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1)(2 / 2)
就在郑谦益每天蹲守母校跟教授死磕之时,校外悄然发生变化,此前没受到多少关注的传染病不知不觉开始席卷韩国。
2月25日,晚七点,一条新闻抢占热搜,关键词是#首尔青岛#。
新闻的重点是首尔飞青岛的票价大涨,无数国民逃离国家寻求安全区。
同日下午一点多,郑谦益接到市长先生秘书的电话,两边自郑谦益的“一号见”后就没有联系过。
这次对方打电话来,说市长先生想见郑谦益一面,后者想了想,婉拒了。
郑谦益不确定这次市长先生是为什么想见她,大概率还是跟‘新天地’有关。
已经把‘济世’关进笼子里的郑谦益不想掺合这事儿了,打击邪|教她乐意做,给政客当马前卒就大可不必。
攻击在政客的眼中变成了一种攻击政敌的手段,那她就成了马前卒。
还在跟“限制条约”死磕的郑谦益自己手上的事都没做完,没兴趣去玩政客们的游戏,接连两次婉拒后,对方就没有再联系过她。
2月27日下午四点,韩国中|央灾难安全对策本部通报,确诊案例已高达1766例、死亡13例。
接近七成的病例与第四大城市大邱市新天地教会,以及庆尚北道清道郡大南医院有关。
郑谦益刷到这条新闻时正从教学楼玩停车场去,准备开车去见另一位不在校内的教授。
她正在往前走,边上突然有个学妹上前跟她鞠躬,她笑笑当打招呼要往前走时,学妹让她稍等一下,做出翻包的动作。
她还想着,学妹难道要签名?哪知学妹掏出一包口罩递给她,还说现在有疫情,提醒她小心。
近期注意力全在跟教授斗智斗勇上的郑谦益先跟学妹道谢,再戴上口罩,掏出手机来查看“疫情”是个什么情况。
疫情是非常严重的情况,严重到包括口罩、消毒液,乃至于一些基本的生活必备品都跟着疯长,进步派和保守派两边在媒体上掐生掐死的严重。
以现任总统文先生为代表的进步派主张的是防控疫情,先保国民安全再谈以后。
保守派主张的则是,疫情是‘隔壁’创造的,那就把‘隔壁国民’都赶走,驱逐出境,我们就安全了。
两边在支持自己的媒体上一天掐八百回,也没正经掐出什么结果来。
文先生还在任,有先天优势,强制进行防疫措施,国民们也渐渐都戴起了口罩,尽可能的不往人群聚集的地方去。
但保守派借此攻击政府是浪费国民税金,某些极端分子还说执政党故意放大了疫情的危害,好借此获得更高的国民支持率。
舆论场掐得过凶,郑谦益都有点看不懂这帮人想干嘛了,上了车给此前就说过疫情问题的爸爸打了个电话。
父亲告知女儿,重大安全危机已经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正在发生的事,让郑谦益别再到处跑了,能在家待着最好,不能也要注意跟别人的社交距离,最好保证在一米五之外。
这通电话打得郑谦益更懵逼了,这么夸张的吗?
还有更夸张的呢,新天地教会在首尔搞大集会,市长带人亲自去现场抓人,双方出现暴力冲突。
郑谦益接到一个就在现场的记者的电话,享受直播待遇,整个人大为震惊,这帮人疯了吧?
“新天地”为了支持保守派疯狂到这个地步?市长为了捍卫自身党派也跟着疯了?
全世界好像都疯了,疯到郑谦益不再出门。这次她并没有在父母家,而是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从她开始跑首尔大,她就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了,朴泰勇那边已经把“济世”名下所有资金冻结,买|凶|杀|人的钱,这帮人是没有了,再出什么邪|教疯子的概率也不大,她就搬回来了,一直跟父母住她也不太习惯。
搬回来也就两天的郑谦益没出过门,疫情肆虐,疯子太多。大家都不是按照保命的标准去抗击疫情,而是按照支持的政党去面对疫情,有人戴口罩有人不戴,也没办法强制谁谁谁戴口罩,那她还是不出门安全点,首尔大的教授们也不是都戴口罩的。
从二月末之后,整个国家就陷入了混乱,乱到郑谦益的项目被迫按下暂停键。
如今的舆论场上都是政客们在吵架,吵是否要学习“隔壁”进行娱乐场所封闭,还是要保护公民自由,他人无权干涉。
这个国家生病了,病入膏肓。
郑谦益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没办法做一个济世良医。她甚至都没办法判断,如首尔市长那样大力推行防疫政策的政客,到底是真正为国民考虑,还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政治立场。
新天地所谓的教主冒着不管教众生死的想法去搞大集会,首尔市长带齐了所有媒体去当面对线。
此前多年市长都没有抓的人,现在以指控杀人罪的名义逮捕了人。这条指控稍微懂点行的人都知道没办法执行,可对着媒体叫出这条指控,就能吸引国民的注意力。
这到底是想抓人还是想作秀?郑谦益不知道。
日子慢吞吞的往前走,慢到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得做,只能在家闲着的郑谦益超级无聊。
不过这次她不止是一个人无聊,亲故也很无聊,疫情么,很多商演都取消了,任时皖也进入休假时间。
两个无聊的人在第一天上午还只是互发短信,下午就变成了打电话,晚上直接是视频联机打游戏。
打不管是队友还是任时皖自己都不是很喜欢,但郑谦益喜欢的恐怖解密游戏。
任时皖算是知道队友为什么不喜欢这个游戏了,玩这个游戏感觉自己智商是负数。
如果只有他玩,或者跟一个跟他同水平的人一起玩,那还好点。可跟郑谦益一起玩,连被大佬带飞的爽感都没有,只有被大佬鄙视智商有缺陷的蛋疼。
两人一场游戏玩了两个多小时吵了起码二十次以上,吵到最后互相放狠话,就此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半个小时后,再开一轮,又吵。
隔天,任时皖抱着自己的游戏机和吃得跑来跟郑谦益玩足球游戏了,这次双方对战,这次互有输赢,反倒不吵了。赢只要欢呼就好,输了只能认栽啊。
第三天,昨天压根就没回去,玩太晚直接在沙发上睡着的任时皖,起床寻摸早餐时,在冰箱里看见了郑谦益的手机。
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她的手机会在这,拿出来看没电了还给她充电,刚开机手机就不停的震,先是一堆短信和未接电话的提示,紧接着就是有人打进来。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任时皖认识,是朴泰勇,他们见过的,他就接了。
本来他想跟对方说郑谦益还在睡,对上来就是一句,你总算接电话了,再玩消失我就冲去你家堵你了。
脑子转得很快的任时皖立刻开口打断他还要往下说的话,“那个,我是任时皖,她手机丢我车上了,我才发现,正准备给她送过去。”
“..丢你车上?什么时候丢的?”
“也就是昨天吧。”
任时皖不敢说太长时间,怕谎话被拆穿,含糊的讲,“昨天我们约了一起吃饭,我现在在开车,不方便多讲,等见到她,再让她给你回电话?”
“行,麻烦了。”
“不用,应该的。”
这通电话刚挂断,立刻就有人打进来。任时皖按住手机就关机了,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手机再放回冰箱,屋主已经打着哈欠开了门,出来看到他拿着手机傻站着,问他干嘛呢,就听他说朴泰勇打电话来。
说着话往她面前走的任时皖,看她貌似不想把手机接过去,也缩回手,扭头往冰箱那去,也不问她原因,自顾自的开了冰箱再把手机放进去。关上冰箱门后,他只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不管本来想吃什么现在都不想吃的郑谦益看着他乐,“你还挺自觉,那干嘛拿出来。”
自觉把手机归位的任时皖摸了摸鼻尖,有点小尴尬,“我以为你不小心放进去的,谁知道你是故意的。”又不解,“你故意把手机放冰箱干嘛?”
“让大脑冷静一下,怕做出冲动的事。”郑谦益绕过他往厨房去,还笑他傻,“谁会不小心把手机放冰箱啊。”
不小心把手机忘记在任何地方的任时皖不接这话,跟着她往厨房走,“想让大脑冷静你应该把脑袋塞进冰箱,把手机塞进去有什么用。”
摆弄着水壶准备烧水的郑谦益斜了他一样,任时皖也就笑笑,转身去客房的卫生间洗漱了。
洗漱用品是昨晚从便利店买的,至于为什么都已经下楼开车去小区外的便利店买了洗漱用品,还非得回来而不是直接回家..天太晚了啊!
天已经是早上了,拆了同样是昨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饭团但早饭的两人,又进入了宅男们的游戏局。
这一波任时皖打得心不在焉的,连输三局,郑谦益手柄一丢,让亲故有话就问,别憋着了,那什么脸。
憋了半天的任时皖不知道从哪开始问,也不知道该不该问,“要是让你不爽的事,那我就不问了吧。”
“你这张脸看得我也不是很爽,想问什么就问呗。”郑谦益先回答了一个他之前问的,为什么不把大脑而是把手机放进冰箱“冷静”,“网上很多人因为疫情吵架,这个知道吧?”在他点头后继续,“吵架的两边在互相拉队友战队,不巧两方阵营都有我认识的人,都想拉我战队,我两边都不想站。”
“可是两边的立场讲起来都有点道理,两边我又都不好拒绝。两边我还都看不上,都想骂人,可又不能真的骂出来。
干脆就把手机放冰箱,等我憋不住真想骂人了,冰箱的冷气吹一吹,我的脑袋就清醒了,还是安稳点。”
坐在地毯上的郑谦益背靠着沙发,歪头问听的很认真的亲故,“你确定你听得懂?”
“我又不是傻子。”任时皖给了她一个白眼,“我也是看新闻的好不好。”说是这么说啦,还是需要确定一下,“吵架两方分别指的是,伯母支持的进步党和朴泰勇在的保守党?”
郑谦益一乐,“你这么说也行。”
“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
“这么理解没问题啊。”
“还能怎么理解?”
稍显疑惑的郑谦益问,“你怎么突然有兴趣关心这个?”
低头转着游戏手柄的任时皖避开她的视线,“无聊么,随便问问,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是可以啊,这有什么好不可以的。既然大家无聊,既然亲故想了解新知识。
闲着也是闲着,郑谦益就把笔记本拿出来,给疑似政治小白的亲故从头开始解释,执政党和在野党的混战。
郑谦益小课堂开头不到十分钟,任时皖就已经听懵了。后者倒是有心坚持,前者已经看出来他不怎么听得懂。
郑谦益就说要不我们继续玩游戏,任时皖却说挺有意思的,他还想听。
“你确定?”郑谦益看看电脑再看他,有心想说你都听不明白哪来的意思,为你照顾亲故的自尊心,没讲,只说,“那你等我一下。”
去客房从“小太阳”的收藏里抱了两个高达手办出来的郑谦益,开启幼儿课堂,以这两个手办为例子,给对方解释进步党和保守党的区别,再解释双方为什么掐架。
手办A和手办B是一个家族里的两兄弟,大哥(保守党)是眼看着家族按照长辈们的方法起家的,就认为维持老方法自然能让国家再度兴盛,起码不会出大纰漏。
小弟(进步派)则是认为时代变了,得积极进取,家国也要改革,才能追的上时代的发展。
两方无法清晰的划分出谁一定对,谁一定错,就只是政治理念不同。
不同的理念让各自的支持者掐架,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就没办法再去判断,双方到底支持的是自身的政治理念还是为自己的利益争取更大的地盘。
幼儿科普类讲述任时皖还是听得懂的,听的非常明白,明白到他特别蛋疼的问郑谦益,“我不懂这些在你看来是不是很幼稚?”就跟幼稚的手办一样。
“没啊。”摆弄着手办的郑谦益不小心把胳膊给掰下来了,摸索着要往回按,“我还不懂拍摄呢,难道我就很幼稚吗?”
任时皖眼看她不止没把左胳膊按上还把右胳膊给拽下来了,哪还有什么自己幼稚的想法,只觉得她弱智,“弹开!哪有你那么搞的!”
老实收回手的郑谦益等他迅速把胳膊复原,大力给他鼓掌,这才是大佬啊。大佬下巴一擡,可骄傲了,鄙视手残党,这都不会你玩什么高达。
家里还有两个没拆的高达呢,“小太阳”买的,大太阳给收到客房去了,她即不会,兴趣也不大。
但是把高达放回卧室的任时皖有点兴趣,把盒子翻出来,重回客厅去拼。
郑谦益对那个实在没什么兴趣,倒是因为刚才讲幼儿科普,不免又想起冰箱里的手机。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躲着,当什么都没发生,或者用这招表达自己是个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