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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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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那把趁手的木剑已经没了,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尽早召出霎雪剑。

她信步走在石板路上,两边都是屋檐平直的瓦房,阳台种满了花,好几面墙壁都是翠绿的爬山虎,天空离得很近,层叠白云尽头是连绵雪山。

祝遥栀嗅着风中的花木香气,心想剑阁还挺宜居的,哪怕入夏也是不黏不热,就是贱人多了点。

她拐进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房,热情的老板娘送了几碟特色小吃。

祝遥栀关紧了门窗,又下了禁制,才捏诀用出五鬼搬山。

很快,枫红纱衣的艳媚少年凭空出现,款款向她行礼,“参见圣女殿下。不出我所料,近日殿下果然会召见我。”

祝遥栀磕着椒盐瓜子,问:“你们最近空降的魔尊是怎么个事?”

最好别是她猜想的那样。宁愿是什么魔族始祖死而复生。

方楹说:“正是榴花汀的邪神。”

“......”

祝遥栀沉默。

祝遥栀放下了手里的瓜子。

她一副牙酸的表情,“你们的魔尊,倒是挺好当的哈。”

小怪物一夜上位。

“并非如此,圣女殿下有所不知,十方魔教因为各自信仰的神明不同,互相攻讦是常有之事,因此要统一魔教绝非易事。”方楹向她解释,“除了镇压一切的武力,还要掌控人心向背。”

“那祂是怎么...”祝遥栀有点难以想象,被她轻易哄骗的小怪物是怎么制衡人心的。

方楹说:“极致的武力,以及,极致的掌控。魔尊神力宏伟,能够轻易洞穿人心,控制神魂,所有人心之所思、目之所视、耳之所听,尊上都知道。”

好了,不用管什么人心向背,直接控制。

轻易洞穿人心......

现在的邪神已经恐怖如斯了吗?都能读心了。

祝遥栀汗流浃背,还好当初她遇上的是还没有成年的小怪物,不然甜言蜜语分分钟被看穿。

方楹还说:“不过我是唯一的例外。”

祝遥栀眉眼微弯,“因为你已经死了好几次了呀宝宝。”

方楹:“......”

然而他还得毕恭毕敬地对祝遥栀说:“多谢圣女殿下赐我新生。”

祝遥栀发现了一个盲点,“你是怎么知道,邪神无法读取你的想法?”

方楹:“因为尊上在找您。所有魔修的记忆中,像是梦惊鹊等人只见过戴着面纱的圣女殿下,只有我知道殿下是剑阁弟子。放心,属下绝不会透露一丝一毫。”

祝遥栀:“......”

汗、流、浃、背。

还好她好像没有向邪神透露过什么个人信息,那些接触过她的孽物也都死在了榴花汀。

不过,她之前穿的道裙上有剑阁的宗门徽印,虽然素淡了,不仔细看估计看不出来。

就是说,还是很危险。

“其实,”祝遥栀反应过来,“你们魔尊知道我的样貌,完全可以用画像什么的记录下来,然后再派人去找。”

那她很快就要大难临头了!

难道剑阁还是摆脱不了祭天的命运吗?

方楹却说:“梦惊鹊如此提议过,不过尊上拒绝了。”

“啊?”祝遥栀不是很懂,“那你们要怎么找?这不大海捞针吗?”

“也许,”方楹猜测,“尊上神识磅礴,哪怕接触一丝一毫,都会让我们陷入癫狂。”

祝遥栀理解了一下,十方魔教的一切信息可以向上传递给邪神,但这些魔修无法得知邪神在想什么。

“其实属下认为,还有一种可能。”方楹擡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

祝遥栀:“什么?”

“尊上是为了保护您。”方楹缓声说,“如果魔教知道了圣女殿下的具体样貌,正道肯定也会知晓,会给殿下带来麻烦。”

魔教那些人被邪神控制,也许不会伤害她,但仙门百家呢?如果有一个能够牵制邪神的筹码,他们当然会想方设法牢牢捏在手心。那时候祝遥栀就不再是剑阁修士,只是一件物品。

“......”祝遥栀怔了一下。

片刻后她摆了摆手,“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们尊上现在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才对。”

“......”方楹有些欲言又止。

但祝遥栀已经问起了另外一件事:“魔域,会继续北上吗?”

“应该会。”方楹说,“直到尊上找到您。”

“......”祝遥栀听得眼前发黑。

她揉了揉眉心,“还好剑阁在北州,

能再茍活一会是一会。

方楹提醒说:“魔教无孔不入,在仙门百家也多有渗透,而所有魔修都可以是尊上的眼睛,殿下您...注意隐蔽。”

“......”祝遥栀快要晕厥了。

好好好这么玩,只要被任意一名魔修发现,就等于被邪神发现。

她立刻拿出面纱戴上,“直接把面纱焊死在我脸上。”

别问,问就是社恐,不戴面纱不敢出门。

祝遥栀很惆怅。

提问,把道侣踹了后发现道侣上位魔尊,并且正在满世界找她报仇,甚至为了找她还要攻占修真界,她该如何是好,很急,在线等。

方楹见她一脸菜色,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圣女殿下,要不您向尊上认个错?”

祝遥栀:“认错有什么用?何况那也不是我的错。唉,算了,都说君子论迹不论心,无论我是不是故意的,这个结果都已经酿成了,无法回头。”

方楹小小声说:“殿下是说诛邪箭一事?那是仙盟所为,所以现在尊上绝不会放过修真界。”

“不止,”祝遥栀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假如有人对你骗身骗心,把你用完就丢,后面还差点把你杀了,你待如何?”

方楹到底是个穷凶极恶的魔修,脑子都不拐弯一下的,直接冷笑着说:“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要把人抓起来,当着那人的面一点点凌迟她的血亲好友,再把她一点点玩死。”

祝遥栀:“......”

瑟瑟发抖。

救命,她不跑不行啊!

方楹还在滔滔不绝地向祝遥栀陈述他歹毒的复仇大计,忽然看到他尊敬的圣女殿

他目瞪口呆,“殿下您、您把尊上......”

祝遥栀两眼一闭,惨痛地点了点头。

方楹倒吸一口凉气,“您这是在渎神啊!”

祝遥栀:“事到如今,先活着吧,其他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

渎都渎了,还能怎么样呢?熟饭又变不回生米。

只要不被邪神抓到,一切好说,反正任务完成她就美美回家。

她已经摆烂了,但方楹看上去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焦虑。

“殿下,”方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您不知道,昨夜我亲眼目睹尊上是如何攻下南州的,简直摧枯拉朽所向披靡,虽然我自诩无恶不作,但跟尊上的残暴无情比起来不过是跳梁小丑,您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招惹这样的...”

祝遥栀:“你不用说,我知道。”

她睡过的,她能不知道吗?

而且听起来,小怪物伤好了之后好像更强悍了,更可怕了。

祝遥栀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她对方楹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怕你待久了被人发现。”

方楹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她:“殿下千万注意隐蔽,躲过所有魔修的耳目。”

等他走后,祝遥栀立刻开始乔装打扮,衣饰和妆面都换了一种风格。

她一身银灰流云长裙,束袖短打,头上只用一根木簪绾了发髻,现在她也笑不出来了,三白眼冷而艳,俨然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剑修。

很像是传说中的,甜妹爆改铁T。

祝遥栀面纱一戴谁都不爱,趁着夜色回了剑阁。

从现在开始,非必要不出门。

南州,魔域。

原先的缥缈仙山已经化为烟尘,被更加恢弘的宫阙殿宇覆盖,幽蓝奇花开在各处,诡异而艳绝。

梦惊鹊倚在玄玉长廊的雕花栏杆上,在方楹路过时擡起水袖将他拦下。

“有何指教?”方楹只好停下步伐。

“夜宴快要开始了,你去了何处,不怕耽搁了?”梦惊鹊笑笑,玉面粉黛在灯火下如同妖魅。

“只是随意走走,去修真界看一下几个线人是否存活,怎么,要向你一一汇报吗?”方楹也勾唇一笑,滴水不漏。

“不必,辛苦了。”梦惊鹊放下了手。

方楹不再多言,快步离去了,枫红衣角消失在长廊转角。

“倒是谨慎。”梦惊鹊低语,“一连去了好几个宗门,试剑台、万花谷、剑阁、拂霜楼、碧华宗...尊上要找的人,会在哪呢?”

他擡袖掩去唇边笑意,“哎呀,其实严刑拷打就好了,我们魔教最不缺折磨人的法子了,不过尊上说过不能打草惊蛇,算你走运了,方楹。”

白骨编钟的浑厚乐声响起,从魔宫正殿荡开,余音空灵回响。夜宴就要开始了。

梦惊鹊略整衣冠,前去赴宴了。

走过通往正殿的幽深长廊时,他不禁回想起昨夜在榴花汀的所见所闻。

暴雨倾颓,一片焦枯废墟中,那座开满幽蓝花木的宫殿尤其明显。

银发蓝瞳的少年神明浸在浮空的深海里,像是传说中的鲛人,但鲛人可不会有蜿蜒的万千触手,每一只都炸起尖刺,蓝金花纹暴闪,美丽却狰狞。

触手暴虐地将琉璃宫灯拍得粉碎,不消片刻又把碎片黏起来拼好,再挂回去。像是在固执地相信有人会回来似的。

梦惊鹊只是短暂一瞥,就双目灼痛,流下血泪来。

被杀死之前,他连忙跪下,前额触地,无比虔诚地说:“吾神在上,十方魔教会为您扫清前路的所有障碍。”

他的生命正在流失,鲜血迫不及待地从皮肤下挣脱出来,进献给高高在上的神明。

因此梦惊鹊不敢停下,快速说了下去:“您是【天演】,是演化进程中不朽的异变,甚至能吞噬【斗争】和【丰盛】的神明,仙盟倾尽所有,也不过换来您一时的困顿,恭请您离开此地,为我等降下神谕,向仙盟复仇,夺回失去的一切。”

他一身青衣水袖已经被鲜血染红,因为大量失血,身体迅速地枯瘦嶙峋。

一直无动于衷的神明在听到最后一句“夺回失去的一切”时,才终于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

“你们能帮我,找到栀栀?”

梦惊鹊连忙应下:“当然,我们会为您做任何事。”

当然,他并不知道邪神说的是什么,但是不答应的话他的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梦惊鹊急切地证明价值:“十方魔教所有人,皆是您的耳目,您的刀剑...”

他还没说完,只感觉一张冰凉的巨网向他笼罩而来,他的所有记忆不受控制地从身体中喷涌而出,甚至凝成具体可见的影像。

与胞妹相依为命,在戏班子讨饭吃,青衣花旦唱念做打,最后代替妹妹被送往权贵的府邸。他在戏台上吞下了异种的血肉,然后水袖翩飞,如神女降世,红唇含着刀片一样的羽刃,每唱一句台词,就有一人死去,血肉和内脏跳出尸体,在他身边翩跹起舞...只要能保护妹妹,变成怪物也无所谓。

这些记忆如流水逝去,最后只定格在一个瞬间,是梦惊鹊在地下宫殿中见到那位白袍覆面的丰盛圣女。

梦惊鹊立刻明白了,“你要找我们的圣女殿下?”

“我的栀栀,我的。”神明冷声纠正他,触手炸起的尖刺划破了他的喉咙,像是对他说的话极为不满。

鲜血喷溅,但梦惊鹊没有死,他脖颈上的致命伤正在缓缓愈合。

大概是因为邪神还需要他们去找人。

后来他被剥夺了所有感官,只能跪伏在地。

所以他不知道,神明的记忆化作洪流,倾涌而出。

现在祂已经拥有更为完善的认知和理解能力。

所以祂看到了少女在与祂相拥时眼中闪过的漫不经心,听到了少女并非发自真心的甜言蜜语。

记忆回流至弄香楼,这一次祂听懂了那个白衣剑修对栀栀说的话:

“师姐心中一直有我。”

“若是真的喜欢...师姐的蛊毒怎会至今未解?师姐不过是拿他与我赌气罢了。”

“师姐身边跟着一个男人,也是一身白衣。师姐,你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在想谁呢?”

少年眼中森冷肃杀,触手在瞬间摧毁了禁地中的宫殿,一切都化作碎屑。

但记忆还在逆流溯源,回到最初,少女擡手,将合欢蛊打进了祂的体内。

祂已经从梦惊鹊的记忆中知道,合欢蛊是什么。

原来给祂下合欢蛊是为了和别人置气,原来祂不过是别人的替代品,是解蛊后就可以随意抛弃的物件。

痛苦、悲伤、愤怒、不甘......

明明已经封闭了痛觉,但所有触手都蜷缩了起来。

“栀栀......骗子。”

一片幽蓝废墟中,跪趴在地的梦惊鹊,与高高在上的少年邪神。

妄想变成怪物的人,以及妄想变成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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