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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章 左右廷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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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廷的首次议事就起了冲突。合丹王(忽必烈的弟弟)坚持用“忽里台”(蒙古贵族会议)旧制,主张“议事必饮酒,酒后定乾坤”,反对萧虎提出的“议事前禁食酒肉”。“没有马奶酒,说不出真心话!”合丹王拍着案几,狼皮垫下的木板发出闷响。

帖木儿却站在萧虎一边:“左廷是议事的地方,不是宴饮的帐殿。大汗说了,毡帐可以旧,规矩得新。”他让人撤去案上的酒壶,换上奶茶(不醉人,却合蒙古习俗)。合丹王虽不满,却碍于忽必烈的嘱咐,终究没再坚持——他知道,萧虎敢动旧制,背后有大汗默许。

散会后,合丹王对亲信道:“这毡帐看着像斡耳朵,骨子里却变了味。”亲信指着帐外的狼旗:“旗还在,怕什么?”合丹王望着旗上的狼首,忽然觉得那狼的眼睛,倒像是在盯着他们这些“守旧的羊”。

卢景裕在整理右廷典籍时,发现萧虎让人撤掉了《孟子》中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篇。他找到萧虎质问:“此乃儒家精义,为何删去?”萧虎指着左廷的方向:“合丹王要是看见这话,明天就会烧了书房。”

“可删书如断史,”卢景裕急道,“后世会说我们曲解经典!”萧虎取来一支笔:“不是删,是‘暂藏’,等大都站稳了脚跟,再补回去。”他让人将删去的书页单独装订,藏在书房的暗格(钥匙由卢景裕保管):“这是咱们的约定——你护书,我护你。”

张砚在旁抄书,听见这话,忽然在《论语》的“和而不同”旁多写了一行小字:“权宜之计,非本心也。”他知道,这行字永远不会有人看见,却能让自己安心——汉臣的坚守,有时就藏在这些看不见的地方。

连廊成了两廷人员碰面最多的地方。蒙古兵巡逻时,会对着右廷书房的炊烟吹口哨(草原上的友好信号);汉臣抄书累了,会站在廊下看左廷的人摔跤(蒙古的娱乐方式)。有次大雪,左廷的毡帐漏了,右廷的工匠带着桐油和麻线帮忙修补;书房的火盆灭了,左廷的士兵送来干牛粪(耐烧,无异味)。

耶律楚材特意在连廊设了张石桌,备着奶茶和清茶。蒙古将官路过,会端起奶茶碗;汉臣经过,会倒杯清茶,偶尔也有蒙古人学着用茶盏,汉人试着喝奶茶的——没人说“融合”,却在这些琐碎的相处里,慢慢找到了舒服的方式。

萧虎某日路过,见帖木儿和卢景裕正围着石桌看一幅《燕云地图》,帖木儿用蒙古语说“此处该驻兵”,卢景裕用汉语答“需先修渠”,虽语言不通,却靠手势比划得明白。他没上前打扰,只是对周显道:“两廷的墙是死的,人是活的。”

左廷议决的军政要务,需用蒙古文写“草议”,由帖木儿签字后送右廷;右廷的汉臣将“草议”译为汉文,拟成“奏稿”,经卢景裕校订后,再回左廷盖蒙古宗王的印信,最后呈忽必烈御批。这道流程,像根无形的绳,把两廷捆在了一起。

周显发现,蒙古文“草议”里,“紧急”二字用朱笔圈住的,多是军事调度;汉文“奏稿”里,“宜缓”二字加墨点的,多是赋税改革——这是两廷心照不宣的暗号:蒙古人急军务,汉人重民生。

有次江南遭灾,右廷拟“缓征粮”奏稿,左廷的合丹王却在草议里写“军粮不可缓”。萧虎在连廊的石桌上摊开两份文书,让帖木儿和卢景裕各说理由,最后取了折中:“缓征民粮,军粮从漠北调运。”他知道,双廷制的妙处,不在“分”,而在“合”时的权衡。

深冬的一个雪夜,萧虎独自在左廷毡帐里,对着烛火看蒙古宗王的名册——凡在左廷议事的亲王,名下的封地赋税,都需右廷的汉文账册核对。他忽然笑了:蒙古人以为左廷是他们的天下,却不知右廷的笔,早把他们的钱袋子算得明明白白。

同一时刻,卢景裕在右廷书房的暗格里,翻看那本被删去的《孟子》残页。他知道,萧虎留着这些页,是想让汉人知道“隐忍”的必要——现在争的不是一句话,是将来能否把这句话刻回典籍里。

雪落在左廷的狼旗上,也落在右廷的窗纸上,悄无声息。两廷的灯火在雪夜里明明灭灭,像两颗互相绕转的星。萧虎站在连廊上,望着白虎殿的方向,那里的虎钮大印正等着盖在两廷议定的文书上——他用双廷制搭起的,不只是两座建筑,是能让蒙古的狼与汉地的书,在同一片天空下共存的笼子,而笼子的钥匙,捏在他手里。

这场无声的布局,没有刀光剑影,却比战场更凶险。左廷的狼旗猎猎,右廷的书香袅袅,看似井水不犯河水,实则每道木纹、每页纸痕里,都藏着新朝权力的密码——要让大都站稳脚跟,就得先让这两套规矩,在碰撞中找到共存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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