大旱,府城中的富商捐出的银两不说百万两,可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万两了,这还是没有受到朝廷命令的情况。”

“如何商户已奉献了这么多,到头来还是落不下一句好,仍备受歧视呢?就说鹿临书院的丁班,我虽总是逃学,却也知道丁班这两年新招来的商籍子弟,不光不受夫子待见,就是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能对他们冷眼呵责……”

陆尚还是第一次清楚认识到,冯老爷所说的商户那些不为外人道也的卑微和苦处,从来不是什么无病呻吟,更不是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是几代人真真切切的血泪教训。

“阿宁,我想——”陆尚一顿,沉默良久后,改了他的字句,“阿宁,我得念书。”

不是为了哄姜婉宁和陆奶奶开心,也不是随波逐流。

只是他想着,底层之人从无改变机会,唯有爬到这个时代的高位,方有可能解除自身窘境,乃至打破阶级之间的巨大鸿沟。

陆尚说了这么多,姜婉宁也只在最后回了一句:“好。”

这一晚,陆尚并没能真正睡下,他的意识混混沉沉,只记得掌心里握着心爱之人的手,而就是这只温温软软的手,将他的神魂在将离之际拽了回来。

转天大早,陆尚推迟了离开的时间,而是同姜婉宁一起,把陆奶奶送去了冯家。

冯家三口人都在,听闻陆尚又要离开,挽留姜婉宁也一起住下,可姜婉宁尚有她的事要做,婉言拒绝了。

陆奶奶不知为何昨天还说一起走,今天就变成了三个人全分开。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惶恐过了,偏偏又怕耽搁了孙子孙媳的正事,连开口问询都不敢,只能被冯贺搀着,目光始终在对面两人身上流连。

姜婉宁看出她的恐惧,趁着陆尚和冯老爷说话时,走到她身边来,缓声说:“奶奶您别担心,这不夫君要出门,我不方便跟着,又怕照顾不好您,才叫您来冯家住几天的。”

“不过您别怕,我这不还在府城了,等过两天外面安生了,我就来看您。”

“而且夫君也说了,他这次出门最多不过一个月,您就当出来散心一个月了,正好冯夫人也喜欢摆弄花草,您还能跟她交流交流经验呢!”

话是如此,但最亲近的两人都不在身边,陆奶奶心里还是怕的。

可她同样知道,若她表达了不愿,依着陆尚和姜婉宁的脾性,只怕宁愿多添麻烦,也不会强求她留在冯家。

思绪回转间,陆奶奶很快做好决定,她缓缓点了头,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好,我都听你们的……婉宁别着急,我在冯家住着也好,你不用着急来看我,再说还有少东家在,我跟少东家也熟,不怕生的。”

可不是,冯贺可是除了大宝等几个孩子,跟姜婉宁念书最久的人了,当初在无名巷子时,他三天两头来陆家,自然跟陆奶奶也混熟了。

几人最后寒暄两句,陆尚赶着去塘镇,姜婉宁也回了家。

只是陆尚就怕再发生贼子入户的情况,从塘镇来的几人中挑出两个,能做到管事的,皆是能叫他们放心之人,眼下叫他们留在府城陆家,也算保护姜婉宁的安危了。

然而半月过去,塘镇再未送来任何消息。

姜婉宁一开始只是从家中等,后来街上安稳了,她就去城门口等,有时粥棚的官兵忙不过来了,她便过去帮忙搭把手,顺便探听两句城外的情况,以及有无车马入城。

一天天过去,她的心绪越发浮动起来,直到半月之期过了三天,还不见任何有关塘镇的消息,姜婉宁终究还是走到击鼓鸣冤这一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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