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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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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陆尚不觉站起身,在这客人本就不多的小铺里格外明显。

正当他寻思着如何跟那位老妇提及数十年前的旧事时,却见那位老妇在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后,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不对,可刚转过头又转回来,眼中逐渐浮现震惊之色。

没过多久,却见那老妇倏地瞪大了眼睛,手指指向陆尚,又是惊喜又是不可思议:“你你、你是——”

陆尚试探着拱了拱手,问一声:“阿婆可还记得我?”

“记得!”老妇一下子来了精神,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紧跟着便是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可是叫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汉子左看看右看看,头一回觉得脑子不够用。

陆尚也有些受不得礼,匆匆躲闪间也未全部躲过去,受了老妇半礼后,还要拱手还回去。

不等陆尚讲明二者之间的渊源,老妇已跟她的儿子儿媳介绍道:“阿辉快来,你快点来——”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好心人,当初就是这位公子提出能替我给你写信的,还有他的夫人……”老妇说着,下意识在凉茶铺里找了一圈,没寻着想见的人后,才去问陆尚,“敢问尊夫人?”

陆尚说:“我是独身来的京城,夫人并未同往。”

得了这个答案,老妇难掩面上的失落,但她还是很快打起精神,将当年的事再一次给儿子儿媳讲了一遍。

数十年前,陆尚和姜婉宁第一次去塘镇时,便是给这位老妇写了第一封书信,当时因念起年迈可怜,并没有收任何钱,但他们的小人画还是在塘镇掀起一阵新风潮。

陆尚在瞧见老妇的模样后,就将所有往事都串联起来,包括那汉子为什么能画出不曾在京城中流传的简笔画,又是学了什么好心人,才有了今日在城门口的免费书信摊子。

关于数十年前,老妇在镇上得好心人相助的事,她已经跟儿孙讲了很多遍,尤其是这两年上了年纪,隔上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念叨一回,以至当年的那些事情,无论是她的儿子还是儿媳,基本都是可以倒背如流了,只是头一回见着真人,有种故事照进现实的惊奇感,边听边连连向陆尚投去打量的目光。

“要不是碰上了公子和夫人,你如何能见你爹最后一面啊……还有我和惠娘,如今还不知在哪个地方艰难讨生,只怕蹉跎半辈子,也等不到你回来了……这可是咱们全家的大恩人!”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些年里,自从老妇被儿子接来京中,日子过的是一天比一天好,也碰上了许多与家中常有往来的朋友,逢年过节,又或者只是平常,总会往家里送些东西来。

老妇会记着他们的好,但这些好还是太单薄了,永远比不上被她藏在心头的那份挂念,或许在她心中,只有陆尚和姜婉宁才称得上是他们老李家的恩人。

汉子姓李,单名一个辉字,老妇姓童,儿媳则是李蒋氏。

李辉瞧着是个五大三粗、目凶面横的,却是个实打实孝敬的,便是对家中妻儿,也是极为体贴和照顾。

陆尚光是刚才在城门口看他的那一会儿,就知道这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他并不会因为前来写信的人没有钱就心生嫌隙,或许言语动作粗鲁了一些,可从头到尾,也没见他赶过任何人。

与其说是不耐烦,到更像生性如此,就是个急躁性子。

童老夫人来来去去将旧事念了好几遍,可没有任何一人打断她,只管默默听着,再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就是陆尚很少被人这样夸,实在有些羞愧,最后只能匆匆摆手:“您谬赞了,举手之劳,算不得大事。”

然而,不光童老夫人不认同这话,连李辉和李蒋氏都在童老夫人的要求下,先后向他行了谢礼。

看童老夫人那意思,要不是因为还在铺子里,她左右也是要儿子儿媳跪谢恩人的。

陆尚汗颜,可是不敢答应童老夫人邀他去家中一坐的邀请了。

时近傍晚,京城不比其他地方,入夜不久就会宵禁,陆尚下榻的地方离城门尚有些距离,为了能及时赶回去,他也不好在此地多留,只能跟李辉再约个时间,等日后再碰一面。

而李家几人也是要赶着回家的,只恨相识的时间太短,竟叫他们没了多久叙旧的时间。

最后李辉只能耐心哄着老太太:“娘你别急,等过两天我跟陆公子见面时,一定邀公子来家中小坐两日。”

听闻这话,童夫人向陆尚投来希冀的目光。

陆尚无法,只能暂且应下。

分别前,陆尚和李辉约了两日后的晌午到羡仙楼中见面,最后寒暄两句,两相作别。

李家众人还要将凉茶铺子给关了,陆尚和詹顺安则先走一步。

等离凉茶铺子远了些,詹顺安才砸么砸么嘴:“真真是没想到,还有这般巧合的事,听那位童老夫人说,这都过了十来年了吧,他们家却能将一写信之事记到现在,也算重情重义了。”

“可不是。”陆尚应和一声,“我还奇怪京城写信怎么也有了小人画,原来是前有渊源,不过这也正好,能跟那位李哥结识了。”

“老板可听见了?李辉说要去羡仙楼见面,老板可知羡仙楼是什么地方?”在陆尚一心念书的这些日子里,詹顺安也不是全待在中转点的,他隔三差五也会进京城走一走,一来是给家人带些只京城特有的稀罕玩意儿,二来也是见见世面。

毫不夸张的说,那羡仙楼在京中的地位,毫不亚于观鹤楼在塘镇的地位,皆是极为有名的酒楼了。

陆尚也点头:“略有听说过,刚才听城门口写信的百姓说,李哥是做出海生意的,这年头出海的人还不算多,只要不碰上大风大浪,肯定能有不少赚头。”

“也不知你刚刚注意到没有,李家人的衣着看似朴素,却用的都是极细极软的料子,一看也是家境富裕的。”

“那老板是想……”

陆尚并不掩饰他的野心:“自然是对海上商路起了兴趣。”

“早在物流队刚一组起来的时候,我就有想过水路海运,但塘镇乃至整个松溪郡都在内陆地区,不靠海自然也没有海运一说,便是几条河道,也都被当地的富绅所把控着,水路也不了了之了。”

“如今既有机会结实在海上行走的人,我便想着将海运重新拾捡起来,看能不能发展一下海外商贸。”

“届时若是可行,连着西域的商路,带海上商路一起,可以同头并进,也算陆氏物流发展壮大的另一机遇了。”

旁人听见这话,或许会质疑陆尚决定的可行,但詹顺安跟他太久太久了,早知能从他最终说出的决策,多半都会落到实处。

他唯一担心的:“可是老板,朝廷不是有命,为官行商二者不可兼得,您这已中了举人,若是又进了殿试得以授官,您手下的生意又该如何呢?”

陆尚转头看他一眼,笑问道:“你可知今春会试的最后一道题是什么?”

詹顺安愣了一下,不知这与他们所说的有何关联。

陆尚没有点明,只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只怕上头那位,是有意在商途做出点东西来了……”

今日时间已晚,安全起见,陆尚就没叫詹顺安去京郊的中转处,而是自行掏钱给他订了一间客栈房舍,离着他住的地方也不远,快步只要一刻钟就能到。

陆尚回到暂住的小院后,冯贺和庞亮全都在家里了。

会试结束,京城里学子们组织的诗会宴会又多了起来,陆尚不喜风雅,也不愿去凑这个热闹,所有请帖全推拒了。

倒是庞亮对同届的考生颇感兴趣,跟冯贺商量后,一同赴会参宴,他年纪又小,去了也不会受人为难,只管在一角听着站着,这些天倒也见识了许多来自五湖四海的读书人。

转过天来,陆尚仍是没在家中久留,他趁着清早出门,跟詹顺安又去了京城有名的几个商街转了转,还主动跟几家铺子问起需不需要专门押货的物流队。

奈何能在京城开铺子又雇得起物流队的,基本都是有些门头的,他们有固定的合作伙伴,哪怕物流队的条件看起来更好,也不愿与旧人结怨,冒险去尝试新的合作伙伴。

陆尚和詹顺安心态尚好,被连着拒绝了七八次也不见丧气,索性先不琢磨生意上的事了,只管在各个铺子里闲逛起来。

詹顺安才成亲不久,正是和新婚妻子蜜里调油的时候,他家里又没有其他人,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妻子带一份。

陆尚也是不逞多让,但他除了给姜婉宁带些东西外,还会顾着家里的几位长辈,临结束前又想起尚未出生的小崽子,转头又进了一家首饰铺,买了一枚男女皆可配搭的小长命金锁。

夜幕降临,又是一天过去了。

同一时间,会试主阅卷官将专门挑出的三十几份试卷送入宫门,抱着已糊名的试卷等在御书房门口,只待圣驾到来。

没过多久,皇帝抵达。

主阅卷官将三十几份试卷送上御案,而后便是退后半步,侍立一侧,在皇帝开口询问前,绝不随意开口。

却见当今圣上面容英武,约莫是久居高位的缘故,眉眼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之意,一举一动间尽显威严。

而久在朝中的主阅卷官更是知道他们陛下是个如何说一不二的人,就说此番恩科,朝中半数人认为去岁受灾情况尚在可控范围内,是无需开恩科的。

可这位陛下以一句“朝中无人可用”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这话简直就像给了所有朝臣一巴掌,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了。

后来便是这回春闱,会试试题皆是中规中矩,难易有序,唯独到了最后一题,皇帝一意孤行,第一次将商与士落于科举场上。

主阅卷官看了这么多份试卷,其中绝大部分人都在言商之低贱,哪怕偶有本就商籍出身的,竟以己之出身为耻,大肆歌颂皇帝改革科举制度的大恩,又再三保证,日后若有幸入朝为官,定将摒弃家中生意,绝不沾染铜臭。

然而能叫皇帝力排众议写到会试最后一题的,岂会如此简单?

皇帝在朝中根本没有隐瞒,最后一题所有言否者都注定落榜,言辞含糊中立者,再凭其他作答情况排名,唯有言之凿凿写出行商与入仕并不冲突的,方有可能更进一步。

今春会试考生共计九百余人,阅卷官挑花了眼,最后也只挑出不足五十份最后一题满足皇帝要求的,刨去前面答得实在太惨不忍睹的,最后只余下三十二份。

因着皇帝说过他要亲自阅览最后一题作答情况,其实间接也表明了会插手会试排名。

毕竟能叫皇帝青睐的答卷,阅卷官岂敢不录?

总之今年会试,从出卷人到阅卷官,皆是心神俱疲,头一次羡慕起监考官的简单来。

主阅卷官本以为,他们精心挑选出的三十几份试卷,不说字字珠玑,好歹也是能入皇上慧眼的。

哪成想头顶纸张翻阅的声音越来越大,翻页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皇帝更是时不时发出一二轻啧声,听那动静,实不像满意的。

主阅卷官的汗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过了不知多久,却听头顶的动静忽然慢了下来,主阅卷管大着胆子擡头看了一眼,却见皇帝正举着一份答卷,在烛火下看得格外仔细,那始终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看至最后,竟是放声大笑:“好!另辟蹊径,言之有理!这才是朕需要的人才!”

如此高的评价着实让主阅卷官惊了。

这回阅卷的官员都是在官场浸淫十几年的,基本都是出身士家,最不济也是农家子,对商户自存了偏见。

因着这份偏见,他们实在看不出最后一题作答的好与不好,无非就是能不能将他们勉强说服了,逻辑又通顺的,那基本就能做甲等,还有几份虽答了是,但整篇文章的逻辑都不通顺,论及官商同行,只怕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更别说说服这些阅卷官了。

若不是为了给皇帝交差,这些答卷最多也就只能排在末流。

御案后,皇帝将手里的试卷来来回回翻看了好几遍,可是叫底下的主阅卷管抓心挠肺,实在想不出会是哪份答卷。

直到皇帝亲手撕了糊名,沉声问:“这个——陆尚,可有他前面的作答情况?”

主阅卷官赶忙收回心神,匆匆到一侧的答卷中翻找,最后在中间靠下的位置找出陆尚的答卷,他只瞧见了头一页的一二作答情况,脑海中竟也有了几分印象。

他想起来了,这人的答卷当时还被几个阅卷官夸赞了一番,直称真切务实,落于实处,便是算数也不错,除了诗赋稍显平淡些,其余皆可评至甲等,便是被诗赋拖累了,最后也出不去乙等的。

当时还有人戏言:“这名考生的作答风格倒与王侍讲颇为相似,若是叫王侍讲看了,定会生出爱才之心。”

待想起这份答卷的情况,主阅卷官一颗起伏不定的心可算落了下去,他将试卷双手奉上:“禀皇上,这边是陆姓考生的试卷。”

先不论最后一题的作答情况,只说前头的,既能入了他们这些阅卷官的眼,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然而,主阅卷官到底还是低估了皇帝欲行商事改革的决心。

时间缓缓过去,久至他站的双腿都已发软,才终于听见皇帝发出声音,他细细摩挲着答卷,眼中皆是满意之色。

他叫人拿来朱笔,亲自在考卷上写下“头名”二字,做完这一切,方将主阅卷管唤至桌前:“你且看看,此卷可当得头名?”

主阅卷官第一眼就瞧见了朱批,能叫皇帝钦点头名的人,他们这些人既没打算忤逆皇命,定然也不会再提出疑义了。

总归只是恩科,他们若想选心腹,待来年正科再选也不迟。

主阅卷官装模作样的将试卷翻阅了一遍,实则全是在想这位陆姓考生是何来头,最后想不出头绪,只得作罢。

同时他将手中试卷放回桌案上,高声道:“陛下慧眼识珠,臣并无异议,恭喜陛下喜得良臣!”

皇帝得了满意的答复,面上的笑容更是真挚了。

但他好歹还摆了摆手:“殿试未启,最终结果还未定呢。”

主阅卷官心中腹诽——

就是殿试还没有开始又如何,难不成皇帝钦点的会元,到最后连三甲都入不了?

不管心中如何想,主阅卷官嘴上还是要恭维着的,直将皇帝哄得心满意足,方捧着试卷从宫中离开。

至于他带来的剩余三十多份试卷,皇帝也挑了七八份尚可入眼的,虽没言明名词,但总归不会太过落后,再其他未被问询的,一来不被阅卷官喜欢,二来也未能叫皇帝青睐,等送回去也只会被放于最后,且看有没有那个运气缀在榜尾了。

伴随皇帝钦点出头名,会试阅卷也算暂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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