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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风和吹王者归 第440集 竖琴新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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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柏林城堡的钟声还在晨雾里回荡,十二响的余韵像未散的硝烟,缠绕在哥特式的尖顶上。我站在宴会厅的废墟中,玻璃王冠上的碎光透过窗棂落在地上,拼出片流动的彩虹。昨夜的红酒渍已半干,在波斯地毯上凝成暗紫的花纹,像朵永不凋谢的石楠花——爱尔兰的国花,总在最贫瘠的土地上绽放。

“港口的英国舰队已经撤退了。”奥康奈尔的声音带着硝烟的沙哑,他的镰刀上还沾着麻绳的纤维,那是昨夜砍断卫兵火枪带时留下的。壮汉的粗布衫被刺刀划破,露出肩头的刺青:半面是竖琴,半面是太阳轮,针脚的血痂还未干透,“麦克劳德勋爵的船队堵住了英吉利海峡,女王的援军根本过不来。”

窗外传来孩童的歌声,盖尔语的童谣顺着晨雾漫进来,歌词是“绿岛的孩子,别忘祖先的话”。我走到窗边,看见贫民窟的屋顶上,穿红裙的小女孩正举着片玻璃碎片,对着朝阳晃出光斑,那碎片来自王冠上的窗玻璃镶嵌,昨夜混乱中被孩子们捡去当玩具。

“维多利亚的密使在侧厅等您。”艾琳的药箱敞着,她正用印加的觉醒花汁液给受伤的女仆包扎,紫色的药膏在伤口上泛出银光,“说是带来了女王的亲笔信,用的是火漆封口的私人印鉴。”

侧厅的橡木桌上,银盘托着封信,火漆印是只衔着橄榄枝的独角兽——那是女王给亲近之人的私章。我拆开信封,信纸的香水里混着泪水的咸涩,女王的字迹比晚宴时潦草许多:“……爱尔兰的事,或许我们都该换种方式谈谈。威斯敏斯特的议会吵得厉害,苏格兰的贵族们联名施压,连殖民地的总督都发来请愿书……下周三,让你的人来伦敦,我们在白金汉宫重新开宴。”

信纸背面画着个小小的三叶草,叶柄处写着行法语:“荣耀归于勇敢者”——那是当年爱尔兰最后一位国王的座右铭,据说女王的祖母曾偷偷教过她。

“是陷阱吗?”汤米的手指在“绿岛之魂”的剑鞘上滑动,少年的掌心磨出了新的茧子,那是昨夜挥舞高地人送的战斧时留下的。他的羊皮袄里藏着块印加金币,是麦克劳德勋爵特意给他的,“勋爵说,英格兰的贵族最擅长用微笑藏刀。”

星火突然跳上桌子,爪子按住信纸的三叶草图案,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呼噜声。小猫的胡须上还沾着点草莓酱,那是昨夜从陆军大臣的制服上蹭到的。艾琳笑着说:“它大概是觉得,女王这次说的是真心话。”

三日后,“信天翁号”驶入泰晤士河。伦敦塔的阴影投在甲板上,像条灰色的巨蟒,却在船身靠近时渐渐退去——两岸的民众挤在码头,有人举着“爱尔兰自由”的标语,有人挥舞着凯尔特十字旗,甚至有穿晨礼服的绅士脱帽致意,帽檐上别着的三叶草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光。

白金汉宫的宴会厅比都柏林城堡温暖许多,壁炉里的橡木烧得正旺,墙上的肖像画里,亨利八世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些。维多利亚女王穿着墨绿色的礼服,领口别着枚翡翠胸针——那是用我上次送还的印加翡翠切割而成的。“芊倕先生,尝尝这个。”她示意侍从端上甜点,是爱尔兰传统的苏打面包,上面用蜂蜜画着竖琴,“我的厨师特意请教了都柏林的老妇人。”

谈判比想象中顺利。女王同意爱尔兰成立自治议会,保留盖尔语的官方地位,甚至承诺拨款修复被焚毁的修道院。当我提出要收回克伦威尔时期被没收的土地时,她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份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大片区域:“这些本就是你们的,只是借放了三百年。”

“还有件事。”我解开披风,露出里面的印加图腾,“印加帝国希望与爱尔兰建立贸易通道,用他们的骆马毛和黄金,换取我们的亚麻和泥炭。”

女王的眼睛亮了,她从珠宝盒里取出枚戒指,上面的宝石是块红珊瑚,与红海古城的珊瑚粉颜色一致。“这是我祖母的遗物,据说来自印加。”她将戒指推到我面前,“就用它当信物吧,让大西洋两岸的太阳,都能照到彼此的土地。”

离开白金汉宫时,伦敦的天空飘起了细雨。汤米正跟着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唱诗班学唱盖尔语圣歌,少年的声音混在童声里,像株刚抽芽的燕麦。艾琳在议会大厦的广场上,将亚马逊的记忆草籽撒进花坛,她说要让来自新世界的植物,在旧世界的土壤里扎根。

卡佛的烟斗里,第一次装上了爱尔兰的泥炭,烟雾在雨中画出淡蓝的圈。“老卡佛司令发来电报,说世界各地的港口都在挂竖琴旗。”老水手的手指在海图上敲击,“从里约热内卢到加尔各答,从波士顿到悉尼,爱尔兰的商人终于能挺直腰杆了。”

星火蹲在船头,看着泰晤士河的水倒映着伦敦塔的影子,小猫的爪子上沾着点苏打面包的碎屑,偶尔舔一下,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声响。我知道,这只从亚马逊雨林跟着我们的猫,见证了太多故事——冰海的危机,火山的轰鸣,红海的暗流,恒河的梵音……而此刻,它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的是片平静的水面,像个被温柔接住的梦。

回到都柏林时,自治议会的第一次会议正在基尔肯尼大教堂召开。我站在当年被克伦威尔炸毁的祭坛前,将那顶玻璃王冠放在临时搭起的石台上。阳光透过新镶嵌的彩色玻璃窗照进来,窗上的图案是印加太阳与爱尔兰竖琴的交织,光斑落在王冠上,让玻璃的碎片也成了宝石。

“éirngobrách!”奥康奈尔的吼声震落了教堂梁上的灰尘,两百名议员同时站起,举起手中的橡木权杖——杖头都刻着微型的太阳轮,那是印加工匠特意赶来雕刻的。

散会后,汤米抱着星火,在教堂的草地上教孩子们掷飞镖,镖靶是块画着英国国旗的木板,却被孩子们善意地改成了红白绿三色——爱尔兰的国旗颜色。艾琳在旁边给孩子们分发觉醒花籽,说种在窗前,能想起祖先的模样。

我走到教堂外的山坡上,望着远处的都柏林港。“信天翁号”正泊在码头,船帆上的凯尔特结与印加图腾在风中舒展,像两只紧握的手。卡佛正指挥水手们装卸货物,印加的骆马毛与爱尔兰的亚麻堆在一起,散发出混合的清香。

夕阳将天空染成金红色,与三年前在库斯科看到的落日一模一样。我仿佛又听到了印加公主的声音,她说:“太阳落下的地方,总会升起新的希望。”此刻掌心的翡翠戒指微微发烫,戒指内侧的航海图纹路,正与脚下土地的脉络渐渐重合。

竖琴的弦重新绷紧了,这一次,弹奏的不再是悲怆的挽歌,而是新生的歌谣。爱尔兰的泥炭还在燃烧,印加的太阳还在照耀,而我们的船,将载着两个文明的友谊,继续航行在七海之上——不是为了征服,不是为了掠夺,只是为了让每个角落的人们都知道,土地的记忆永远不会消失,只要有人愿意守护,只要有人愿意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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