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父亲警号的量子回响(1 / 2)
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几乎要将我冻伤。
但这点痛楚,与我心中的惊涛骇浪相比,不值一提。
我死死扣住沈墨的后颈,指腹精准地压在他皮肤下那道熟悉的、凹凸不平的刻痕上。
那不是伤疤,而是一种烙印,一种经年累月的使用才会留下的磨损痕迹。
我的呼吸几乎停滞,大脑在缺氧的眩晕中疯狂运转。
这道刻痕的轮廓,每一处细微的凹陷和凸起,都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记忆中最黑暗的角落。
父亲,那个永远带着温和笑容的普通巡警,他随身佩戴的警号,编号A-713,就是这样的磨损模式。
我小时候曾无数次偷偷把玩那枚冰冷的金属牌,对上面每一道划痕都了如指掌。
“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疏桐。”沈墨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被我扼住命脉的人不是他,“你早就该怀疑了。一个普通巡警的死亡,怎么会牵扯出这么多……异常?”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我猛地抬起残缺的左臂,那截断裂的水晶体在实验室惨白的光线下,折射出森然的寒光。
就在几分钟前,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失败的、将我变成怪物的义肢。
但现在,一个疯狂的猜想攫住了我。
我将那块晶体的锋利断面,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按向沈墨后颈的警号凹槽。
严丝合缝。
仿佛这块晶体本就是从那警号上剥离下来的一部分。
两者接触的瞬间,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我的手臂,直抵大脑皮层。
凹槽的底部,一串微不可见的磷光字符被瞬间点亮,幽幽地闪烁着,像深海中水母的死亡之舞。
那是一串终止码,一串由二进制和特殊符号组成的、独一无二的基因序列密码。
而这串密码,我见过。
每天清晨,当我用虹膜解锁实验室权限时,屏幕上闪过的那一串瞬时验证码,就和它一模一样。
那是我的虹膜。
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和父亲的死亡标记,和这间诡异的实验室,甚至和沈墨这个神秘的男人,捆绑在了一起。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欺骗、被操纵了二十多年的愤怒,“我的虹膜代码,为什么会刻在代表我父亲警号的烙印里?”
沈墨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他猛地向后一挣,挣脱了我的钳制。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嘶啦一声,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暴力,将自己胸前的白衬衫彻底扯开。
他胸口的皮肤光洁如新,但心脏搏动的位置,却不是平坦的胸肌。
那里,一个由血肉、筋膜和某种半透明物质构成的、正在缓缓搏动的立体结构,暴露在空气中。
它的形状扭曲、诡异,光线在它的表面发生着不合常理的偏折,仿佛一个将无限空间禁锢于方寸之间的牢笼。
克莱因瓶。一个只有外表面,没有内外之分的拓扑学模型。
“看清楚了吗,疏桐?”沈墨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用一只手按着胸口那个搏动的怪物,另一只手指向我们身前那个巨大的、悬浮在半空中的圆柱形容器,“父亲的警号和你的虹膜是‘钥匙’,而我们,是启动钥匙的‘活体’。我们的声纹,拥有几乎无法被复制的相位差。当它们同时输入一个量子纠缠系统时,就能在现实维度上,撕开一道短暂的时间裂隙!”
他的话像天方夜谭,但我却无法反驳。
因为我胸腔里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与他胸口那个克莱因瓶产生着诡异的共鸣。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吸引和排斥,仿佛我们本该是一体,却被硬生生分成了两个独立的囚笼。
不等我发问,沈墨已经抓起实验台上的一把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划开了自己的掌心。
鲜血瞬间涌出,但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流血的手掌按在了那个悬浮容器表面的细微裂缝上。
他的血液,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沿着裂缝迅速渗入。
容器内部,原本浑浊的培养液开始剧烈翻滚,无数微小的气泡升腾而起。
紧接着,在容器的正中央,一团光影开始凝聚、旋转、拉伸,最终,形成了一本悬浮在液体中的、若隐若现的笔记。
那封皮上,用隽秀的字迹写着——法医笔记。签名是,林正南。
我的父亲。
那本该在三年前的密室凶案现场就已消失的,记录着我母亲被灭口前所有线索的,父亲的笔记!
它竟然以量子投影的形式,被封存在这里!
“母亲……”我的嘴唇哆嗦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也就在这一刻,我右眼的虹膜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感。
眼前的世界瞬间被庞大的数据流覆盖,那本笔记的封皮在我眼中被无限放大、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