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书盟
会员书架
首页 >女生言情 >玄桢记 > 第807章 一谓帝躬摧玉厦,一云南宫复旧家

第807章 一谓帝躬摧玉厦,一云南宫复旧家(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卷首语

“成武朝中期,正阳门内街市有青袍术士设肆卜筮,既出‘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之谶,京师流言翕然四起:或谓成武帝萧栎龙体违和,太医局日三入内诊脉,御膳房裁撤用度,恐大限将至;或谓德佑帝萧桓(幽禁南宫日久)阴结旧部、潜通军镇,已遣亲信递密信于外,将谋复位。流言自街巷闾阎起,渐及酒肆茶馆、京营后厨,甚至宫墙下巡逻禁军亦窃窃私议,人人揣度‘易位’之兆。

时镇刑司副提督石崇(从二品),乃故提督石迁亲信,久蓄复辟私谋,见谶语传布,遂遣麾下密探混入市井,假托‘市井闲谈’‘宫闱秘闻’,刻意散布‘萧桓复位乃天授’‘成武帝失德致天象示警’之语,欲借流言乱民心、惑军镇,为举事铺路;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察其诡谲,知此流言非民间自发,乃逆党造势之策,遂令暗探分赴东市、西市、南宫墙外、镇刑司周边诸处,细录流言传播脉络、逆党密探交接痕迹,凡‘萧桓旧部联络’‘镇刑司与诏狱署密会’诸事,皆一一归档,三递密报于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谢渊。

渊时方以边事为急:核大同卫粮饷押运路线,防瓦剌细作劫粮;校宣府卫烽燧联动信号,补兵卒缺额;验工部所造鸟铳质量,督催边军火器供应,日理案牍至深夜,闻密报仅谓‘边军事急,流言易扰军政’,未暇深察逆党根由,唯令都督同知岳谦(掌京营与边卫协同)、京营副将秦云(字飞虎)增派亲卫,守九门要害、巡兵部衙署周边,严令‘勿使流言乱军心、阻边务’。”

案评

在“流言为饵、逆谋借势,公心为盾、拒扰护纲”:石崇辈以流言为刃,先借术士谶语撬动民心对君位的敏感,再遣密探推波助澜,将“私谋复辟”包装为“天命所归”,欲借势乱政、暗夺权柄,显成武中期旧党“私念裹挟权力欲”之狠戾;秦飞以流言为镜,察逆党踪迹于市井闲谈间,令暗探隐迹录证,借流言之“传”窥逆党之“动”,以“暗侦”破“暗谋”,显玄夜卫“以法护稷、以智制逆”之职守;谢渊以公心为基,置流言于不顾,唯念边军安危、社稷稳固,以“筹边”拒“扰政”,非不知流言之险,乃知边事为社稷根本——边军固则疆土安,疆土安则朝堂稳,显枢臣“公心重若丘山,私议轻如鸿毛”之担当。

三者角力,实则是成武中期“私谋乱政”与“公纲护稷”之深层拉锯:逆党欲以流言乱纲,玄夜卫欲以流言侦逆,谢渊欲以公心拒乱,终见“私谋虽能借势一时,终难敌公心护纲之坚;流言虽能惑众半日,终不敌律法裁奸之严”,为后续擒逆、安社稷埋下关键伏笔。

谶语初传市井哗,流言如蔓绕京华。

或言帝体将倾厦,或说南宫欲复家。

逆党借声筹乱局,玄侦录迹待收网。

唯公伏案筹边急,不使蜚言乱鬓华。

荧惑犯斗谶声哗,流言缠市绕京华。

一谓帝躬摧玉厦,一云南宫复旧家。

石郎借语筹私乱,玄卫藏踪录逆瑕。

唯有紫袍轻蜚语,只将心血付边沙。

谶解

此谶乃成武中期正阳门街市之兆,分四层藏意:

首二句应天象起谶——“荧惑犯斗”即术士所言“荧惑入南斗”,“谶声哗”点术士谶语初传、京师震动,“流言缠市”喻谶语衍生之议如蔓滋长,尽笼京华,显乱局之始;

中四句应人事乖张——“帝躬摧玉厦”指市井传成武帝萧栎龙体有恙之语,“南宫复旧家”谓萧桓(幽禁南宫)将复位之猜,二语并呈,见流言之驳杂;“石郎”暗指镇刑司副提督石崇,“借语筹私乱”揭其遣密探散布“萧桓复位乃天命”之谋,欲借流言乱政;“玄卫”代玄夜卫北司,“藏踪录逆瑕”言秦飞令暗探隐迹录流言传播、逆党异动之迹,待机收网,显监察之严;

末二句应公纲护稷——“紫袍”乃正一品官服色,特指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轻蜚语”明其以边军粮饷、宣府烽燧为急,不为流言所扰,“付边沙”喻其尽瘁边事、以心血固疆,显公心之笃。

通篇以谶起、以事应、以公终,暗合“私谋借流言乱政,公纲凭忠勤护稷”之局,乃成武中期“私乱”与“公守”拉锯之谶兆也。

东市“和顺酒肆”的晨光刚漫过窗棂,角落里已聚了三五个酒客,往日里谈米价、议桑麻的絮语,今日全换成了“天子易位”的揣测。穿粗布短打的壮汉是城郊农户,刚卖完粮来打酒,搁下酒碗时,碗底与木桌碰撞的脆响惊得邻座人侧目:“我昨日送粮去京营后厨,听火夫说——御膳房近来减了三成用度,太医局的大人更是日日卯时入宫,连随身药箱都换了大的!莫不是成武帝龙体当真不济,这‘易位’就是应在此处!”

话未落,穿青衫的账房先生便摇头,手里的算盘珠拨得“噼啪”响:“非也非也!成武帝登基才五载,去年秋猎还能开弓射鹿,怎会骤然大限?我倒听闻,南宫墙外的禁军换了批生面孔,前日路过时,见他们偷偷往墙内递油纸包,里面怕是密信!那被幽禁的萧桓,定是在暗中联络旧部,要夺回皇位!”账房先生说时,眼角余光扫过邻桌穿灰布衫的汉子——那是镇刑司密探,按石崇令,要在市井间散布“萧桓复位乃天命”的流言,见有人先提萧桓,便悄悄松了口气,端起茶碗掩饰嘴角的笑意。

酒肆掌柜正擦着酒杯,闻言也凑过来:“二位莫争!昨日理刑院的吏员来打酒,说‘近日玄夜卫查得紧,怕是有大事’,依我看,不管是帝体恙还是萧桓反,咱们小百姓还是早关店、少议论,免得惹祸上身!”掌柜的话里藏着惧意,他早听闻石迁旧党因“妄议朝政”被斩的事,不想自己也卷进去。唯有账房先生仍不服,还要再辩,却被灰布衫汉子拉了拉衣袖:“先生慎言!玄夜卫的人说不定就在附近,再议怕是要出事!”汉子话里是劝,实则是怕账房先生说漏嘴,搅了逆党借流言造势的局。

南宫墙外的柳树下,几个拉车的脚夫歇脚时,也在议论流言。穿蓝布衫的脚夫常给南宫送日用,压低声音道:“前日送炭去南宫,见思政堂的烛火亮到子时,魏奉先还偷偷从后门出去,往镇刑司方向走——萧桓定是在跟石崇密谈,要举事了!”另个脚夫接话:“我昨日拉活路过兵部衙署,见石崇的亲信跟京营的把总私语,手里还攥着纸,怕是在调兵!”

两人的话被巡逻的禁军听到,队正皱眉上前:“休得妄议!南宫禁地岂容尔等揣测?再敢说,便按‘惑乱民心’拿办!”禁军虽喝止,心里却也发慌——他们早听说京营换防频繁,岳谦都督近日更是加强了安定门的布防,若萧桓真举事,他们这些底层兵卒怕是要先遭殃。

墙内的思政堂里,萧桓正拿着京营旧符摩挲,魏奉先匆匆进来,脸上带着狂喜:“陛下!街市上都在传——您要复位了!还有人说,成武帝龙体恙,这是天命要您重登帝位!”萧桓闻言,手一抖,符掉在案上,眼底闪过狂喜,却又很快被惶然取代:“真……真有人这么说?玄夜卫会不会察觉?”他既盼着流言能助自己复位,又怕流言引来了玄夜卫的查探,这矛盾的心思让他坐立难安,只能一遍遍摩挲符面,仿佛那木符能给他答案。

镇刑司密室里,石崇正看着密探送来的“流言传播录”,上面记着市井间“萧桓复位”的议论已占了七成,嘴角勾起笑意。徐靖却皱着眉,手里的茶杯捏得指节泛白:“石大人,流言是传开了,可玄夜卫的人也多了——昨日我派去南宫送密信的人,被玄夜卫暗探盯了半条街,差点被抓!再这么下去,咱们的谋怕是要泄!”

石崇放下录事簿,墨玉扳指在案上敲出轻响:“玄夜卫查得紧,才说明他们没察觉咱们的真实计划!流言传得越凶,成武帝越会疑神疑鬼,谢渊也会被牵制精力,咱们正好趁乱举事!”他顿了顿,又道,“张文(正三品吏部侍郎)那边,让他再给林文(正三品礼部侍郎)送封信,说‘流言已起,若再不奏请祭永熙帝陵寝,引玄夜卫南司离京,等玄夜卫查到咱们头上,谁也跑不了’!”

徐靖仍不放心:“可刘焕(正二品户部尚书)只肯拦谢渊的粮车一个时辰,若粮车按时出发,大同卫的边军有了粮,谢渊便没了牵制,咱们举事更难!”石崇冷笑一声:“刘焕贪财又惜命,你去告诉他——若他敢不拦粮车,某便把他去年挪用粮库银买田的账册呈给谢渊,看他还能不能当这个户部尚书!”官官相护的背后,从来都是威胁与妥协,石崇深知刘焕的软肋,料定他不敢不从。

玄夜卫北司的烛火亮着,秦飞坐在案前,面前摊着暗探送来的两份文书:一份是“流言传播轨迹”,标注着镇刑司密探在东市、西市散布“萧桓复位”流言的地点;另一份是“逆党异动录”,记着石崇密令张文威胁林文、徐靖派人盯南宫的事。张启(从三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站在旁侧,手里拿着《逆党密探画像》,正将今日在酒肆、南宫墙外现身的密探画像贴在图上。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