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金腰传旨,清廓宫闱(2 / 2)
勤政殿偏殿内,立着一位青衣太监,此人姓白,名子铭,虽不常在内廷当差。”
“却持着皇上亲赐的鎏金腰牌,牌面刻“奉旨办事,便宜行事”六字,宫中诸人见之无不敬畏。”
皇上屏退左右,只留白子铭在侧,低声吩咐:“传暗卫统领进来,按朕昨夜拟的条陈行事,半点差错不许有。”
白子铭躬身应诺,声音压得极低:“奴才遵旨。”
说罢转身,袖中暗扣轻弹,三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殿梁暗处落下,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参见白公公,听候差遣。”
白子鸣展开一卷密纸,指尖点着其上字迹,沉声道:“即刻起,严密监视川陕总督府往来人等,截取所有密函;
后宫那边,盯着翊坤宫上下,但凡华妃与宫外通信,一律截获呈给皇上,不得走漏风声。”暗卫领命,转瞬即逝,殿内复归寂静。
次日天未破晓,东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镂月开云殿方向传来消息——淳贵人方佳氏昨夜偶感风寒,高热不退,晨起方醒。
勤政殿内,皇上听闻回报,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对苏培道:“时机到了。”
“你持朕的腰牌,去镂月开云殿见淳贵人,按先前商议的章程,与她定夺最终方案。”
白子铭领了旨意,趁着夜色未散,提了一盏遮光的羊角灯,悄无声息地往镂月开云殿而去。
这镂月开云殿乃淳贵人的居所,地处圆明园偏隅,平日里清净素雅,恰合沈氏温婉内敛的性子。
此时殿内烛火微明,淳贵人已然醒着,正倚在铺着锦缎软垫的引枕上,由宫女伺候着喝药。
白子铭到了殿外,守门的太监宫女见他一身青衣,又持着那枚鎏金腰牌,连忙躬身行礼。
白子铭摆手示意噤声,羊角灯的光晕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他轻步走入殿内,沉声道:“都跪下,不许喧哗。”
殿内伺候的宫人太监不敢怠慢,齐刷刷跪倒在地,头埋得极低,连呼吸都放轻了。
进了寝殿,淳贵人抬眸看来,见是个陌生太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依旧维持着端庄仪态,轻声问道:“公公是哪个宫的?”
“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白子铭不恼,先是对着淳贵人躬身行了半礼——内廷太监见贵人需行跪拜礼,然他奉旨办事,可免全礼——
随后从袖中取出鎏金腰牌,双手奉上:“奴才白子铭,奉皇上旨意前来,见过淳贵人。”
淳贵人接过腰牌,指尖触及冰凉的鎏金,见那“奉旨办事”四字,心头一凛,连忙将腰牌还回,敛衽行礼:“臣妾不知是皇上身边的公公,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白子铭接过腰牌收好,低声道:“贵人不必多礼,奴才此来,是奉皇上之命,与贵人商议一件关乎六宫清宁的大事。”
淳贵人眸色一凝,示意身边宫女尽数退下,殿内只剩二人。
她轻声道:“公公请讲,臣妾必定遵旨。”
白子铭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几乎只有二人能闻:“皇上有意清理年党,年妃行事逾矩,早已触怒龙颜。”
“只是后宫之事,需得有宫人证,贵人久居宫中,想必也见过翊坤宫不少僭越之举。”
“皇上之意,是想请贵人出面,将所见所闻如实回奏,届时皇上自会做主,还六宫一个太平。”
淳贵人闻言,指尖微微颤抖。
她虽性情活泼,却也深知华妃的威势,此番出面指证,若事有不成,必有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