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汉官遴选(2 / 2)
赴任前一日(二月卅),萧虎与耶律楚材再次召见李衡,除重申协调原则,更传递“元廷的治世决心”与“对他的信任”,既给“方法论”,又给“信心”,让他赴草原无后顾之忧。
萧虎道:“赴草原后,记住‘三不原则’:不凭主观定对错,要凭实证;不逼诸王硬接受,要给退路;不忽视部民诉求,要保民生。”他举例:“若阿里不哥拒交超限马,别硬收,可提‘先交一千匹,给全额补贴,剩余五百匹下月交’,给他台阶;若部民缺粮,先从驿站调粮,再汇报,别让部民饿肚子。”这些原则,是萧虎治草原的核心思路——“稳字为先,民心为本”。
耶律楚材道:“诸王怕‘超限吃亏’,你可‘分阶处置’:主动交马的,给补贴、给表彰;犹豫的,讲试点部落的好处(如弘吉剌部获额外草场);抗拒的,暂夺岁赐,虎卫施压,但别伤部民。”他还教李衡“借旧例”:“成吉思汗曾定‘按草场分牧地’,你可提‘今日量牧,是沿成吉思汗旧例,不是元廷新创’,诸王更易接受。”这些策略,是耶律楚材的治世智慧——“借势而为,减少阻力”。
耶律楚材特别提醒:“汉官懂规矩,草原吏员懂习俗,你要让他们‘互相补台’——汉官教草原吏员量天尺,草原吏员教汉官习俗,别让他们成‘两派’。”他建议李衡“每月开一次协同会”,让汉官与草原吏员“互相夸优点、提建议”,增进信任。李衡道:“先生提醒得是,协调先从内部协同开始。”
萧虎道:“量牧不是为了‘卡诸王’,是为了草原部民——部民有草场、有粮吃,才会支持元廷,诸王也难煽动。”他让李衡“每到一个部落,先看部民生活”:若缺粮,协调驿站补;若马群饿死,帮他们申请“军牧借马”。“你记住,部民满意,你的协调就成功了一半。”这番话,点出元廷治草原的根本——“民心是根基”。
萧虎最后道:“中都永远是你的后盾——缺物资,张谦会补;遇刁难,虎卫会帮;有难题,随时递文书,我与楚材会尽快批复。”耶律楚材递上“萧虎手书令牌”:“持此令牌,草原驿站、虎卫、部落都需配合,若有人刁难,可先处置,再汇报。”李衡接过令牌,入手沉重——这不仅是权力,更是元廷的信任与期许。
李衡率助手与汉官赴草原,沿中都至蒙古故地的驿站行进。途中他不闲着,每到一站都“查实务、听反馈、解小忧”,既了解沿途情况,又初试协调能力,为后续统筹积累“第一手经验”。
第一站是“卢沟桥驿站”(中都北境首站),李衡刚到便查“草原物资储备”——看粮票是否充足(驿站存粮千石,够百人用一月)、量天尺备用件是否完好(五把备用尺均有“验”字)、文书是否规范(驿站记录册标注“每日物资出入,签字齐全”)。他还找驿卒了解“过往部落的反馈”:驿卒道:“弘吉剌部的部民说‘量天尺量得准,有粮票拿’,阿里不哥部的骑士却常问‘会不会多收马’。”李衡记在手册上:“需重点安抚阿里不哥部的顾虑。”
行至“昌平县北部落”(小部落,属弘吉剌部管辖),李衡临时驻足——部落领主博尔济(非长老)迎见,说“部民怕‘量完草场,马不够养’”。李衡便拿出“迷你量天尺模型”,演示“一尺量三丈,按草场算马数,不会多收”;还承诺“若马不够,可申请元廷补贴粮”。部民巴图问:“真能给粮?”李衡道:“弘吉剌部试点已有部民拿到,我可带你去看。”博尔济道:“大人这么说,咱们就放心了。”这次走访,让李衡更知“部民怕‘吃亏’,需多解释、给实证”。
行至“居庸关驿站”,遇“部民与驿卒争执”——部民帖木尔按“粮票标准”领青稞,驿卒却“少给半斗”,说“驿站粮紧”。李衡先查“粮票标准”(部民每日一升,帖木尔领十日,应给一斗),再问驿卒:“驿站存粮多少?”驿卒答:“还有五百石。”李衡道:“既够,便按标准给,部民千里迢迢来领粮,少给半斗,会让他们觉得元廷失信。”驿卒立刻补粮,帖木尔道:“多谢大人,大朝(元廷)还是讲规矩的。”这次调解,是李衡赴草原后的首次协调,用时不到半个时辰,显其经验。
途中遇到“呼伦贝尔营地的虎卫巡逻队”(队长兀良哈),李衡与他对接“应急支援流程”:李衡道:“若我在阿里不哥部遇阻,派快马持虎符碎片找你,多久能到?”兀良哈答:“半日便能到,咱们巡逻队每日沿‘中都-阿里不哥部’路线走,离得近。”李衡还让兀良哈“多留意阿里不哥部的马群动向”,若有“偷偷转移马群”,及时报他。兀良哈道:“大人放心,咱们巡逻队会盯紧,不会让他们瞒报。”
每日宿驿站时,李衡都会“总结当日见闻”:一是“部民诉求”(怕吃亏、怕失信);二是“实务问题”(驿站偶有克扣、诸王动向需盯);三是“协调方法”(先查标准、再给实证、柔化态度)。他对助手王全道:“草原与江南虽异,但‘人心’相通——都怕被欺、都盼实惠,抓住这点,协调便不难。”这些总结,为他抵达草原后的统筹打下基础。
李衡抵达弘吉剌部试点草场(草原统筹的首个落脚点),未歇便展开“三方对接”:与汉官周彬对接现有进展,与草原吏员巴图了解协作难点,与领主帖木儿沟通后续推广,当日便制定“统筹部署方案”,展现“务实、高效”的风格。
李衡先看周彬的《试点进度册》:已丈量弘吉剌部夏牧场“五万丈,可养马一万六千匹”,烙印战马“一万匹”,超限六千匹收编为军牧,补贴已发三千石青稞。周彬道:“当前难点是‘冬牧场丈量’——冬牧场多洼地,草原吏员怕‘减两成’后马不够,有些抵触;还有合丹部派使者来问‘能不能少交些超限马’。”李衡道:“冬牧场先测一小块,让草原吏员看‘减两成后,马够养’;合丹部的使者,我来见。”
李衡找草原吏员巴图(参与过试点),问“协作难点”:巴图道:“汉官量尺时,总让咱们‘按刻度来’,咱们看地形凭经验,有时会争;还有些吏员怕‘量完后,领主怪他们没争到好处’,不敢签字。”李衡道:“往后量地形,咱们先一起用坡度木测,经验准还是刻度准,测了便知;签字前,我会跟你们领主说‘是按实证量的,不是吏员的错’,保你们不挨骂。”巴图听后松了口气:“大人这么说,咱们便敢配合了。”
帖木儿见李衡到来,先提“弘吉剌部的诉求”:“冬牧场若按洼地减两成,可养马数少,能不能多给些补贴?”李衡道:“补贴按‘超限马数’算,你们冬牧场超限马三千匹,若主动交,可给一千五百石青稞,比夏牧场还多;且冬牧场休牧时,元廷可送牧草种子,帮你们恢复草场。”他还承诺“推广时,优先量弘吉剌部的冬牧场,早量完早拿补贴”。帖木儿道:“大人懂咱们的难处,愿配合推广。”
当日傍晚,李衡召开“统筹会议”,汉官、草原吏员、虎卫代表参会,制定“三步部署”:第一步“冬牧场试点”(三月初六至初十,量弘吉剌部冬牧场一小块,用坡度木测地形,让草原吏员认可系数);第二步“忠顺部落推广”(三月十一至二十,量弘吉剌部、兀良哈部剩余草场,同步烙印战马);第三步“中立与超限部落推广”(三月廿一至四月初十,量合丹、也速蒙哥、阿里不哥部,虎卫配合施压)。方案明确“每日进度、责任人、问题反馈渠道”,众人无异议。
李衡亲赴弘吉剌部冬牧场试点——他先让汉官与草原吏员“一起用坡度木测洼地”,测得“坡度超三寸,按减两成算”;再用量天尺量出“三丈洼地草场”,核算“可养马一匹”;最后让部民“在洼地养一匹马,每日记录食草量”,用实证让草原吏员信服。巴图道:“测过才知,洼地确实该减两成,之前是咱们想多了。”首日试点顺利,李衡在《统筹日志》上记:“实证是协调的根基,草原吏员认这个。”
李衡抵达草原后,首个挑战便是合丹部使者的“试探性刁难”——合丹派使者兀良哈(非虎卫队长)来“问超限马能否少交”,实则想探李衡的协调风格与元廷的底线。李衡用“实证、利益、威慑”三重策略,既守住元廷标准,又给合丹台阶,化解首次诸王试探。
合丹使者兀良哈抵弘吉剌部,见到李衡便提“诉求”:“我部马群今年多,是因草场丰茂,不是故意超限;且部民靠马生活,若交太多,部民会饿肚子,能不能少交五百匹?”他还质疑:“量天尺是不是真准?别是汉官故意多量,让咱们多交马。”说辞看似“为部民”,实则是合丹怕“交马吃亏”,又想试探李衡是否好说话。
李衡不慌不忙,先让周彬拿来“合丹部的草场勘测数据”(细作此前测得“合丹部草场可养马九千匹,实际马群一万七千匹,超限八千匹”),再拿出“量天尺校准记录”(二月初五萧虎亲验,误差一分),道:“你部草场可养马九千匹,是按实测算的;量天尺经大人亲验,不会不准。”他还让使者看“弘吉剌部的补贴记录”:“他们交六千匹超限马,拿了三千石青稞,部民没饿肚子,反而多了粮。”实证在前,使者无言以对。
李衡见使者态度松动,便提“折中方案”:“你部若在三月十五前交六千匹超限马,可获‘全额补贴’(每匹五斗青稞,共三千石),剩余两千匹可‘四月底前交’,期间元廷不催;若逾期,不仅无补贴,还暂夺半数岁赐。”他还补充:“交马后,你部可优先申请‘牧草种子’,帮草场恢复,明年能多养马。”方案既给“好处”(全额补贴、延期),又设“底线”(逾期惩罚),符合合丹“怕吃亏、怕麻烦”的心理。
使者仍犹豫,说“需回去请示合丹”,李衡道:“我已让虎卫克鲁伦河营地‘加强巡逻’,你部若有‘转移马群’的动向,虎卫会立刻汇报——元廷不想与合丹部为敌,但也不会放任超限。”他还递上“萧虎的手书”,上面写“合丹若配合,元廷记其功;若抗命,按规处置”。使者见元廷有虎卫后盾,又有萧虎手书,知“难蒙混”,便道:“我会劝领主按方案交马。”
使者走后,李衡立刻将“应对过程”报中都——萧虎批复“处置得当,既守标准,又给退路”;耶律楚材赞“实证+利益+威慑,是应对诸王的良策”。李衡还在《统筹日志》上总结:“诸王试探,多因‘怕吃亏、怕无退路’,化解此两点,便易协调;且需快反馈中都,让中央知进展,有后盾。”这次应对,为后续处理阿里不哥、也速蒙哥的抵触积累了经验。
李衡赴草原后的十日统筹,虽仅推进弘吉剌部冬牧场试点与合丹部的初步协调,却已展现“协调实效”——汉官与草原吏员的分歧减少七成,部民对量牧的信任度提升,诸王的抵触态度软化。这不仅是实务层面的进展,更在“中央集权”层面埋下伏笔——通过李衡的协调,元廷的标准与权威正逐步渗透草原,为后续削藩、统一治理铺路。
弘吉剌部冬牧场试点完成“两千丈丈量”,草原吏员均按“洼地减两成”核算,无一起分歧;合丹部按方案交“三千匹超限马”,获一千五百石青稞,使者反馈“合丹对延期交剩余马群满意”;汉官周彬道:“有李大人统筹,咱们不用再为协调分心,丈量效率提了一倍。”部民巴图拿到补贴青稞后道:“大朝(元廷)量牧,真给咱们粮,不是骗马。”实务成效,让元廷治草原的“可信度”提升。
李衡推行的“协同会”(每月一次)与“实证记录制”,让汉官与草原吏员“从‘各干各’变为‘一起干’”——汉官教草原吏员用量天尺,草原吏员教汉官认传统边界;每丈量一块草场,双方共同签字,无一起推诿。草原吏员巴图道:“以前怕汉官‘瞎量’,现在一起测、一起记,放心。”这种协同,实则是“中央通过汉官,将草原吏员纳入管控体系”,削弱诸王对吏员的影响。
合丹部的配合,给其他诸王“示范效应”——也速蒙哥部派使者赴李衡处,询问“交超限马的补贴标准”;阿里不哥部虽未主动配合,但“转移马群”的动作减少(虎卫巡逻队汇报)。李衡道:“诸王多‘跟风’,见合丹获好处、无惩罚,便会动摇;咱们再趁热推进,抵触会更弱。”这种“分化诸王”的效果,正是萧虎与耶律楚材希望看到的——瓦解诸王的超限联盟,便于中央管控。
李衡每到一处部落,都“先看部民生活、再推量牧”——弘吉剌部有三户部民缺粮,他协调驿站补粮;冬牧场有部民的马生病,他派兽医诊治。这些民生举措,让部民“认元廷、不认诸王”——老牧民博尔济道:“诸王只知要马,大朝(元廷)还管咱们吃饭、看病,咱们愿听大朝的。”民心向背,是中央集权的根本——部民信任元廷,诸王的割据基础便会削弱。
李衡的统筹,看似是“实务协调”,实则是“中央集权的微观落地”——通过统一的量天尺标准、协调流程、补贴政策,元廷正将草原的“草场资源、战马数量”纳入中央管控,诸王“自主扩张、暗箱操作”的空间被压缩;通过李衡的协调,元廷的权威正逐步替代诸王的局部权威,为后续“岭北行省”的设立(至元四十八年)与草原统一治理奠定基础。耶律楚材在给萧虎的信中写道:“李衡赴草原,虽仅十日,却让元廷的治世之根,在草原扎下——此非仅实务之功,更是集权之幸。”
李衡率统筹团队赴合丹部,准备丈量其草场。途中,他看着手中的量天尺模型,对助手王全道:“草原虽广,但只要按‘实证、平衡、民心’来,定能让元廷的规矩,行遍每一片草场。”远处的草原上,汉官与草原吏员正一起插界碑,虎卫巡逻队的身影在天边闪过——元代草原治理的统筹篇章,正由李衡与无数实务者,一步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