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殿论兵权(2 / 2)
再者是“思对策,定时机”。萧虎结合细作传回的“察合台旧部异动”密报,与忽必烈的请战方案对比,意识到:若直接同意,恐让忽必烈手握重兵却不懂收放;若直接拒绝,又会错失其治理漠南的能力。因此,他决定以“反问”代替“直接表态”——既不否定忽必烈的诚意,也不认可其方案,而是通过“兵权收放”的诘问,考察其权谋素养。当忽必烈说完“愿立誓”,殿内重臣纷纷点头,气氛偏向支持时,萧虎抓住这一“时机”,突然抛出反问,瞬间扭转殿内氛围,让忽必烈措手不及。
最后是“反问的措辞设计”。萧虎的反问“你知‘兵权如虎爪’,可懂‘何时该收,何时该放’”,有三层深意:一是以“虎爪”为喻,点出兵权的双重性——既能御敌,也能伤己,提醒忽必烈不可只看兵权的“利”,忽视其“害”;二是“何时该收,何时该放”的核心,是考察忽必烈对“权力边界”的认知——是否明白“战时放权御敌,战后收权归中枢”,是否接受“中枢对兵权的随时调控”;三是反问的语气沉稳,无指责之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给忽必烈思考的空间,也向重臣们传递“中枢对兵权把控的重视”,避免他们因“支持忽必烈”而忽视制衡。
萧虎反问抛出后,殿内陷入长达半刻钟的沉默——这既是忽必烈思考回应的时间,也是萧虎与重臣们观察其反应的过程,更是一场“心理博弈”:忽必烈需在压力下展现对兵权的认知,萧虎则需通过其反应判断是否值得放权,每一秒的沉默,都在加剧双方的心理张力。
首先是“忽必烈的错愕与调整”。听到反问的瞬间,忽必烈瞳孔微缩,显然未料到萧虎会突然提及“兵权收放”——他此前的准备多围绕“为何领兵、如何领兵”,却未深入思考“兵权的收放时机”。短暂错愕后,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落在案上的《草原镇守策》,脑中快速梳理思路:若答“战时放、战后收”,恐显肤浅;若答“按中枢指令收放”,又恐被视为“无主见”;需结合草原防务的实际,给出具体答案。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袍角,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却被萧虎尽收眼底。
其次是“萧虎的观察与施压”。萧虎并未打破沉默,反而端起案上的奶茶,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从容,目光却始终锁定忽必烈——他在刻意施压,考验忽必烈的抗压能力。若忽必烈在沉默中慌乱失措,便证明其心智尚不成熟,难当掌兵之任;若能快速调整,给出有见地的回应,则可进一步考察其能力。萧虎的目光锐利如刀,似要穿透忽必烈的表象,看到其内心对兵权的真实想法,让忽必烈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后背渐渐渗出冷汗。
再者是“重臣的反应与议论”。沉默中,两侧重臣开始小声议论:枢密院王判官对身边的禁军统领道:“萧大人此问甚妙,兵权收放乃掌兵关键,王爷若答不好,恐难服众。”户部尚书则皱眉低语:“若王爷不懂收放,日后军费恐难管控,户部需谨慎表态。”御史台李御史更是直言:“宗室掌兵,本就需多番考察,萧大人此问,正是考察的关键。”这些议论虽轻,却传入忽必烈耳中,让他愈发意识到,此次回应不仅关乎自己能否领兵,更关乎拖雷系在中枢的话语权,容不得半点差错。
最后是“烛火与声响的烘托”。殿内烛火偶尔爆裂,发出“噼啪”轻响,打破短暂的寂静,却让后续的沉默更显压抑;殿外积雪消融的“嗒嗒”声,此刻竟似敲在众人心上,每一声都在催促忽必烈回应。忽必烈抬头看向萧虎,见其神色依旧沉稳,便知无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组织语言,一场关乎兵权的关键回应,即将在殿内展开。
忽必烈在沉默后给出的回应,虽试图覆盖“兵权收放”的核心,却因历练不足,仍存在明显漏洞——他从“草原防务场景”出发,分“战时、平时、异动时”三类情况拆解,却回避了“中枢调控”这一关键,暴露了其对“兵权归属”的认知偏差,也让萧虎与重臣们看到其权谋素养的短板。
首先是“战时放权的阐述”。忽必烈道:“战时需放——若草原诸王来犯,军情紧急,若事事需奏报中枢,恐延误战机。此时当放权于领兵者,许其自主调兵、制定战术,待战事结束,再将兵权交还中枢。如察合台旧部若袭扰邢州,本王可即刻调动京兆、怀孟驻军合围,无需等枢密院符,待击退敌军后,再奏报详情。”这番话看似合理,却忽略了“战时放权的边界”——未提及“放权的时限”“可调动的兵力上限”,若领兵者借“战时”之名长期掌权,便可能形成尾大不掉之势,萧虎闻言,眉头微蹙,却未打断。
其次是“平时收权的解释”。忽必烈继续道:“平时需收——无战事时,兵权当收归中枢,领兵者仅负责训练、防务,不可擅自调兵、征用粮草。如漠南驻军的日常训练,需按枢密院制定的章程进行;粮草需由户部拨付,领兵者不可私自动用。本王若领兵,平日便只督建驿路、整训民兵,绝不干预调兵、粮草之事。”这一解释虽提及“收权”,却未明确“收权的具体措施”——是中枢派监军,还是定期收回调兵符,缺乏可操作的机制,显得空泛,户部尚书闻言,轻轻摇头,显然不满意这一回答。
再者是“异动时的收放平衡”。忽必烈试图弥补前两部分的不足,补充道:“若遇部落异动却未开战,当半收半放——领兵者可派细作探查,调动少量兵力(如三千人以下)加强防务,却不可主动出击,需奏报中枢,待批准后再行动。如察合台旧部集结却未南下,本王可调动邢州驻军加强驿路防护,同时奏报中枢,等待进一步指令。”这一“半收半放”的思路虽有进步,却仍未解决“谁来判定异动程度”的问题——若领兵者夸大异动,借机调兵,中枢恐难掌控,御史台李御史忍不住开口:“王爷所言‘异动’,如何界定?是领兵者自行判定,还是需中枢核验?”忽必烈一时语塞,显然未考虑过这一细节。
最后是“回应的漏洞总结”。忽必烈的回应始终围绕“领兵者的视角”展开,强调“自己会如何收放”,却未提及“中枢的监督与调控”——既未提“枢密院派监军”,也未提“兵权的回收机制”,更未回答“若领兵者不按约定收权,该如何处置”。这些漏洞,恰恰是萧虎最关心的“权力制衡”核心,也让重臣们意识到,忽必烈虽有守边之心,却对“兵权的风险”认知不足,尚未具备掌草原兵权的完整素养。
针对忽必烈回应中的漏洞,萧虎展开进一步追问——他不再停留于“理论层面”,而是设置三个“草原实务场景”,强迫忽必烈直面“兵权收放”的具体问题,既考察其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也向重臣们展示“宗室掌兵需谨慎”的必要性,深化殿议的权谋博弈。
萧虎问道:“若王爷领兵时,某归附部落叛乱,你率军平定后,部落残余请求归降,此时兵权当如何收放?是继续领兵镇守,还是将兵权交还中枢?若继续镇守,需驻兵多少?驻多久?”这一场景直击“战后兵权回收”的核心——忽必烈此前的回应未提“战后撤军机制”,此刻被迫思考:“平定叛乱后,当留少量兵力(如五千人)镇守半年,待部落稳定后,便将兵权交还中枢,撤军返回原驻地。”萧虎追问:“若半年后部落仍不稳定,需延长驻军,该如何处理?”忽必烈答:“需奏报中枢,请求延长驻军时限。”萧虎再问:“若中枢不同意延长,你当如何?”忽必烈坚定道:“遵中枢指令,按时撤军,另派细作监控部落动向。”这一回答虽弥补了部分漏洞,却仍未提“撤军后的防务交接”,略显仓促。
萧虎转向粮草问题,问道:“若漠南遭遇旱灾,屯田粮减产,无法供应驻军六成粮草,需户部大幅增加拨付,而户部因中都粮荒,无法足额拨付,此时兵权当如何调整?是缩减驻军,还是继续维持?若缩减,该缩减哪部分兵力?”这一场景结合了“粮草压力”这一实务难题,忽必烈此前的方案依赖“屯田粮充足”,此刻需应对突发情况:“当缩减驻军,优先保留禁军与核心民兵(如一万五千人),缩减临时招募的民兵,同时奏报中枢,请求从其他地区调拨粮草,待粮草充足后再恢复驻军规模。”萧虎追问:“缩减的民兵如何安置?若民兵不满,引发骚乱,该如何处置?”忽必烈答:“将缩减的民兵遣返回屯田区,发放半年粮饷安抚,若有骚乱,派禁军弹压。”这一回答虽可行,却未考虑“遣散民兵的安置成本”,户部尚书立刻道:“发放半年粮饷,需白银五万两,户部当前无此余钱,王爷可有其他办法?”忽必烈再次语塞,意识到自己的方案未考虑“财政压力”。
“若中枢判定某部落无异动,令你撤军,而你坚信该部落有谋反迹象,请求继续驻军,中枢却驳回你的请求,此时你当如何?是遵令撤军,还是坚持驻军?”这一场景考验“领兵者对中枢权威的服从”,是权力制衡的核心。忽必烈沉默片刻,回答:“本王会再次奏报中枢,详细说明该部落谋反的证据,若中枢仍驳回,便遵令撤军,但会派细作密切监控该部落,一旦有异动,立刻奏报。”这一回答虽体现了对中枢的服从,却仍未提“若细作发现异动,需多久奏报”“中枢多久能回应”,缺乏应急机制。萧虎不再追问,只是点头,显然对这一回答基本认可,但仍有顾虑。
他的方案多基于“理想情况”,未考虑天灾、财政、中枢分歧等突发情况,也缺乏具体的应对机制。重臣们通过这些追问,更清晰地认识到“宗室掌兵需谨慎”,支持忽必烈的声音逐渐减弱,萧虎的“谨慎决策”立场愈发得到认同。
萧虎的追问与忽必烈的漏洞回应,让殿内重臣的立场从“倾向支持”转为“谨慎观望”——不同派系的重臣基于自身职责,表达对“忽必烈掌兵”的担忧,既反映了元代中枢“多部门制衡”的行政特点,也让殿议的权力博弈更显真实,符合古装正剧“群像烘托主线”的风格。
此前支持忽必烈的枢密院王判官,在萧虎追问后,态度明显软化:“王爷守边之心可嘉,然兵权收放的实务细节仍需完善,如战后撤军机制、中枢指令的应急响应,均需制定具体章程。若这些章程未完善,恐难贸然放权。”他不再直接支持,而是提出“完善章程”的前提,实则是暂缓同意;禁军统领则直言:“若王爷领兵,禁军教官的任免权需归枢密院,不可由王爷自主任命,否则恐影响禁军的忠诚度。”这一要求直指“兵权制衡”,忽必烈虽不情愿,却也只能点头应允。
户部尚书此前便对粮草方案存疑,此刻更是直言反对:“王爷的粮草方案依赖屯田粮,却未考虑天灾减产;遣散民兵需发放粮饷,却未提及资金来源。若户部无法足额拨付,驻军恐因缺粮生乱,户部难以承担此责。”他甚至提出:“若中枢同意王爷领兵,需先制定‘粮草应急方案’,明确旱灾、粮荒时的应对措施,否则户部无法批准粮草拨付。”这一要求让忽必烈的粮草方案面临搁浅,也让支持他的重臣意识到“掌兵需解决的不仅是军事问题,还有财政问题”。
御史台李御史始终反对宗室掌兵,此刻更是借机发难:“王爷连‘异动界定’‘细作奏报时限’等基础问题都未明确,可见对兵权风险的认知不足。宗室掌兵,若缺乏完善的监督机制,恐生专权之祸,脱欢事件不远,朝廷当引以为戒。”他甚至提议:“若真要让王爷领兵,需在漠南设‘御史台驻点’,专门监督王爷的军务与行政,确保无越权行为。”这一提议虽严苛,却得到部分文臣的支持,让忽必烈感受到巨大压力。
此前保持中立的礼部、吏部重臣,此刻也纷纷表态“需谨慎”:礼部尚书道:“宗室掌兵需循祖制,祖制中‘宗室守边需有监军’,此监军当由皇帝亲自任命,而非中枢部门指派,以确保权威。”吏部尚书则补充:“领兵者的属官任免,需吏部与枢密院共同审批,不可由王爷自主任命,避免形成派系。”这些中立派的“谨慎建议”,实则是不支持、不反对,等待中枢进一步决策,让殿内支持忽必烈的声音彻底减弱,观望成为主流。
面对重臣的观望立场与忽必烈的实务漏洞,萧虎决定“暂不决策”,而是制定“后续完善方案”——既给忽必烈弥补漏洞的机会,也为中枢留出进一步考察的时间,避免因仓促决策引发隐患,符合元代中枢“重大事项需多轮商议”的行政惯例。
首先是“暂议的宣布”。萧虎站起身,目光扫过殿内重臣与忽必烈,声音沉稳:“王爷请战守边,忠勇可嘉;然兵权收放的实务细节仍需完善,粮草应急、撤军机制、监督措施均未明确。今日殿议暂不决策,待这些细节完善后,再奏请陛下,召开第二次殿议。”这一宣布既未否定忽必烈,也未同意,而是以“完善细节”为由暂缓,既给了忽必烈台阶,也安抚了担忧的重臣,避免引发争议。
其次是“忽必烈的任务分配”。萧虎对忽必烈道:“王爷需在十日内,补充《草原镇守策》,完善三项内容:一是粮草应急方案,明确天灾、粮荒时的应对措施,需与户部商议,确保财政可行;二是兵权收放的具体机制,包括战后撤军时限、中枢指令的应急响应、监军的权责;三是监督措施,提出御史台、枢密院的监督方式,需兼顾防务效率与制衡。”这些任务直指忽必烈的漏洞,既是考验,也是机会——若能完善,便有机会获得兵权;若不能,则可能彻底失去机会。忽必烈躬身领命:“本王遵令,十日内必完善策书,与户部、御史台商议细节。”
再者是“重臣的协同安排”。萧虎对户部、枢密院、御史台的重臣道:“户部需在五日内,与王爷商议粮草应急方案,提供中都与漠南的粮储备情况,明确可拨付的上限;枢密院需制定‘监军章程’,明确监军的任命、权责、奏报流程;御史台需提出‘漠南监督方案’,包括驻点设置、监督范围、奏报时限。十日后续议时,各部门需提交相关文书,作为决策依据。”这一安排让各部门参与其中,既确保方案的可行性,也分散了决策责任,避免后续出现问题时由单一部门承担。
最后是“殿议后的私下叮嘱”。殿议结束后,萧虎单独留下忽必烈,语气缓和了几分:“王爷,非本王刁难,实乃兵权关乎国本。你需明白,中枢放权给你,不仅是让你守边,更是让你守住‘制衡’二字——懂收放,才能长久掌兵;懂制衡,才能让中枢放心。十日时间,你需用心完善方案,莫要辜负陛下与本王的期待。”这番话既是叮嘱,也是暗示——若忽必烈能明白“制衡”的重要性,完善方案,便有机会获得兵权。忽必烈躬身致谢:“谢萧大人提点,本王定不负所托。”
此时,殿外积雪已停,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殿内,落在案上的《草原镇守策》上。这场殿议虽未达成最终决策,却让忽必烈更清晰地认识到“兵权的重量”,也让中枢重臣看到“宗室掌兵需完善制衡”的必要性,为后续的草原兵权分配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