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2 / 2)
可是后来自己突然出现,她改了主意,想要自己想起过去的事成为那个可以主导妖界的人,这才有了浮玉山那一遭,但她没想到自己不仅拒绝了她,还打破了她的幻想,更是主张让人界和妖界共处。
所以在这之后她回到昆仑山,吞了这些妖兽。
难怪司阑一直都没发现封印有什么动静。
难怪会不让江安过来,江安一定一眼就能知道。
在这一瞬间,连久好像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当初是自己和司阑一起将妖兽封印,司阑受伤给了谷槐可趁之机,那些妖兽被再次放了出来。
所以自己才会受到封印的牵连,被再次卷入这个世界。
这一瞬间,连久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当初为了救你,司阑已经献祭了自己的法相。”谷槐的声音在整个山谷里回荡,“现在他除了能给你一条命,还有什么?”
说完以后,猛地朝连久冲了过来。
司阑神色一凝,化成原型冲到了连久面前。
这是连久第一次看到他的原型,耳朵似兔,还长着龙角,身体遍布鳞甲,四只仿佛鹰爪。
他挡在面前,体型巨大。
虽然早就猜到了他不是简单的兔子,但连久还是不住生气他居然连这个都瞒着自己。
在药兽和犼的低吼声中,连久大声道:“司阑让开!”
谷槐嘲道:“他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就见司阑居然真的让开了。
他怎么可能!他不是舍不得连久受到一点伤害吗!
在她为此愣神的时候,像是有什么破空而来,砰砰砰几声打在了她的身上。
身体的剧痛瞬间散开。
谷槐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流血的伤口,又看向连久。
她手里拿着漆黑的枪,眉眼冷然。
那些本就快要消散的妖兽法相更是一瞬间不见,剧痛让谷槐的法相再也维持不住,身形急剧缩小,最终变成了原型:“人类的东西……”
“朝前看。”连久拿着枪走近,“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这是她之前从那些一直找妖界麻烦的人身上吸取到的经验,加上那几个动物贩子,觉得妖界应该也要有安全保障,所以提前跟龙应那边打过招呼了,妖跟人不一样,所以武器自然也要做一些改进。
龙应找章池一起重新配了枪,原本来之前是想来到昆仑山再给谷槐说的,没想到还没说就出了这件事。
现在这些子弹里有除了谷槐之外所有妖神的神力,都凝聚在一起了,威力自然大。
好在谷槐体型大,就算自己没用过枪闭着眼都能打中。
这时,得到消息的龙应他们也赶到了。
看到洞里的景象后,纷纷沉默下来,走到失魂落魄的谷槐面前。
龙应蹲下来,取出第一次给妖用的专用手铐给谷槐铐上,叹息道:“你让我们很失望,给了你很多机会了。”
其实连久之前说要给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并没有关掉手机,而是直接打开了群语音。
就算后来给谷槐看视频,那会儿的她失魂落魄,根本就没发现这些细节。
所以后来这些话,全被妖神们给听到了。
谷槐擡头看着连久,没有要给自己止血的想法,只是靠在石头上,轻轻道:“能帮我把帽子捡起来吗?”
哪有什么帽子,那只是她自己变出来的。
现在身体的状况已经不能让她可以继续维持自己的神力了,所以帽子自然也不在。
“你没有帽子了。”连久将枪收了起来,平静地说,“在你醒来的时候,它早就在不知道哪一年,风化成土了。”
这是之前谷槐自己说过的话,现在连久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而且是你自己弄丢的。”
“不仅是帽子。”连久说,“你的朋友们,都被你弄丢了。”
谷槐擡眼,面前站着的都是当初一起在人间的生活过的那些妖神。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洞口,那里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一早就在,却一直没有进来过。
她最羡慕的、江安。
说不让她来,她终究是来了。
所有的妖神里谷槐最羡慕江安,她单纯没有心眼,与自己走得最近。
其实她们很像,全心全意都只看着一个人。
只是江安比自己要幸运。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自己也曾经像司阑一样不爱说话,只有江安会主动跟自己玩,教自己炼丹恶作剧。
所以直到今天,自己都不愿意让她亲眼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即便是听说也好。
最后,谷槐闭上眼,眼泪随着灰暗的脸颊滑落,转过头:“别让她进来。”
其他妖神都没说话,麒麟和宿才丰一起把那些动物都运了出去,精卫、元青和玉重明站在小孩子们那边,束手无策:“园长,这……”
连久走过去:“我来吧。”
她走过去,见司阑亦步亦趋地跟着,回头道:“既然过去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你该把你那些神印都收起来,这点血不算什么,如果你真要做什么,回去学着给我熬点枸杞红枣补补血。”
司阑指尖一动,默默点头。
连久:“拿瓶牛奶给我。”
司阑默默掏兜。
“……”精卫无语,“你真是走到哪里都藏着货啊。”
接过牛奶,连久走到那些孩子面前,从玉重明那里要了一根针,从容不迫地刺破了手指,将血滴到牛奶里,好一会儿后将手收回来,看向谷槐:“看到了吗?即便是这样,我想起来了,我也依旧是我。”
谷槐幽深的瞳孔看着她,半晌徐徐笑起来:“看到了。”
她自言自语道:“只有我不是我。”
但连久无意再与她说下去,将牛奶递给精卫喂给孩子们:“你们一会儿将孩子们带走吧,我累了,回去休息。”
说着就转身离开了,走到门口看到偷偷躲在画马车身里的江安,连久无奈:“想去就去看看吧。”
“不去。”江安探出一个脑袋,闷声说,“我只是来看看她会是什么下场,以后我都不会跟她说话的。”
她们会有自己的想法,连久没再多说,也没叫上她一起走。
或许她会去单独见一面吧。
连久转过身走向另一边,司阑跟在她身后,一直盯着她的手。
画马要在这儿等着将动物和孩子们送走,连久便转头:“司阑,你带我回去。”
司阑马上将视线从她的指尖收回来,竟然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怎么做。
连久弯了下唇:“用你刚才的原型,带我飞回去。”
这会儿的司阑简直是百依百顺,她说什么是就是什么,立刻变成原型垂下头。
连久趴在他的身上,飞起来后俯身摸着他的耳朵。
司阑耳朵温顺地贴在她的手心,终于有机会开口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虽然开口突兀,但连久一瞬间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开始怀疑是安安醒来的时候,确定这件事是浮玉山取血后。”
“你们太紧张我了。”她轻笑,“为了那一滴血不值得这么紧张,为什么独独只有我能听懂动物说话呢?其他老师也待了很久却是不行,他们的血也不行。”
“但就像我说的,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圣人,这个身份无关紧要,我是连久,你们也只要认识连久就好了。”
所以那时候她才会一遍又一遍的跟所有妖神强调,自己是个普通人,也只会是个普通人。
连久揪着司阑的耳朵:“但是你啊,一直骗我,我不逼你你就继续骗,那天还装作体检在我身上下神印是吧?有了你在浮玉山给我治伤口,你以为我察觉不到那是什么吗?”
感觉自己智商被碾压的司阑:“……是我的错。”
原来这是她之前说生气的原因。
司阑又问:“后来为什么不气了?”
明明自己还是将真实身份瞒着她。
连久动作顿了顿,轻叹:“我那天问了安安,知道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死的,也知道你做了什么。”
所以她气不起来。
就算生气司阑一直将过去的那些事瞒着,把那些危险的事瞒着。
但她那天终于知道了司阑为什么会这么做。
自己一直跟他说想做一个普通的人,想活到八十岁,所以他就一直记着,不让自己被过去那些事困扰,也不想她被所谓的责任绊住脚步。
他实在是太纯粹了,连久气不起来。
忽的,司阑喊她:“连久。”
“嗯?”
“我很爱你。”
连久怔了下,随即下意识点头,察觉他看不到,又嗯了一声:“我知道。”
“不是因为你是圣人。”司阑的耳朵贴在她的掌心,“只是因为你是连久。”
这下连久缓过神来了,她低笑:“我知道,我问过你了。”
在察觉到司阑的心意后,连久曾经怀疑过,他喜欢的到底是过去在他心里很重要的圣人,还是现在的自己。
直到那天司阑说“你好像不知道你有多好”。
那一瞬间连久才明白,在某些方面司阑虽然单纯糊涂,但在这方面他却一直将自己认得很清。
连久俯身抱住他的脖子:“我要弄清楚的事,已经明白了。”
“什么?”
“司阑。”连久将他的耳朵竖起来,贴在他的耳朵边,“我一直记得你。”
在空中,司阑的速度猛然停了下来,他强行冷静,没有让自己太过失态:“什么?”
连久笑道:“那日在集市上看到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是云端上那只总是不开心的犼。”
她轻声说:“不然我怎么会独独只给你束发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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