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手撕残贪慕 扫尽奸邪障(1 / 2)
卷首语
《大吴帝纪?成武卷》载:“成武二年冬,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于西直门斩溃逃参将后三日,奉召入奉天殿议事。巡按御史(正七品,隶都察院,李嵩门生)受吏部尚书李嵩授意,以‘临阵斩将不祥,恐触天怒、动军心’为由谏阻,引《大吴军律》永乐年间附注‘非社稷危亡,不得轻斩将官’为据,请成武帝萧栎‘责渊擅杀之罪,收回斩将令’。
理刑院小吏、户部侍郎陈忠余党附议,称‘渊撕毁军律附注,目无祖制’。渊持参将‘克扣粮饷、通敌弃防、踏死平民’之铁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勘验的账册、密信、尸骸登记册),当庭驳斥:‘所谓“不祥”,乃奸佞包庇之托词;军律之本,在惩恶护民,非为奸人避罪!’
遂取案上《大吴军律》附注页,当众撕碎,曰‘此等漏洞百出之附注,乃旧党钻营之具,留之何用!’栎览证,知渊无过,斥御史‘党同伐异,混淆是非’,令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查御史与李嵩勾结之迹,果获御史收受李嵩贿赂的账册。渊再奏‘请删改《大吴军律》不合理附注,严定“临阵犯罪,无论官阶,立斩无赦”’,栎准其奏,军法始肃。”
此朝堂碎律之事,非仅“驳斥谏阻”之辩,实为“军法尊严与旧党包庇、理性执法与迷信迂腐”的激烈博弈——御史借“不祥”惑君,显旧党干预军法之毒;谢渊碎附注明志,彰忠良护律护民之烈;新帝辨伪证支持,定军法肃纪之向。三者交织,补大吴“危局下军法去弊、吏治清源”的历史闭环。今唯述谢渊半日朝堂亲历始末,不涉旁支,以细节显谏阻之诡、驳斥之烈、碎律之决、护律之诚。
奉天殿盘龙柱冷铜炉烟绕着旧章
丹陛前百官列阵御史跪陈腐言章
说什么斩将不祥怕触怒上天穹苍
尚方剑悬在腰旁谢公眸映着寒霜
斥迂论声震殿梁问何为真正不祥
是黎庶血浸残墙还是那奸佞嚣张
手撕残贪慕扫尽奸邪障
律条明照得那鬼魅慌
面斥群小辈纪纲重立纲
凭一腔铁骨肠护朝纲
不是为权柄张扬
只为那城固民康
军法在民心向
何惧那蜚语流长
手撕残附注扫尽奸邪障
律条明照得那鬼魅慌
面斥群小辈纪纲重立纲
凭一腔铁骨肠护朝纲
金汤城守得稳日月长
军法昌护大吴万年光
奉天殿的盘龙柱凝着晨霜,丹陛两侧的铜鹤香炉飘着细烟,将谢渊的绯色官袍映得有些暗沉。他身着太保兼兵部尚书官服,腰间佩尚方剑,左臂绷带虽已换过新的,却仍能感觉到伤口的隐痛——那是西直门守城时留下的,与尸山血污的记忆缠在一起,每走一步,都像踩着平民的哀恸。
昨日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递来密报:“巡按御史近日频繁出入李嵩府邸,恐借议事发难,称大人‘临阵斩将不祥’。”谢渊当时便知,这是旧党借“迷信”做幌子,实则为参将翻案、夺他兵权。他从袖中取出一叠纸——是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连夜整理的铁证:参将私分粮饷的账册(每页都有粮铺掌柜画押)、与陈忠的通敌密信(墨痕经勘验为真)、西直门平民尸骸的登记册(有地保与幸存平民的签字),每一页都透着血的重量,他不信,这些铁证抵不过一句“不祥”。
殿外传来太监的唱喏:“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进殿——”谢渊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丹陛,目光扫过阶下官员:李嵩站在吏部列首,眼神阴鸷;巡按御史缩在都察院队列里,神色紧张;理刑院、户部的几个陈忠余党,时不时交换眼神——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围堵,他必须赢,否则军法扫地,平民白死,京师危矣。
成武帝萧栎坐于龙椅,目光落在谢渊身上:“谢太保,西直门斩将之事,朝野多有议论,今日召你,便是要议个明白。”谢渊躬身行礼:“陛下,臣斩参将,非为擅权,实因他罪证确凿:克扣冬粮三千石,致士兵饥疲;临阵脱逃,致瓦剌突入;踏死平民百二十七人,尸骸堆山——此三罪,皆违《大吴军律》,臣依陛下亲授斩将令行事,不敢称过。”
话音刚落,巡按御史突然出列,跪在丹陛:“陛下明鉴!谢太保临阵斩将,虽有斩将令,却犯‘不祥’之忌!古训云‘将者,军之魂,轻斩则军魂散’,且《大吴军律》永乐年间附注有云‘非社稷危亡,不得轻斩将官’,今瓦剌已退,未到‘社稷危亡’之地,太保此举,实为擅杀,恐动军心、触天怒啊!”他说着,从袖中取出《大吴军律》,翻到附注页,举过头顶,“请陛下观此附注,定谢太保之罪!”
李嵩立刻附和:“陛下,御史所言极是!谢渊撕毁军律附注(昨日谢渊在兵部议事时,曾怒撕此附注副本),目无祖制,若不追责,恐百官效仿,律法荡然!”理刑院小吏、户部余党跟着跪奏:“请陛下责谢渊!”丹陛之下,瞬间跪了一片,只剩下兵部、刑部几个忠良官员站着,气氛陡然紧张。
谢渊望着跪成一片的旧党,心中冷笑——所谓“不祥”,不过是李嵩怕参将招供牵连自己;所谓“附注”,不过是永乐年间旧党钻空子留下的漏洞,专为包庇犯错将官所用。他上前一步,声音坚定:“陛下,臣请言三问,问醒这‘不祥’之论,问破这‘附注’之弊!”
“一问御史:何为不祥?”
谢渊往前踏出半步,绯色官袍的下摆扫过丹陛的青砖,留下一道轻痕。他的目光如寒刃,直刺跪在地上的巡按御史,声音先是平静如潭,随即陡然拔高,震得殿内铜鹤香炉的烟丝都晃了晃:“你说斩将不祥——那我问你,参将克扣冬粮三月,京营士兵嚼着树皮守城门,冻饿而死的有七人,这算不算不祥?”
他顿了顿,左手按在腰间尚方剑的剑鞘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西直门积善巷内,百二十七名平民被溃兵踏死,三岁孩童被马蹄碾入砖缝,老妇抱着孙儿的尸体哭到气绝,这算不算不祥?”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西直门尸山的惨状在眼前闪过,“瓦剌因他弃防溃逃,骑兵突入三里,烧了二十户民宅,若不是宣府卫援军及时赶到,京师早成胡虏牧场,这又算不算不祥?”
巡按御史被问得浑身发抖,双手攥着笏板,指节发白,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青砖上洇出小湿痕:“这……这是参将之罪,可斩将……斩将终究犯了‘杀将’之忌,恐……恐动天和……”
“动天和?”谢渊冷笑一声,声音传遍奉天殿的每一个角落,连龙椅上的萧栎都微微前倾身体,“若放着这等恶将不斩,任他贪赃枉法、害民通敌,让天下人看见‘作恶者无罚,守律者受屈’,那才是真正的动天和!你口中的‘祥’,难道是放任奸佞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看着京师沦陷、祖宗陵寝受辱才算祥吗?”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御史,“还是说,你收了李尚书的银子,便忘了‘御史纠奸’的本分,只记得替奸人张目?”
御史吓得“扑通”一声瘫在地上,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我没有……我只是……”
“二问李尚书:何为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