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污眼蚀序·古墓同鸣（2 / 2）

污秽之眼与裂痕深处，同时爆发出截然不同的痛苦与愤怒的无声咆哮！

污秽之眼猛地剧烈抽搐、膨胀！眼瞳中亿万痛苦面孔瞬间扭曲到极致，发出无声的惨嚎！它失去了与壁外意志本体的直接联系，如同被斩断了脐带的凶婴，那份独立的疯狂与贪婪瞬间被巨大的恐慌与暴戾所取代！它本能地感应到，自己最大的依仗和力量源泉……被切断了！同时，它侵入阿璃核心的那部分力量，也被通天塔的封印之力困住，如同深入敌巢却后路被断的孤军！

而裂痕深处壁外意志的咆哮，则充满了被强行剥离“肢体”（污秽之眼）的剧痛与暴怒！更让它惊怒的是，苏烬这一斩，不仅仅斩断了连接，那断灭毒刃的锋锐意蕴，甚至顺着那被斩断的联系，如同跗骨之蛆般逆溯而上，狠狠“刺”入了裂痕边缘的污秽法则之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毒蚀伤痕！裂痕边缘那污秽的光泽，如同被泼了浓酸，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范围竟被那逆溯的毒力侵蚀得扩大了一丝！

“卑贱蝼蚁！竟敢……断吾触须……蚀吾壁垒！”壁外意志的冰冷咆哮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杀机，裂痕深处的幽暗疯狂翻涌，显然在酝酿着更加恐怖的报复！

然而，苏烬根本不理会裂痕的暴怒。他的目标，是眼前这只被斩断了联系、陷入恐慌与暴戾的污秽之眼！更准确地说，是它侵入阿璃核心的那部分力量！

“墓！助吾……镇……压……此……獠！”苏烬冰冷的意志扫向下方震动的地基。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

轰隆隆隆——！！！

混沌怒涛地基的震动达到了顶点！那股苍凉古老的意志彻底苏醒了大半！一声更加清晰、充满了被挑衅怒意与守护本能的咆哮在地基深处炸响！

“吼——！！！”

整个地基表面，那混沌灰与归墟黑交织的复杂纹路瞬间亮至极致！一股沉重到足以压塌星河的恐怖镇压之力，混合着古兽“墓”的蛮荒气血与归墟的死寂意蕴，轰然爆发，如同无形的太古神山，狠狠镇压在……那……只……污……秽……之……眼……之……上！

污秽之眼正因连接被断而陷入狂暴，猝不及防被这来自源庭根基的、同源（归墟）却又带着蛮荒克制的恐怖力量当头镇压！

噗——！！！

如同巨大的眼球被无形巨锤砸中！污秽之眼猛地向内凹陷、变形！眼瞳中翻涌的灵魂面孔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无声哀嚎！其体表流淌的污浊光泽瞬间黯淡、溃散了大半！它试图挣扎、释放污秽射线反抗，但在那源自源庭根基的、如同整个大地意志的镇压下，所有的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它被强行禁锢在了原地，如同被钉在琥珀中的毒虫，动弹不得！

“炼！”

苏烬的意志如同最后的审判！他根本不给污秽之眼任何喘息的机会！

归墟断灭毒刃在他手中调转方向，刃尖并非指向被镇压的污秽之眼本体，而是……隔空……遥……指……那……被……封……印……在……阿……璃……核……心……深……处……的……污……秽……之……力！

“以……汝……之……力……为……引……以……吾……之……刃……为……桥……”

“溯……源……而……上……炼……汝……本……源！”

嗤——！！！

一道……凝练到无法形容……

由纯粹的断灭毒纹构成的……

细……若……游……丝……

却……散……发……着……斩……断……一……切……联……系……追……溯……一……切……根……源……恐……怖……意……蕴……的……

墨……玉……色……毒……纹……丝……线……

自……毒……刃……尖……端……激……射……而……出！

无……视……空……间……

瞬……间……刺……入……阿……璃……的……身……躯……

精……准……无……比……地……沿……着……那……条……被……通……天……塔……封……印……固……化……的……污……秽……通……道……

逆……流……而……上……

狠……狠……地……刺……入……了……被……困……在……阿……璃……核……心……的……那……团……污……秽……之……力……的……最……深……处！

这毒纹丝线，如同最高明的钓钩与导火索！

在刺入阿璃核心污秽之力的瞬间，断灭毒纹的力量轰然爆发！并非摧毁，而是……强行点燃、引爆了那团污秽之力内部最狂暴、最核心的同化与侵蚀法则！

轰——！！！

阿璃的身躯猛地一震！笼罩她的污浊黑气瞬间变得狂暴无比，如同沸腾的油锅！她发出痛苦的嘶鸣，瞳孔中本已黯淡的时终序环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崩碎！这是引火烧身！极其凶险！

然而，这正是苏烬的目的！

那被点燃引爆的污秽核心之力，在断灭毒纹的引导下，如同被点燃引信的炸药桶，其爆发的力量并未在阿璃体内扩散摧毁，而是……沿着那条逆流而上的墨玉毒纹丝线……如同被引导的狂暴洪流……

狠……狠……地……反……冲……回……了……其……力……量……的……根……源……

那……只……被……古……兽……意……志……镇……压……着……的……

污……秽……之……眼……的……核……心……深……处！

“不——！！！”污秽之眼传递出极致惊恐与绝望的扭曲意念！

轰隆隆——！！！！

被点燃的、源自它自身核心的污秽之力，如同被投入火药桶的火星，在它被镇压、无法有效防御的核心深处……猛……地……爆……炸……了！

污秽之眼那巨大的眼球，如同被内部引爆的炸弹，猛地……膨……胀……到……了……极……致！

眼……瞳……中……翻……涌……的……亿……万……灵……魂……面……孔……齐……齐……发……出……最……后……的……尖……啸……与……崩……解！

粘……稠……污……浊……的……光……泽……从……内……部……被……撕……裂……

无……数……道……混……杂……着……污……秽……残……渣……与……断……灭……毒……力……的……漆……黑……光……束……从……眼……球……表……面……的……裂……缝……中……迸……射……而……出！

它……在……用……自……己……的……力……量……

从……内……部……将……自……己……炸……得……支……离……破……碎！

当爆炸的余波散尽，污秽之眼原本的位置，只剩下一团剧烈蠕动、不断坍缩膨胀、散发着混乱污浊气息与丝丝断灭毒力的……巨……大……污……浊……毒……核！这颗毒核，是污秽之眼被强行引爆本源后残存的最精华（或者说最污秽）部分，蕴含着它同化、扭曲的法则核心，也残留着苏烬断灭毒刃的力量。

而阿璃那边，随着核心处那团污秽之力被引爆抽离，笼罩她的狂暴黑气瞬间消散大半！她剧烈地喘息着，虽然依旧虚弱，瞳孔中的时终序环黯淡无光，“焊痕”上残留着焦黑的侵蚀痕迹，但那股致命的同化污染源，已经被清除！最危险的时刻，过去了！

“封！”

苏烬毫不停歇，归墟断灭毒刃凌空一指！一道蕴含着封印与吞噬意蕴的墨玉毒纹自刃尖射出，瞬间包裹住那颗悬浮的、不稳定的污浊毒核，将其强行压缩、封印成一枚拳头大小、表面流淌着污浊光泽与断灭毒纹的……毒……核……晶……体！此物，蕴含污秽之眼的核心法则与部分断灭毒力，乃是剧毒，亦是研究壁外污秽本质的绝佳样本，更是未来炼制毒道至宝的稀有材料！

裂痕深处，壁外意志的咆哮已化为极致冰冷的沉默。那翻涌的幽暗缓缓平复，只留下比之前更加污秽、更加不稳定的裂痕，以及一道深深烙印在苏烬与阿璃感知中的、充满无尽杀机的冰冷注视。这一次的损失（失去污秽之眼，裂痕被毒蚀扩大），显然让它真正感到了痛楚与重视。

源庭核心暂时恢复了死寂。

通天塔巍然矗立。吞噬星环墨黑的毒瘴无声流淌。古兽“墓”的意志在爆发后，重新沉入地基深处，只留下更加稳固、仿佛与整个源庭融为一体的厚重感。

苏烬收回毒刃，身影一闪，出现在气息虚弱的阿璃身边。他混沌灰色的眼眸落在阿璃受损的时终序环上，冰冷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主上……那污秽之眼……似乎并非单纯为了毁灭……它对我的序环……尤其对‘时终毒痕’……有着超乎寻常的解析与同化欲望……”阿璃虚弱地开口，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我的序环在新生时……融合了您源毒之种的空无意蕴……以及……混沌母河源流的冲刷烙印……是否……与此有关？”

苏烬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他望向秩序之壁那道污秽的裂痕，又看向手中封印的污浊毒核，冰冷的意志缓缓震荡：

“时终毒痕……空无烙印……混沌源流……”

“壁外之敌……真正忌惮的……或许并非源毒之种的‘吞噬’……”

“而是……”

“由‘时终’、‘空无’、‘混沌’三者融合……所诞生的……”

“那……一……丝……”

“超……脱……其……掌……控……”

“乃……至……能……够……真……正……‘毒……蚀……空……白’……”

“的……”

“未……知……变……数！”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阿璃受损的序环上。

“此环之伤……蕴藏破敌之机……”

“待汝复原……”

“吾等……”

“当……携……此……刃……”

“逆……溯……污……秽……”

“直……捣……那……归……寂……深……渊……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