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2 / 2)
季华鸢等他完全走远了才擡起头,静静地在背后看着他上轿,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里让人看不出任何感情。晏存继站定在他身后,低叹一声:“最叹不过痴情郎啊……”
季华鸢那双深如幽静的眸子回过来看了他一眼,只道:“闭紧嘴巴上车吧。”说罢,也不管那些个礼数,一手挑开帷帐跃上轿去。晏存继在他身后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也跟着上了车。
寅时刚过,祭祀礼队正式出发。轿子刚起来,晏存继就兴奋地撩开了小帘往外探脑袋,季华鸢坐在他对面,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闭起眼睛养神。可惜,晏存继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了他。季华鸢这边刚刚把心定下来,突然感到轿子一晃,还没来得及想为什么这十二人擡的轿子能突然晃这么一下,就感到身子旁边咣当一下压过来一个东西。他睁开眼一看,晏存继已经拱着屁股挤在他身边了,半拉屁股从他腰上生生地压下去,季华鸢深吸一口气,躲都躲不及,顿时只感觉肠子差点没让他给压出来。
季华鸢用尽全部力气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自己往旁边挪得远远的,咬牙低骂道:“你他妈的干什么!”
晏存继眯着眼睛笑:“哎呦呦,小鹰崽子又飚脏口了。”
季华鸢连自己都能感到自己的鼻子严重走位,他几乎可以想象现在自己的脸色有多么的阴沉可怕,外面的祭祀礼乐还在继续,季华鸢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晏存继,马上就要打开了,你能不能安分点!”
晏存继夸张地吸了吸鼻子,一手掩面一手指着季华鸢,哭叹道:“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本殿生怕此行凶多吉少,赶在没出事前与你再亲近一次,你却这么不领情——可真是,狼——”
“晏!存!继!”季华鸢真是怒了,他一把拍掉晏存继又伸过来的魔爪,两眉横飞入鬓,道:“你那些花花肠子能不能收一收!眼看着快要滚出南怀了,就不能安生半刻?”
晏存继闻言故作委曲地吸了吸鼻子,转瞬间却又换上一脸的精明,他眯起眼看了季华鸢半饷,突然邪笑一声,低声道:“这山路曲折漫长,好生无趣,你若不欲我与你混闹,不如找些事情给我做可好?”
幽暗的轿箱内,晏存继的声音低魅如鬼,季华鸢望着对面那双亮如星的狐貍眼,心中立刻警惕起来。他不动声色地判断了一下自己离轿门的距离,而后沉声问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晏存继笑声低沉,轻声说道:“不必紧张。不久之后,我们便要一同为战,你不如向我亮亮装备,也让我看看,你对我的差事可曾上了心啊——”
季华鸢的面色沉竣下来,他错眼不眨地看着晏存继,手按在腰间,说道:“我的装备——还能有什么,落虹,毒针,匕首,仅此而已。”
“噢?”晏存继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却更加让人看不懂也猜不透:“你可是壶心道人的关山弟子,你师父那么多邪门的道道,就没传给你什么好用的宝贝?”
季华鸢闻言松开按住落虹的手,冷哼一声,道:“我师父明明是道骨清绝,邪门?我看你才是邪门!”
晏存继笑着摊摊手:“好好好,那就让我看看你那道骨清绝的师父给你的宝贝。”
季华鸢又哼一声,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哪有什么宝贝?你也算是和我一同为战两次——母渡江边,雨岚山上,可曾见我用过什么宝贝!我身上最大的宝贝,就是这柄落虹。”
晏存继闻言挑了挑眉,却凑近了季华鸢说道:“你别唬我,那几次事出突然,你毫无防备。如今你与我一同筹谋多时,怎么可能与那时相提并论——季华鸢——”晏存继说着擡起眼来,那双狐貍眼在幽暗的车箱内像是闪着光一样,晃得人心寒:“季华鸢,我突然想起那天探访卿云殿时你勾住我腰的钢索——那样坚韧的宝贝,用来割人头也不在话下了,你就当真舍得留在家里,不带出来防身?”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