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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花笺与榕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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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隆冬,北风卷着细雪,扑打在薛家小院的窗棂上,发出簌簌的轻响。

屋内,炭盆烧得旺,驱散走一隅寒意。

薛君怜正趴在炕桌上,对着一块新得的靛蓝染布和几缕鹅黄丝线比划,小眉头微微蹙起,思索着如何在这冬日里搭出些鲜亮跳脱的意味来。

她虽出身寒门,机缘巧合下以稚龄成了橙琉小有名气的“穿搭弄潮儿”,凭借的正是这份与生俱来对色彩与搭配的敏锐。

“怜丫头,有你的信。”刘英撩开厚布门帘进来,带进一股寒气,手中捧着一封颇为厚实的信函,“是从南边来的,瞧着……不像寻常人家用的笺纸。”

薛君怜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

南边来的,用这般讲究笺纸的,她只认识一位——便是那位来自多萝国的王爷,蓝天佑。

从蓝天佑回去之后,总之,此后便偶有书信往来,他会送来多萝国特产的绚丽布样、奇巧饰物,而她则会回赠一些自己搭配的服饰小画,或是在橙琉流行的花样解说。

两人年岁虽差的有点多了,差个十几岁,一个是不谙世事的寒门稚女,一个是尊贵优裕的异国王爷,却在“美”这件事上,生出些忘年的知交之感。

她接过信,触手便觉纸张柔韧,带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暖香,并非中原常见的任何一种香气。

信封上用颇为俊秀的中原文字写着“薛君怜亲启”,落款处却用多萝国的文字勾勒了一个繁复的徽记,那是蓝天佑的王族印记。

拆开信,里面是摺叠整齐的数页信纸,用的竟是多萝国特产的“榕皮纸”,色泽微黄,纹理天然,坚韧非常。

信纸间,还夹着几片已然干透、却依旧色泽鲜艳的不知名热带花瓣,花瓣薄如蝉翼,形态奇异,红的如火,紫的如霞,与窗外皑皑白雪形成了鲜明对比。

薛君怜小心翼翼地拈起一片,放在鼻尖轻嗅,仿佛能闻到遥远南方那阳光与海风的气息,心头没来由地泛起一丝她这个年纪还难以名状的怀念——那是上次短暂做客多萝国时,烙印在记忆深处的温暖与斑斓。

她展开信纸,蓝天佑那已渐熟悉、略带异国风骨却又努力写得端正的笔迹映入眼帘:

君怜如晤:

见字如面。

北地寒风凛冽,冰雪覆城之时,我多萝国南边却正值一年中最宜人的时节。

暖阳如金,海风拂面,凤凰木花开似火,榕树气根垂拂如帘。

今日偶得闲暇,于王府花园凉亭中小憩,见侍女们身着新裁的纱笼,色彩明丽,翩跹而过,忽便想起你来。

想起你于服饰搭配之上那份超乎年龄的灵秀慧心,若在此地,见此景致,不知又能生出多少令人惊叹的巧思妙想。

近日,偶闻坊间有些关于贵国朝野的流言蜚语,似是……不甚太平。

京都之地,首当其冲,虽则传言未必尽实,然风起于青萍之末,小心总无大错。

你年纪尚幼,且离京都有些距离,虽说动荡影响不到你,但是我想着你许多姊妹都居于京中,一旦起波澜,怕影响到你,望务必珍重自身,若有纷扰,宜早做避让之想。我虽远在千里之外,亦心系你的安危。

故而,忽生一念,唐突提出,望你斟酌。

我欲以多萝国王府之名,郑重邀请你前来我国,举办一场专属于你的‘时装巡演’。你可将你心中所有奇思妙想,所有对美与时尚的见解,尽数在此地施展。

我国民风开放,热爱华服美饰,尤喜新鲜事物。无论是绫罗绸缎,还是棉麻葛布,在此地都能找到最懂得欣赏的目光。

我可为你提供一切所需——最好的工匠、最灵秀的模特、最宽敞的场地,以及,最多元且热情的观众。

让来自北地的清新之风,与南国的热烈斑斓在此交融,必能成就一番佳话。

尤其多萝国南边,四季常夏,绝无严寒之苦,你亦可免受风雪侵袭。

不知你意下如何?

盼复。

蓝天佑

谨书于多萝国王城

薛君怜捧着信,反复看了两遍。

前面关于朝野动荡的隐晦提醒,她年纪小,虽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但感触不深,只记下了“要小心”的关怀。

倒是后面那关于“时装巡演”的邀请,让她的一颗心怦怦直跳起来。

“时装巡演”……这个词还是她从蓝天佑那里学来的。

在多萝国,人们庆祝节日或丰收时,常有盛大的歌舞和服饰展示,与她理解的“表演”有些类似。

她想象着,在那样一个阳光灿烂、繁花似锦的地方,将自己设计、搭配的衣衫,穿在身形窈窕、笑容明媚的多萝女子身上,走在众人面前,接受那些纯粹欣赏与赞叹的目光……那该是怎样一番光景?

远比她如今只是在纸上画图,要来得震撼和动人得多。

而且,多萝国南边……那温暖的海风,甜美的瓜果,高大的椰子树,还有街上行人身上那些色彩饱和度极高、大胆撞色的衣裙,确实让她很是怀念。

那里的冬天,是没有这般刺骨寒冷的。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提笔回信答应下来。

但笔尖蘸了墨,即将落纸时,她又顿住了。

目光投向窗外,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已是枯枝嶙峋,覆着一层薄雪。

年关将近,巷子口已经隐约传来了孩童玩闹和零星的炮竹声。

空气中,似乎也开始弥漫起一种准备过年的、特有的忙碌而温馨的气息。

母亲已经开始盘算着要采买哪些年货,父亲也念叨着要给她裁几身新冬衣。

“过完年再去……”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是了,再怎么向往南国的温暖和那诱人的机会,年总是要在家过的。

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念想。

过年,意味着团圆,意味着守岁,意味着热腾腾的饺子和甜甜的灶糖,意味着能拿到虽然不多但充满喜气的压岁钱。她舍不得。

想到这里,她定了定神,重新铺开一张自家常用的、略显粗糙的竹纸,提笔写下回信。

她的字迹还带着孩童的稚气,却也算工整清秀:

王爷尊鉴:

王爷的信和花儿我都收到啦!

谢谢您惦记着。

我们这里现在好冷,整日下雪,看到您信里夹的花,真好看,像把夏天的颜色藏进去了似的,我看着就觉得暖和了一点。

您说的京都里可能不太平的事,谢谢提醒,我记下了。

您邀请我去多萝国办时装巡演这事儿,我……我是很欢喜的,我想去,只是王爷,现在将近年关,我想……我想在家过完年再去。

所以时装巡演的事情,我想年后再动身前去多萝国,您意下如何?

盼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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