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下兵马大元帅(1 / 2)
兰州城,又称金城。
分为一寨四堡。
这里是宋、夏、吐蕃争夺河西走廊的核心据点。
此地爆发的战争烈度基本和横山差不多。
每一次的易手,胜利一方就要扩修,增建。
城门处设瓮城,护城河引黄河水环绕,形成双重防御。
沿黄河两岸设东关堡、西关堡等关隘,与兰州城互为犄角,控制交通要道。
吴阶进入兰州的时候,叛军主力皆在城外迎接,看起来是铁了心要加入定难军。
吴阶也有些头皮发麻。
这些人因为立功心切,竟然在叛乱之初,失去统帅的条件下,一天之内攻克了兰州。
虽然有自己牵住敌人主力的原因,但是这种奔袭破城能力,足见秦凤军之战斗力。
这些老西军的战斗力,在想打仗的时候,跟不想打仗的时候,完全是天差地别。
历史上童贯带着这些西军,在他们即将覆灭西夏,带给家乡百十年来未有之和平的时候,强行北上去伐辽。
结果就是一触即溃。
再后来,以疲惫之师,回到家乡不到三年,又被带着去异乡抗金时候,也是全军覆没。
但是后来抗金的猛将,又大多是出自西军。
如今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们奔袭兰州的这一仗,打的又硬又狠。
中低层武官,充分展示了他们的实力,互相之间配合默契,悍不畏死。
焦安杰就在人群中,和他周围的弟兄一样,心情也很是忐忑。
不知道定难军到底会如何对待他们。
吴阶倒是十分客气,亲自上前,与他们寒暄起来。
不管代王如何处置他们,首先都要稳住人心才行,避免发生大的动乱。
作为独领大军灭两国的元帅,吴阶太知道这些兵要是感到不安,闹起来的危害了。
此时的焦安杰等人,也已经从最初的激动中,逐渐平复下来。
他看着吴阶,心中惊叹于这个定难十一州行军总管的年轻,心中想着要不是姚古这王八蛋,自己这些人早早投入代王麾下,是不是也有机会。
西军将门世家,是最看重出身,最轻贱军功的。
他颤巍巍地道:“吴帅不知,这姚古原本指使我等,密谋攻取兰州,以图割据自立!”
吴阶笑道:“此事代王早已知之,在打隍州时候,便派人知会了我。”
焦安杰叹了口气,道:“原来他也瞒不过代王,事到如今,吴帅就跟我们了吧,代王打算如何处置我等?”
“大王做事周全公平,尔等并无大错,反而有拿下兰州之功,何必惊慌。”
完之后,吴阶心中也在想,代王已经尽得河西陇右,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让自己入蜀。
若是能够入蜀,自己麾下这些将士,也不枉追随自己一场,功劳虽然无法和三大主力相比,至少也拿下了庞大的疆域。
“我等皆是陕西五路子弟,若是能回到故乡,哪怕是成为代王手下一顺民,无功无过,亦是心甘情愿。”
有人在叛军群中道。
吴阶心中暗笑,出这话来,你们自己信么。
能够反杀姚古,夺下兰州,你们能没点野心。
都是陕西五路出来的军汉,我吴阶能不懂你们,要不是为了军功,谁干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他安抚好了众人之后,并没有急着把秦凤军拆散。
如今青唐河湟,算是全都攻克,完成了代王制定的任务。
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为了安定人心,吴阶让这些叛军也参与了许多诸如押送俘虏一类的差事。
如此一来,反倒比什么都不做,更能让他们心安。
——
太原府。
这场战争最终还是在年前完结了,陈绍十分满意,他也倾注了许多心血,十分关注此战。
在西域,定难军依然延续着出征必胜的势头。
“青兰诸州,地广人稀,水流集中。从出兵那时候起,我就定下了此地的规划,那就是屯田。”
“以大兵团屯住在此,辅以官府衙署共治。”
李唐臣笑道:“那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的‘堡寨’。”
陈绍哈哈一笑,“可以这么。”
这次一战将河西从边境变为了内地,把护农队解放出来,河西百姓再也不用怕被这群蕃人袭扰了。
百年以来,几乎是每年秋收,他们就要组织起来,对抗青唐吐蕃的劫掠。
“原本秦凤叛军,击杀了姚古是要治罪的,但是他们又拿下了兰州,算是将功折罪。再加上姚古此人,多有不轨之心,逼迫部下对抗朝廷,也算是死得其所。“
“所以秦凤军不予治罪,归入我定难军秦凤营,由种师中统领,镇守泾源、环庆、秦凤、青兰。”
“用青兰土地,封赏将士,鼓励他们将家人接去,此地将来农商并行,大有可为。”
这件事终于还是平稳地了,其实陈绍深知,吴阶和刘光烈都有功劳。
能约束住手下,在秦凤、青兰不惹事,安抚降兵,起来很简单,其实特别危险。
历史上,因为不能妥善安置降兵,导致降而复叛,引起连年兵祸的屡见不鲜。
陈绍的做法,也算是相当仗义,因为他本身实力太强,不用太在意朝廷里的反对声音,才能如此轻松地处理此事。
“吴阶大功告成,如今青兰尽在我们手中,值得庆贺一番!”陈绍脸上带着一丝兴奋道:“我来做东,就在王府咱们也饮宴一回。”
官员们都笑了起来。
代王确实比较节俭,很少大肆铺张举行宴会,上行下效,整个太原的官场都很务实,浮华奢糜之风不盛。
就连李玉梅宴请女眷们时候,大家也都是尽量低调,不攀比服饰之华美,首饰之贵重。
当年李隆基刚登基时候,将内府积存的珠玉、锦绣等奢侈品集中于殿前焚毁,并下令禁止后妃及以下宫人佩戴珠玉、穿着锦绣服饰。
三郎一带头,大唐的奢靡之风,一下子就刹住了。
后来直接触底反弹,把前期节俭省下来那点,加倍地奢靡了回去。
大唐也就此走了下坡路。
好在陈绍还是了解自己的,大概不会走三郎的老路。
他对修建宫殿园林、道教长生术、修建道观、炼丹药这些低级趣味,全都不感兴趣。
陈绍更喜欢的是把钱花在造大船、造火炮、采煤炼铁.这些事情上面。
从某种意义上来,他确实比那些帝王的格局大太多了,眼界更是开了挂的。
人就是再雄才大略,也很难看到未来千年的事,陈绍随便出一些来,在如今的人看来,就如同天方夜谭。
代王请客饮宴,哪怕是其他衙署的,也想着来凑个热闹。
陈绍也难得大方了一次,只是在饮食上省一些就是了,反正大家也不是为了吃吃喝喝来的。
王府大堂足够大,多请一些人,就当是团建了,可以拉近和下属的关系。
趁着晚宴开始之前,很多官员凑在
陈绍坐在上首,笑呵呵地与几个相近的官员交谈。
他们的都是些家长里短,没有再讨论政事,毕竟人都是需要歇息的。
“上次采薇回来,她幼弟顽皮,差点被你打死。”陈绍道:“老刘啊,要注意下手分寸啊。”
刘继祖当即一脸苦色,开始讲述起孩儿不肖,李唐臣在一旁捻须而笑,十分得意。
他的几个儿子,全都是品行端正之辈,向来为人称道,都李家门风正、家传好。
想到自己的子女,陈绍又忍不住向李唐臣请教了一些教子的心得。
陆陆续续又进来不少人,上前拜过陈绍等人之后,就各自寻找座位。
不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这个竹帘在旁边,丝竹管弦之声也随之响起。
大宋的公卿士大夫宴会,一般是比较风雅的,除了吃喝之外,还要诗词即兴、投壶行令。
皇室和豪门的宴会,还喜欢让女相扑手暖场,一般上半身不穿衣服那种。
随着宴会的进行,
因为代王的宴会,比较‘素’,他们就自己玩自己的。
几个官员聚在一起斗茶,所谓的斗茶,就是比拼茶汤泡沫的细腻度与持久性。
参与者击拂茶筅使茶沫如雪。
范仲淹就精于此道。
宴会持续到夜里,再热闹的宴会,也终有散席的时候。
众官员陆续告辞,陈绍将他们送到门口,摆了摆手。
随着位子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陈绍越来越喜欢这种团结的、愉快的聚会。
尤其是和自己的手下。
他能感受到,自己这个利益集团,那种人人都在努力,都在让整个定难军势力更上一层楼的那种感觉。
陈绍清楚,这种氛围,可能不会持续太久。
要是真的取代了大宋,完成了他们眼中最终的事业,争斗就要来到了。
一个政权创立之初,总是蓬勃向上的,正能量的事物有很多。
既然知道不能长久,就更要珍惜眼下陈绍是这么想的。
回到内院,陈绍原本要去李师师那里,但是想到她这几日不让自己多饮。
可今晚喝的有点多,恐怕会是一身酒气,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进门,就瞧见穿着一身月白色衣,披散着头发的李师师,正坐在那里和翠蝶、李婉淑等贴身侍女闲聊。
只见她秀发如丝如缎、光可鉴人,眉目宛然如画。
见陈绍回来,站起身来上前,给他脱去外罩的袍服,柔声道:“我给你煮了二陈浆解酒。”
陈绍握着她的手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道:“多谢你了。”
李师师刚想几句,却见陈绍正盯着自己的脖颈,顺着衣领往下看。
她的脸一红,翻了个娇俏的白眼,陈绍伸手轻轻一拉,师师漂亮细白的削肩便露了出来。
她急忙伸手拽住衣,又气又笑,房中还有不少侍女在。