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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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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朝记得季华鸢最后伏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跳下去没时间拿回尸体身上的剑,你获救后别忘了帮我找回来。”

瞧瞧,瞧瞧人家关注的点是什么!北堂朝再一次觉得自己手下那群人都是小题大作的白痴。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等到了第五天,把落虹剑都等回来了,季华鸢依旧没有回家来看看。

北堂朝已经被逼无奈地正常作息了起来,他那亲皇兄以关爱他为名,正采用每天逐渐加量的方法恢复他日常的工作量,美名其曰——“朝儿,你要尽快恢复自己的生活,才能忘了他。”

北堂朝在让人心烦的公文堆后默默地崩溃着,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让冷风一下子挤进屋子。这些天他近乎固执地住在飞鸢楼不肯离开半步,院里那棵最大的海棠终于落光了全部的叶子,光秃秃的,让人怀疑是否真的有过曾经那样枝繁叶茂、花香满楼的日子。

季华鸢的画架还孤零零地站在树下,上次那幅没画完的画,还摆在架子上。画上有北堂朝一个人站在山顶,旁边少了一个他。

季华鸢曾经说过:再等等,等有一天,我能够真正站在你身边时,我会亲手把自己画上去。

北堂朝望着远处那张画出神。其实他心中比谁都明白,五天了,季华鸢没死,但他不会回来了。

他说他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自己能不能回到这里,能不能回到他身边。

这就是他给他的答案。

北堂朝突然在冷风中红了眼眶,他看着房檐下那串木雕剪尾鸢的风铃,红着眼眶慢慢地微笑了。

你要远去了吧,你不会再回来了。祝你平安,我的华鸢。

北堂朝是被噩梦惊醒的,他从飞鸢楼那张空荡荡的大床上猛然坐起,他睡前忘记关窗户,屋子里很凉,冷风正飞快地带走他浑身的汗水,让他冷得直发哆嗦。

他梦见季华鸢回来了,就站在院子里画画,他走过去看,季华鸢安安静静地在纸上画上那个缺席已久的小人。他面带微笑在一边站着看,然而当那个小人的轮廓渐渐勾勒出来,他却惊恐地发现季华鸢画上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云寄。小人很模糊,他使劲揉眼睛,恍惚间又觉得像谢司浥。北堂朝惊恐地退后一步,一低头,却看见季华鸢脚边上有一个打好的包袱。季华鸢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张口说道:“我要走了。”

月光斜斜地打进屋子里来,本是如此美丽的夜晚,北堂朝却觉得心底里那最后的防线终于崩溃了。泪水蓦然砸了下来,他捂住自己的脸躬下身子去,将那些不应该属于北堂王的情绪洇蕴到被子中去。

你说愿你的重生里,不再有噩梦轮回。所以华鸢,我竟然也已经是你的噩梦了吗?即便离开,都不愿站在我面前,笑着说一声再见吗?

北堂朝突然觉得万念俱灰,他想,何谓伤心,寒心,死心,惶恐,失望,悲痛,不过如此。万念俱灰,不过如此。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冷风来去的声音,突然,院子里传来啪的一声。北堂朝猛地坐了起来。

这个声音他在熟悉不过。季华鸢画画换笔的时候声音总是特别大,要把刚刚用过的笔摔回到架子上,他说这样看起来才够潇洒。

北堂朝记得那时,他听了季华鸢的解释,然后捂着肚子笑他浮夸。

北堂朝突然疯了一样地从床上那厚厚的被子里挣扎出来,这一次,他真的像是有些疯了,他头发乱糟糟,衣服乱糟糟,光着脚丫子咣咣咣地踩着地板狂奔出去。北堂朝深吸一口气,骤然推开门——

庭院里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刚刚收回手中的笔,将所有的笔一起放到小木桶里去涮。月光很亮很白,好像全打在了那个人身上。季华鸢听着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也不惊讶,只是安安静静地将洗干净的笔一支一支地挂起来,然后才回过头看着北堂朝。

“你醒了呀。”他非常淡定地说着,他的眼睛那么亮,眼波流动,简直美如星河。

北堂朝呆愣愣地一步一步走过来,他像个木偶人,拖着不灵活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季华鸢身边。季华鸢突然长伸了一个懒腰而后拥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说道:“快点给我准备热水,我在山里猫了五天,要臭死了。”

“噢……好。”北堂朝有些木然地说道,他突然心思动了一下,任由季华鸢抱着他,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那画上瞄去——无论是身形还是侧脸,好像都画的是季华鸢本人。北堂朝无声地松了一口气,而后他又强作淡定地斜眼向下看,花架下,海棠树边,四周视线可及范围内,好像都没有什么包袱。倒是他摆在院子里的落虹剑,被主人非常小气地拿回来护食一样地搭在了画架边上。

北堂朝突然咧开嘴笑了。他伸双手环保住季华鸢,闻着那确实有些臭臭的,但他又仿佛怎么闻都闻不够的味道,在季华鸢耳边轻声说道:“在家里等你很久了,华鸢。”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呐,季小受回来了。

关于跳崖后的细节和季小受这五天来一个人静处的心路历程,之后的番外里会有写。现在我只想说,大家辛苦了,我也辛苦了,终于,写!完!了!

番外定于9号晚上更新,欢迎大家过来旁观一个奇幻番外的诞生,就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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