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用一沓厚厚的银票甩给她,叫她识相些(1 / 2)
夜迎不由得一怔。
“重女轻男”是这个意思?
有时候,他很怀疑以永宁侯这个脑子当年是怎么谋划出那场所谓的“救命之恩”,能让永宁侯府的太夫人深信不疑,择定其为驸马爷的嗣子的。
有此脑子,何愁永宁侯府不败落。
夜迎一副好心模样地解惑:“侯爷,您这道凌迟之刑乃是陛下亲口所判,可赖不到五姑娘头上。”
永宁侯脱口而出:“她难道就不能在私底下将庄氏千刀万剐?即便不千刀万剐,又不能让庄氏在别庄里锦衣玉食、奴仆环绕!”
“那可是她的杀母仇人!更是害她流落在外、吃尽苦头的罪魁祸首!”
“庄氏该死!”
“该死的凄惨无比,才足以泄她心头之恨!”
“若实在不愿见血,就给她下牵机药,中毒者死前痛苦万状,尸身扭曲狰狞!”
“夜迎,你去劝劝裴桑枝啊!”
“你既是她的属下,受她驱使,不正该为她分忧吗!”
夜迎只觉得一股寒意彻骨而来。
这便是上京城中,那些不明就里之人曾赞不绝口的“恩爱夫妻”,永宁侯与裴夫人。
何其讽刺!
他实在懒得再与永宁侯虚与委蛇,径直搪塞道:“五姑娘主见极强,行事自有章法,非我等属下可以置评。”
“今日我来此已耽搁太久,若再迟归,姑娘那般敏锐聪慧,只怕要起疑了,我实在不便多留了。”
永宁侯仍不死心,一把抓住夜迎的衣袖,声音急促:“你……你就不能在她耳边,吹些风吗?”
夜迎猛地一把抽回袖子,冷声反问:“侯爷,你究竟是想让我吹耳边风处死庄氏,还是指望我为您去寻兵部主事,谋求生路?”
“告辞。”
夜迎随意一拱手,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永宁侯死咬着后槽牙,咯咯作响。
心中的不忿与怨恨如滔天巨浪,失控地翻涌着。
裴桑枝究竟是疯了,还是痴了?
对他这个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她手段狠绝,算计起来眼皮不抬,敲登闻鼓、告御状更是做得干脆利落,俨然一副大义灭亲、冷血无情的模样。
可偏偏轮到庄氏,那个与她毫无牵绊、更是害她流落多年的杀母仇人,她反倒犹豫不决,拖泥带水起来!
难道她连谁亲谁疏、谁远谁近,都分不清了吗?
还是她那份狠辣与果决,独独是留给他这父亲的?
永宁侯如此作想时,早已刻意忽略了一个事实。
萧氏的悲剧,他同样有推脱不掉的责任,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才是那始作俑者,比庄氏更为可恨。
他也同样选择性地忘记了,他的罪孽远非后宅阴私那般简单,其身后所负的,是淮南万千百姓家悬白幡的累累血债。
他的罪,真真是万死难赎!
既然一人无法死上一万次,那么,便只能让他尝尽千刀万剐之苦,以一死抵万罪了。
夜迎迈出阴冷的大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肺腑中积压的浊气尽数置换出去。
他抬头望向天际,几缕薄云遮不住朗朗乾坤,心下豁然开朗,难怪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古语,能流传千百年。
永宁侯,便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墨池,不过短短一席话的功夫,那阴损的算计、歹毒的念头,便如池中泛起的污浊气泡,一个接一个,不曾停歇。
贪婪的许诺,险恶的挑唆,种种诛心之言,交织成一张无形而又黏稠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