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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6章 虎纹嵌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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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楚材查看浮雕排列时,发现蒙古将士的名字多刻在向阳面,汉将的名字多在背阴处。“这不行,”他对萧虎道,“日头晒得着的地方,雨淋不着的地方,得匀着来。”萧虎让工匠调整,把巴特尔的名字换到背阴处,王庆的换到向阳处——这个小小的调整,被卢景裕看在眼里,回去后便让族人把更多土地献给大都。

有个汉将的名字被刻错了(“李”刻成“季”),蒙古监工说“差不多就行”。耶律楚材却让人重刻:“名字都刻不对,还说什么敬忠魂?”他亲自盯着工匠刻完,才对萧虎道:“人心就像这名字,差一笔就不是那个人了。”萧虎点头,命人将所有姓名重校一遍,错一个字,罚监工半年俸禄。

耶律楚材还建议,在浮雕群旁立块“无名碑”,刻“凡未留名者,魂亦护城”。“战死的小兵比将军多,”他道,“不能让他们觉得被忘了。”萧虎采纳了,这块碑成了所有士兵最敬畏的地方——连蒙古萨满路过,都会放下酒壶鞠个躬。

孟珙站在刻着王庆名字的浮雕前,手指抚过“原南宋黄州都统”的注文。归义营的士兵围在他身后,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有人偷偷抹泪。“咱们不是叛兵,”孟珙忽然道,“咱们是在给弟兄们挣个身后名——南宋的史书不会记他们,这里的墙会记。”

有个士兵问:“将军,咱们的名字将来也会刻在这儿吗?”孟珙望着远处的夯土台:“只要好好打仗,会的。”他心里却清楚,萧虎让归义营的名字入墙,既是拉拢,也是捆绑——这些名字成了人质,归义营再想回头,就难了。

回营的路上,孟珙遇见张姓匠人,见他在给浮雕刷桐油(防腐蚀),便问:“这油能保多久?”匠人答:“最多二十年,就得重刷。”孟珙叹了口气:“人这辈子,还不如墙上的名字活得久。”匠人没接话,只是把油刷得更匀了——他知道,有些话不能接。

忽必烈的仪仗抵达中都时,城墙已砌到三丈高。他不看浮雕,先问郭守敬:“这墙能挡多少兵?”郭守敬答:“寻常攻城,十万兵三个月攻不破。”忽必烈又问:“能挡得住草原的骑兵吗?”萧虎上前道:“挡不住——因为这墙不是用来挡自己人的。”忽必烈笑了,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阿里不哥的使者跟着巡看,见蒙古将士的名字与汉人混刻在一起,回去后便添油加醋地报:“萧虎让蒙古人跟南人埋在一块,是想乱了咱们的根!”忽必烈却指着“无名碑”:“他连没名字的都记着,难道会忘了蒙古的祖宗?”他让人给浮雕群赐名“忠魂墙”,御笔亲题,刻在碑首——这是给萧虎的背书,也是给所有将士的定心丸。

离开时,忽必烈把萧虎拉到一旁:“墙可以有虎纹,但城里的兵,还得是蒙古人多。”萧虎点头——他知道,这是大汗的底线,不能碰。

临安派来的密探伪装成工匠,混在施工队里。他在给史绳祖(史宅之之子)的密信里写道:“北人将汴梁虎纹嵌墙,每块刻战死姓名,汉蒙各半,百姓围观者多落泪……”信里还画了幅草图,标注着“宣和浮雕”“无名碑”的位置。

史绳祖在徽州看到密信,忽然明白父亲为何说“燕云不复为宋有”。“他们连死人都用得这么巧,”他对幕僚道,“南宋的忠魂祠,只祭文臣,不祭武将;北人的城墙,连百户的名字都刻着——民心在哪,还用说吗?”他让人把密信烧了,却把草图留了下来——或许将来修史,能用上这页纸。

密探的最终报告里,有句话被史绳祖圈了又圈:“墙根的夯土里,埋着汉蒙的祭品,混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了。”这句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他忽然怕了,怕江南的土地将来也会变成这样,分不清宋与元。

至元四十三年深秋,东段城墙完工。萧虎率文武百官行“封墙礼”,将最后一块浮雕(刻着“无名碑”三字)嵌入凹槽。张姓匠人用最后一滴桐油,在浮雕的虎睛上点了点,远远望去,像只真老虎在眨眼。

归义营的士兵列队走过墙下,看到王庆的名字,齐齐拔刀致敬;蒙古骑兵路过,对着巴特尔的名字勒马鞠躬;燕云百姓提着祭品,在无名碑前焚香——这堵墙,成了所有人的精神寄托,不管他们来自哪里。

萧虎站在墙顶,望着远处的潞水(江南的粮船正缓缓驶来),对周显道:“你看这墙,虎纹是宋的,名字是元的,夯土是燕云的,糯米浆是江南的——它早不是一堵墙了。”周显点头:“是天下。”

夕阳照在墙面上,虎纹浮雕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无数只虎爪,牢牢抓住了燕云的土地。墙下的工匠们收拾工具准备离开,张姓匠人回头望了一眼,仿佛看见那些刻在墙上的名字,正随着城墙的呼吸微微起伏——他们真的成了城的一部分,守着这座即将崛起的大都,也守着萧虎用权谋与人心筑起的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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