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2 / 2)
“也是,刚才一众教主和长老都拦不住他,只有殿下能把人制服。”侍女对此深信不疑,“还是要殿下看管。”
祝遥栀在桌边坐下,盛了一碗白贝丝瓜汤,但没有要喝的意思。
侍女想了又想,又附耳对她说:“殿下,虽然刀宗首席是难得的炉鼎,但向来不近女色,您若是用强,当心把人逼急了反而伤到你。”
祝遥栀听得怔了一下,她这个魔教圣女在他们眼里就是这种好色之辈?好吧,都魔教了,确实不能期待什么道德良知。
侍女之前跟她聊八卦的时候,也讲过魔教风气开放,不少夫妻私下里玩得跟什么一样。
但是,玩得再花也跟她没有关系,难道在他们眼里,她这个圣女连魔尊都敢绿?
不行,祝遥栀觉得她需要控制一下舆论,不然今晚要是被邪神知道了,她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于是她对侍女说:“你下去,把方楹叫过来,让他在隔壁等我。”
“是。”侍女退下了。
祝遥栀就对对床帘后面的李眉砂说:“你要不要下来吃点东西?”
床帘被撩动,珠玉流苏相碰发出凌凌清音。
她把刚才盛的那碗汤推给刚坐下的李眉砂,“放心,她不会下毒的。”
李眉砂接过去,却不急着喝汤,只是说:“你应该避人耳目。”
“没关系,魔尊不在。”祝遥栀双手搭在桌上,低头枕在手臂上,眼帘半阖着。
有些奇怪,她明明刚才睡了一觉,怎么现在还是觉得困倦。
难道是之前和宿敌做恨累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想到这,她忍不住幽幽地盯着李眉砂。
宿敌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没有刚才的苍白易碎之感,看上去又能杀一窝魔修。
李眉砂对上她的视线,缓声说:“你不觉得,刚才那个侍女言语之间太过放肆?”
祝遥栀懒得回想,只说:“还好吧,她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李眉砂举筷的动作一顿,“你确定?她方才说,你要对我这个炉鼎用强。”
祝遥栀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那她也没说错什么,理论上我确实可以,实践上我也强堿过你。”
“......”李眉砂微怔,然后眼尾开始泛红。
祝遥栀趴在桌上,困得开始胡说八道:“我看你也挺爽的,可能你就喜欢被我强迫。”
“......”
她整张脸都埋在手臂上,没有管宿敌是什么反应。
只听得见银筷掉在瓷盘上的清脆声响,片刻后他才开口,少年清冷的声线有些不稳:“我并非不情愿,没有这种说法。”
祝遥栀:“哦,那就算合堿。”
她是真敢说,丝毫不顾别人死活。
许久后,李眉砂沉声说:“不如我去将那些魔修灭口。”
“省省吧,别把动静闹得太大。”祝遥栀连打了几个哈欠,喃喃着说,“你是不是一边做一边给我下了什么药,我好困。”
“没有。”李眉砂反问她,“你觉得我需要用药?”
祝遥栀认真地说:“你不用,是我需要。”
没有合欢蛊这些东西,她就没有什么兴致,一开始太折磨了,还好宿敌命硬,没被她掐死。
他们这对宿敌真是,连做恨都跟干架一样。
“你不需要。”少年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我不至于如此没用。”
祝遥栀回过神,才发觉这话题聊着聊着越发诡异了起来。
这时,侍女在门外说:“殿下,方楹长老到了。”
祝遥栀站起来,还是有些困,鬼迷日眼地就想走人。
李眉砂立刻提醒她:“把衣裳穿好。”
她垂眼看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连中衣都穿得松松垮垮的。
啧,烦死这些里三层外三层的封建人了。
祝遥栀慢吞吞穿戴整齐,才推门走了出去。
绕过开满繁花的长廊,枫红纱衣的少年在庭院中等她。
她一走过去,方楹就弯身行礼,“见过圣女殿下。”
庭中阳光正好,晒得她微微眯起双眼,更困了。
祝遥栀想快点把事情解决,就问:“我囚禁刀宗首席的事情是不是已经传出去了?”
方楹回答:“是,不止是魔域,修真界也知晓了。”
她有些牙酸,“仙盟没什么反应?”
方楹:“没有,李梦戈破开封印,仙盟已经自顾不暇了。”
祝遥栀想了想,说:“你替我把消息传出去,就说我只是贪图李眉砂的修为。”
方楹沉默了一瞬,忍不住说:“可是,魔修如果贪图正道修士的修为,一般都是将其制成炉鼎,用了又用。”
祝遥栀更加牙酸了,问他:“那现在做什么能挽救我的风评,其他人倒是没什么,但是魔尊...”
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方楹:“......”
沉默片刻后,他很诚恳地说:“殿下,您现在跑还来得及。除非你在尊上回来之前把刀宗首席杀了。”
祝遥栀摆手,“不行,这两个都不行。”
她跑到哪里邪神都找得到她,另一方面,她也不可能真的对李眉砂下手。
也不知道能不能跟邪神摊牌说祂和李眉砂就是同一个人,且不说小怪物会不会相信,她总觉得这事情背后水很深。
方楹叹气,“可是殿下都把人关起来了,无论是贪图修为或是其他的,总得有一个理由。”
祝遥栀:“我就不能单纯只是为了羞辱他?”
方楹:“还有什么比把刀宗首席当做炉鼎更能羞辱他的?”
祝遥栀:“......”
简直越抹越黑。
方楹思索了一下,然后说:“或许,我可以把消息放出去,说殿下是为了将他制成傀儡,为魔教所用。”
祝遥栀点头:“行吧,听着比炉鼎正经些。”
这时候的阳光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热了,她坐在院中藤椅上,只觉得这个温度睡午觉刚刚好。
方楹有些犹豫地说:“我见殿下似是困倦,您真的将刀宗首席炼做炉鼎了?”
祝遥栀一本正经地说:“这简直是危言耸听,我可是正道修士。”
方楹:“只要是修士都能用双修之法进行采补,您是冰灵根,对您来说,刀宗首席确实是最佳的炉鼎。”
祝遥栀:“我是这种人吗?”
方楹:“殿下勿怪,这在魔教很常见,只提升修为,不谈情爱。”
他还说:“我倒是知道不少法子,可以让殿下采补地更加事半功倍。”
停停停,她又不是真的想要采补宿敌。
祝遥栀摆了摆手,“你还是赶紧下去把消息散布一下。”
“是。”方楹行礼后就退下了。
祝遥栀拂落身上的几瓣棠花,起身走了回去。
还没进寝间,侍女就在回廊上将一个桃木盒递给她,“殿下,方楹长老让我拿给您的。”
“这什么东西?”祝遥栀接过,打开后发现又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物品。
而侍女还在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皆是有助于双修之物,比如金风玉露,这是最烈的情药,哪怕刀宗首席再不情愿,也只能沦为您的裙下之臣。”
这是能说的吗?
祝遥栀刚想伸手捂住侍女的嘴,却发现侍女忽然浑身一颤,愣了一小会,然后又对她行了一次礼,“见过圣女殿下。”
她有些奇怪,侍女“看”到她手中的木盒,就问:“需要帮您拿吗?”
祝遥栀试探着说:“你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吗?”
侍女摇了摇头:“奴不知。”
祝遥栀“哦”了一声,摆手让她退下。
侍女离开的时候,祝遥栀听见了她的低语:“奇怪,刚才我明明在庭院那边拜见长老,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祝遥栀推门进了寝间,李眉砂还坐在桌边,桌上的碗筷都被收拾下去,他又沏了茶。
见她回来,李眉砂就说:“你的侍女刚才被那个长老控制了心神。”
原来如此,方楹倒是想得周到,这样邪神就不会知道她们的对话。
她有些困,随便将手里的木盒放在桌上,就要上床睡觉。
李眉砂却问她:“你真想用?”
“嗯?”她回过头,忽然意识到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顿时浑身一激灵。
她快步走回去,想把那个罪恶的木盒拿走,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那些,你全都听到了?”
李眉砂颔首,又说:“你若是想提升修为,双修确实可以,仅靠双修提升的修为犹如空中楼阁...”
祝遥栀打断他,“我没想和你双修。”
李眉砂垂眸,“那你不想要修为?”
他说得风轻云淡,但那张脸又该死地好看,好看得像是一种不经意的蛊惑。
祝遥栀一哽,然后道心坚定地说:“我可以自己修炼。”
李眉砂语气平静:“我的灵根生来就能为你所用,和我双修胜过你自己百倍。”
祝遥栀单手撑在桌面上,倾身向他靠近,“你在勾引我?”
“我只是阐述事实。”少年单手支起下颌,鼻尖几乎要与她的相抵,眼神平静却隐含锋芒,“既然你只信你自己,无论你想要什么,修为越高不是更容易得手?”
李眉砂执掌刑罚,向来洞察人心,一旦她露出任何破绽,他就能将她剖开,一点点掌握内里。
太了解她了,了解得让她有些讨厌。
祝遥栀退开些许,轻描淡写地说:“可惜我困了。”
她确实想要修为,但就是不想和宿敌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